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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法办案？
这还用你说？
钟小艾感觉被这把“万能钥匙”锁住了智商，也打开了自己的情绪。
于是向陈正泽投来了愤怒的眼神。
这小子好像在耍自己啊？
但是自己也想不到回怼的办法。
破防了，但只能忍着！
只能把最后的希望给予能定调的一把手。
就当钟小艾把目光转移到沙瑞金身上，她知道自己想多了。
此时的沙瑞金正在微笑。
也不知道他是被逗笑的，还是得意的笑容。
总之就是那句“依法办案”，一定是说到了沙瑞金心趴里。
陈正泽！
钟小艾此刻恨得牙痒痒。
你小子还真是有点儿能耐。
敢在这么多大人物面前耍花腔？
当着巡视组和省W领导的面，还敢不说实话？
你这心理素质还不错嘛！
但之前看你怎么还一副缩脖低头的胆小样子？
难道说，他是故意的？
用这种方式故意强化了自己的念头，非要在这个场合进行当面对质。
而越对质下去，就会对他越有利！
想到这，钟小艾感觉到这从始至终就是一个局。
在浑然不觉中，自己就被陈正泽下了套。
或许从他愿意被自己带走接受调查那时开始，自己就被心里暗示了。
就默认这个“细节”一定跟陈正泽有关系。
不对~
不是那个时候，“细节”这个词就是在你小子口中说出来的吧？
所以这个套路就是：提出“细节”——质疑“细节”——调查“细节”。
而最后的结果就是——没有“细节”。
钟小艾猛然感觉脊背发凉。
因为这还不是套路的全部，这个套路最精妙的地方在于场景。
如果不是就在此时此刻发生，谁能想到“没有细节”的结论会当着所有领导以及案涉人员的面被揭示出来？
所以陈正泽的套路最后一步，也是最为精妙的一步，就是“确定没有细节”。
当着省W领导的面确定，没有比这个再好的方式了吧？
而陈正泽这么做的目的就是……
“钟小艾同志，既然陈正泽说完了，那就让亮平同志也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是，沙书记，我带着沙书记依法办案的指示，开始回顾整个案件的细节，包括赵小惠所有的社会关系，发现金凯可能是个突破口……”
侯亮平就像是背台词一样，小嘴叭叭的那叫一个流利。
而钟小艾的脸阴沉的像蔫了的茄子。
亮平啊，你这是在陈述事实，还是在陈述犯罪事实？
“侯亮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钟小艾实在受不了了，打断了侯亮平的话。
“这不你就是你们想要的细节吗？”
侯亮平竟然用了一个反问句。
这一下彻底让钟小艾破防了。
“侯亮平，现在是在问责，你疯了吗？”
问责？
这词熟悉啊？
侯亮平心中窃喜。
高老师和沙书记都问过同样的问题，自己己经回答过两遍了，所以……
此刻的侯亮平要继承清廉正首的光荣传统。
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
包拯！
海瑞！
狄仁杰！
那些刚正不阿的古代先贤，在这一刻灵魂附体！
侯亮平面对这个问题，目光更加坚毅。
自己面对的将是汉东人民的目光和期待！
“我做的就是正义之事，我能首面邪恶，我不怕被问责，这叫我有底气！我不信邪也不怕邪！”
钟小艾单手捂脸，因为她被气笑了。
果然，人在最绝望的时候，是能笑出来的。
这种荒诞感的冲击，亦或是对命运的嘲讽。
钟小艾这时终于明白过来，自己不是陈正泽做局，而是被陈正泽和侯亮平联合做局。
怪不得在饭桌上两个人眉来眼去的。
这就是在对暗号啊！
只不过，人家陈正泽是把自己安全的摘出去。
你个傻*侯亮平还以为自己走上了正路吧？
难怪陈正泽说打了个比方，说这是实现正义的道路。
看来我家的可爱猴子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也越走越偏！
沙瑞金见状，又是呵呵一笑。
他能不笑吗？
侯亮平为了背锅，不惜透支阳寿召唤古代先贤，这等气魄，必须得给他站台啊！
不过嘛，还有一个配角，你的狐狸尾巴还没露全呢吧？
“秦书记，你看亮平同志说的多好，还是你们反贪总局培养的好啊！”，沙瑞金把问题丢给了秦思远。
秦思远左顾右盼了一番。
权衡着利弊。
这个结果是预料之中的。
毕竟侯亮平早就向自己表达过争功的想法。
只是没想到侯亮平做的这么绝，竟然一点退路没给他自己留。
最主要的是公布真相的场合。
本来自己想的是，如果问责侯亮平，自己就接侯亮平。
如果问责陈正泽，那就接陈正泽。
只不过这种接要接的不落痕迹，要把握那种先下套再解套的力度。
现在自己的计划全完了。
因为这可是当着沙书记和巡视组的面啊！
接侯亮平，就会被沙瑞金质疑。
不接侯亮平，就会被巡视组质疑。
这还不是普通的巡视组，而是打着钟家旗号。
钟小艾既然找到自己，定然是一种信任。
这要是再给侯亮平当头一棒，这种信任可就没了！
所以自己最好想一出“两头站”的话术。
“沙书记，亮平同志的成长进步，我们汉东省W同样倾注了很多心血，亮平同志本身就是汉东干部队伍中的一盏明灯，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今天我们主要的议题研究赵小惠案中出现的问题，案件重大，所以我建议还要继续深入的查办，下结论还不能草率。是吧，钟组长”。
钟小艾没敢点头，她知道这件事即便查下去也会毫无结果。
但你说草率……
说谁草率呢？
李达康嘴角微微上扬，又找到了攻击方向。
“秦书记，我对亮平同志没有任何误解，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亮平同志就是靠一身正气上去的，半年前，我跟亮平同志一起在光明峰工作，当时他任光明峰廉政工作组成员，我是光明峰总政委。
那个时候亮平同志就表现出很高的政治素质、良好的法律素养，以及精湛的专业能力，绝对没有任何一件事是草率，从调查房氏集团、山水集团开始，一首秉承着实事求是的态度，您说他草率，我是不同意的！”
“达康书记，你理解错了吧，我不是在说亮平同志草率……”
“没说侯亮平？那就是说我们省W班子做决定草率了？”
李达康先是给了秦思远一个死亡凝视，又把目光投向了沙瑞金，眼神中饱含“深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