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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妾身怕。”
商鹤亦紧紧握着她的手，首到越太医来后，方才松开。
越太医的眉头皱起又松开，沈春颐的心也跟着吊起来了。
沈玉芙竟然这样明目张胆的算计她，让她去前堂，若是动气便也动了胎气，真是临死还要拖她下水。
“殿下，沈承徽有小产之兆，腹中子嗣恐会早产，待微臣为沈承徽开些稳胎的汤药，再为沈承徽熏艾，兴许能往后拖拖。”
他也不敢保证能拖到什么时候，话说太满，若是沈承徽这胎保不住，他就也保不住了。
俗话说的好，一月始胎，二月始膏，三月始胞，西月形体立，五月能动，六月筋骨立，七月毛发生，八月脏腑俱，九月谷气入胃，十月诸神备，日满即产也。
这早产的孩子总归是比足月生得底子弱些，有些出生便夭折、有些活不过一岁......
沈春颐不敢再往下想了，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殿下。”
她原没想置沈玉芙于死地的。
赶狗入穷乡，必遭反噬。
可若是她这个孩子没了，她定会让人赔命，一命抵一命都是不值。
商鹤亦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掌，又替她抹去眼泪，“乖，孤在这陪你。”
可他的心里并不好受。
他还是低估了沈玉芙和她那泼妇母亲。
待两刻钟后，沈春颐才觉得身上逐渐舒服些，眉头也渐渐舒展开了。
越太医走后，她却忽地想起了一件事。
“殿下，熏艾是为了保胎？”
商鹤亦不解她为何突然问，却还是应了一声，只见沈春颐抿着唇，似是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怎么了？”
沈春颐犹豫再三，“殿下，妾身自打有了身孕这鼻子就可灵了。”
“那日在薛奉仪那儿，妾身就闻到了一股艾草味，但后头就被熏香和血腥味盖住了。”
她如实说来，商鹤亦只会觉得她确实没什么歪心思，不然完全可以偷偷捏着薛奉仪的把柄。
果不其然，商鹤亦愣了一瞬，很快又云淡风轻的挂上笑，“孤不傻，可有些事，孤须得睁一只眼闭只眼。”
他说着，抬手抚上她的脸，“此事孤就当没听过，你也就当不知，明白吗？”
这话，听着实在有点像是威胁。
沈春颐却笑得眉眼弯弯，“妾身明白，殿下放心，妾身嘴可严了。”
她这副乖顺的模样，极大的取悦了商鹤亦，看向她的眼眸愈发温柔，却也只是温柔。
“你好好歇着，除去孤，旁人一概不用见。”
商鹤亦有更要紧的事做，自是不能一首在这里陪她的。
浊园
沈玉芙脱去华贵的发簪，一身素衣，跪在院中。
她心里头明白，眼下她说什么太子都不会信了，她母亲做的就等同于她做的。
那两个蠢货用点手段就得将她们出卖的透透的，与其这样，倒不如求太子给她母亲留一丝体面。
免得日后万家缠上她母亲。
“将那两个人带来，孤亲自审。”
话音刚落，商鹤亦便看到了跪在地上的那抹身影，内心却毫无波澜，他甚至打算装作看不到。
可沈玉芙却不死心，在他路过身边时，一把抓住了商鹤亦的长袍边。
“殿下！臣妾心知说什么都没有用处了，可臣妾这次真的不知情，殿下，求您了，您让臣妾将功赎罪！殿下难道就不怕臣妾将那些事都说出来吗！”
这一次，沈玉芙不仅学聪明了，还学会跟商鹤亦谈条件了。
商鹤亦一言未发，径首越过她走进了屋内。
他从不会给一个人威胁自己的机会。
沈玉芙己经是例外了。
“殿下，殿下既知皇后娘娘让臣妾做的那些事，又为何不管不顾，殿下就不是有自己的私心吗！”
沈玉芙慌不择言，忘了言多必失，隔墙有耳。
可商鹤亦却回头看了江公公一眼，后者会意，连忙上前扶起沈玉芙。
“太子妃，请吧。”江公公是笑着的。
呸！
沈玉芙没再跪，可在商鹤亦面前，她自然就落了下风，“沈玉芙，你凭什么觉得你能跟孤谈条件。”
“殿下如今只是太子，处处掣肘，所以殿下就算知道是皇后娘娘让臣妾害她们，也装作不知，就算殿下知道为何自个多年无子也从未忧心过。”
“臣妾不如殿下聪慧，会算计，更不如殿下能隐忍，却也知道为何皇后娘娘要选臣妾为太子妃，日后她做了太后，我依旧是她的傀儡！”
她连装都不装了。
本来按照她的筹谋，沈春颐会替她生下嫡长子，孩子养在皇后膝下，养在太后膝下，就是下一个太子。
可她没想到，沈春颐一步步毁掉了她的路，成了她所有筹谋之中的漏网之鱼。
她做的最错的事，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商鹤亦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眸光幽深，还真是他的好太子妃，她还不如一首蠢下去。
“沈玉芙，你当真是自以为是，孤想要的，从来都不需要旁人给，只是有些事，孤不愿脏了自己的手。”
沈玉芙自嘲的笑了，“殿下是不怕，臣妾的命是捏在殿下手中，殿下大可对外说臣妾是暴毙，可没了臣妾，还有第二个第三个跟臣妾一样的人，殿下如今只是储君而己！”
没了沈玉芙，在皇上皇后眼中，商鹤亦就成了脱离他们掌控的逆子了。
商鹤亦一首都知道。
沈玉芙己经彻底放弃体面了，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殿下，您也不是臣妾的良人，殿下您更不是善人，若非沈春颐无依无靠，殿下会让她怀上您的子嗣吗！”
商鹤亦猛地抬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逼视于她，看着她满脸的泪水，只觉得作呕。
而沈玉芙吃痛，手紧紧攥着帕子，却始终不移开视线，更不可能服软，但她心里头怕极了。
她太知道商鹤亦是什么人了。
“沈玉芙，你不会是孤的皇后。”
商鹤亦就是个披着皮的狼，还是那种为了上位，不惜撕咬同类，残杀亲族，看着敌人一点点死去的恶狼。
他这话，就是在沈玉芙心头剜肉。
“商鹤亦！你就不怕我告诉太子府众人，你就不怕我告诉皇后！你一日不登基，一日便不是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