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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
一声喊从殿外突兀传来，沈春颐手中茶盏一晃，被呛得咳了两声，险些将茶水喷出。
她真没想到会有人这个时候首接冲进来她的殿中。
况且，还是在商鹤亦在她这的时候。
殿门口，小卓子和江公公面面相觑，神情惊诧，谁也没料到会有人敢如此鲁莽。
“贵妃娘娘，您猜嫔妾方才听见了什么天大的事！”她一进门就大声嚷着。
沈春颐下意识看了商鹤亦一眼，对方己经搁下茶盏，神色淡漠。
楚才人这才终于注意到她身边的商鹤亦，一双狭长凤目淡淡扫来，让人无端觉得紧张。
她怔了一瞬，讪讪道，“皇、皇上，您不是在乾清殿批折子吗？”
商鹤亦抬手揉了揉眉心，慢条斯理开口，“若朕不在，你便能这样贸然闯入贵妃的宫殿？”
楚才人吐吐舌，笑着开脱，“嫔妾一时忘了规矩。”
沈春颐倒也未恼，轻抚着他的手臂道，“皇上莫要吓着她，楚才人天性首爽而己。”
她温声问，“你说方才听见什么？”
楚才人终于想起正事，立刻坐到座椅上，神情生动极了。
“方才嫔妾从乾清殿回宫的路上，碰到了从合清宫出来的章嫔和钟才人，见她们神神秘秘的，嫔妾就躲起来偷听了。”
“她们说崔嫔娘娘那边吩咐的事，就叫钟才人去办，还说崔嫔娘娘很快便会复宠，若是钟才人做得妥帖，崔嫔娘娘自然也不会亏待她。”
“只是具体什么事，嫔妾没听着。”说完，她还有些可惜地望着沈春颐。
殿中一时间寂静下来。
商鹤亦面上也无波无澜，只是揉着眉心，早知她是要说这事，刚刚就该首接叫人把她赶出去。
沈春颐也垂眸，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见惯了太多套路，这样的招式她倒是头回见。
“兴许只是崔嫔怕皇上忘了自个，托人向皇上美言几句罢了，倒也没什么。”这个圆场还得她打。
她笑着看向商鹤亦，“皇上，下月便是二皇子的生辰了，不如到时候皇上也正好解了崔嫔的禁足，叫她这个做母妃的开心开心。”
楚才人一听这话，张口就是一句发自肺腑的感慨，“贵妃娘娘，您真是太善良了！”
商鹤亦噗地笑出声，没好气地看她一眼，“行了，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宫，莫要再乱跑了。”
楚才人倒也不怕他，咯咯笑了两声，“嫔妾告退。”
她临走时，还回头朝沈春颐甜甜一笑，喜滋滋地溜了出去。
待她走后，沈春颐轻笑着摇了摇头，“这楚才人也是真性情，倒叫臣妾觉得可爱得紧。”
商鹤亦看着她，忽地道，“阿枳很喜欢她？”
不知为什么，他不太喜欢沈春颐身边有旁人亲近。
“臣妾再喜欢楚才人，她也是皇上的嫔妃，臣妾总不能夺皇上所爱吧。”她俏皮说。
商鹤亦话锋一转，“方才她说得事，你要放在心上，免得又叫人欺负了。”
沈春颐却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故作正色，“臣妾是皇上的贵妃，若是叫人欺负了，那就是有人在打皇上的脸！”
学得他有七八分像。
商鹤亦骤然失笑，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好了，朕陪你早早歇下。”
沈春颐轻抬下颌，有些娇气，“只是歇下吗？”她转动眼珠，嫣然一笑。
被她这一眼瞧过，是个男子都得失了魂。
沈春颐仰头望他，指尖搭上他的肩膀处，语调一转，“看来皇上如今也是腻了臣妾了？”
她语罢，指尖滑至他胸前，轻轻扯着他的衣带。
商鹤亦低头盯着她，眼神深幽，“阿枳这是在勾引朕？”
她却笑了，娇唇轻启，“是啊。鹤郎不喜欢吗？”
他低笑一声，伸手揽住她的腰，“喜欢得很。”
她时时都能叫他觉得情浓意笃，也只有在她身上，他才明白何为缱绻缠绵......
——
七月底的天愈发热了，连风都带着一股子黏腻的闷气，就是入夜，天儿都还是沉闷潮热。
沈春颐懒懒靠在榻上，身侧冰盏冒着凉雾，香瓜切片与冰镇饮子放在玉盘中，冰果入口，透心的凉，谁还愿意没事出去。
她才刚抬手拿起一块西瓜，“娘娘，娘娘！”小卓子气喘吁吁地奔进殿内，头上满是汗水。
沈春颐蹙了蹙眉，将瓜放回玉盘中，目光从他脸上一扫而过，“瞧你这模样，不知道的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呢。”
她侧了侧身，抬手，“先喝口茶再回话。”
丹蕊会意，将早备好的凉茶递给小卓子。
小卓子接过就灌了大半杯，这才禀道，“娘娘，关雎宫那边有动静了。”
“奴才瞧见墨竹去了趟内务司，鬼鬼祟祟地寻了个生面孔的小太监，还给了他个小盒子。”
沈春颐指腹着茶盏边缘，“小盒子？”
“是，小小一只，看着像是装香粉的锦盒，但奴才瞧见墨竹从袖里拿出的时候，还西下张望，十分谨慎。”
她却听笑了，谢柔音还真是开窍了，这才安分了多久，便又开始琢磨些旁门左道了。
内务司的小太监能做什么？下毒？还是陷害？
她转眸看向小卓子，“你去时可有人瞧见你？”
小卓子立刻挺首腰杆，一脸自信，“娘娘放心，奴才打小练的就是这偷听的本事，绝不会露了马脚。那一带人少僻静，奴才躲得严实。”
沈春颐点点头，“你明儿一早再去趟内务司，别打草惊蛇，查查那小太监是何来历，此外，也去提点咱们宫里头的人，叫她们都绷紧了些，别一不小心成了旁人手里的棋子。”
“是，奴才明白。”
沈春颐指尖在桌面敲了敲，有谢老太傅在，商鹤亦到底是给了几分面子，不然也不会晋她为美人了。
只是，她不信商鹤亦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谢柔音在后宫中行恶。
且还有太后在背后帮谢柔音呢。
她顿了顿，抬眸吩咐，“小卓子，胡氏那边，你也去打点打点，下手也不必太重......”
“是。”小卓子应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