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爱意渐萌生

第二百三十一章 爱意渐萌生

梅岭庵内，陆婆婆倚靠在床沿，看着一言不发的弟弟陆谨。屋内点着一盏青瓷油灯，昏黄的光线映照在两人苍老的面容上。

“你又何必这样？”她轻叹一声，声音里带着疲惫，“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陆谨抬头，眼中满是难以化解的痛楚：“姐，若不是因为他们，你也不会……”他的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别说了。”陆婆婆打断他，“这些都是命。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可是……”

“咳咳咳……”陆婆婆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变得苍白。

陆谨连忙起身，轻拍她的背部。他的动作很轻柔，仿佛怕一用力就会伤到姐姐。

沈老太太闻声赶来，见状说道：“我去炖点润喉的梨汤。”她的脚步声匆匆远去。

等陆婆婆缓过气来，她看着弟弟说：“小坚，那些事都过去了。现在这样的日子，我很知足。”她的目光望向窗外的夜色，语气温和而平静。

“能在最后时日见到小九的儿子，还收了芷柔这个好徒弟，这就够了。”说这话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陆谨红了眼眶，声音哽咽：“姐，我都听你的。”

陆婆婆点点头，又道：“那丫头聪明着呢，你对阳儿的态度，她都看在眼里。这孩子心思细腻，早晚会察觉出不对劲。”

“我会找理由搪塞她的。”陆谨说着，小心翼翼地扶着已经疲惫的姐姐躺下，“您别担心。”

夜色渐深，梅岭庵内外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传来几声零星的虫鸣，和着山间的晚风，奏响了一曲悠远的夜曲。

陆谨坐在姐姐床边，看着她渐渐睡去的面容，心中百感交集。那些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却又不得不强行压下。他知道，有些秘密，终究要带进坟墓。

门外，芷柔轻手轻脚地走过，听到房内的动静，脚步不由得放得更轻了些。她抬头望着满天繁星，心中思绪万千。

师父和陆婆婆的过往，洛星辰的身世，还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情仇，似乎都笼罩在一层薄纱之后，若隐若现，却又捉摸不定。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桃花的淡香。芷柔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或许有些事情，等时机到了，自然会水落石出吧。

芷柔踏着轻快的步子回到梅岭庵，院中静悄悄的，只有厨房里传来一阵响动。初春的阳光斜斜地洒在青石板上，几只麻雀在屋檐下跳跃觅食。

她循声走去，看见祖母正在熬汤，锅里飘着淡淡的甜香。灶台上的火苗欢快地跳动着，映得沈老太太的脸庞一明一暗。

“回来得正好。”沈老太太见到孙女，连忙招手，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赶紧将这壶养生汤递给古姐。”

“陆婆婆又咳嗽了？”芷柔心头一紧，不由得想起前几日陆婆婆精神还很好，怎么突然又病了。

沈老太太压低声音，往主阁方向瞥了一眼，神色有些担忧：“你师父刚才和古姐说了些什么，我瞧着古姐像是生气了。这一生气，老毛病就又犯了。”

芷柔赶紧接过汤碗，小心翼翼地端着，生怕洒出一滴。碗里的雪梨散发着的香气，她知道这是祖母特意为陆婆婆准备的。

“慢些，别烫着。”身后传来祖母的叮嘱，语气里满是关切。

推开房门，屋内光线昏暗，陆婆婆已经睡下了。陆谨正坐在床边，见她进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芷柔跟他出去。

春日的院子里，一阵微风拂过，带来淡淡的桃花香。芷柔跟着师父来到廊下，看着他紧锁的眉头，欲言又止。

“师父，婆婆不是很久没咳嗽了吗？”芷柔终于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陆谨摇摇头：“无事。”语气淡淡的，却掩饰不住眼底的疲惫。

“是因为洛星辰吗？”芷柔小心翼翼地试探，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见师父不语，她斟酌着开口：“师父，您和陆婆婆，是不是与宁亲王有什么过节？”

陆谨在廊下的石凳上坐下，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没好气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真的有？”芷柔眼睛一亮，连忙在对面坐下，开始分析，“您把剑法传给洛星辰，应该不是仇家。第一次见他时，您和陆婆婆都很激动，想必是认识宁亲王的。”

她顿了顿，继续道：“可这次洛星辰来，您态度冷淡，说明关系并不太好。而且每次提到宁亲王，陆婆婆都会……”

芷柔停下来，皱着眉头思索。宫廷之事她一窍不通，实在猜不下去了。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传来几声鸟鸣。

见师父一脸“你继续编”的表情，芷柔讪笑两声：“您让洛星辰亲自修路，莫非是宁亲王欠了你们什么？可他一个郡王，有钱有势，还怕还不了人情？”

陆谨看着这个聪明过头的徒弟，无奈地叹了口气：“闲得发慌就去背百草纲目，瞎琢磨什么？”

“这对我很重要。”芷柔正色道，目光坚定，“您是我师父，陆婆婆是长辈，洛星辰是朋友。我得弄清楚你们之间的恩怨，才好做人。”

“你要怎么做人？”陆谨反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若宁亲王真欠了你们，我就不能让洛星辰来打扰。若是有误会，我也好帮着化解。”芷柔认真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执着。

陆谨看着这个从小看到大的丫头，知道她认准的事不会轻易放手。他揉了揉太阳穴，缓缓道：“没什么误会，宁亲王也不欠我们的。”

“可陆婆婆对洛星辰很好啊。”芷柔不依不饶，“每次他来，婆婆都会亲自下厨，连平日最爱的点心都舍得给他。”

“那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孙子了。”陆谨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深远，“当年我家遭了大火，除了我和姐姐，其他人都没逃出来，连大着肚子的儿媳妇也算在内。”

芷柔眨眨眼：“这和宁亲王有什么关系？”

“当年他帮过我们，我还给他看过几年病。”陆谨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往事。

芷柔若有所思，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春风吹过，带起她的衣袂，也带来远处的鸟鸣声。

她想了想，又说：“师父，洛星辰其实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