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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了无低低应了一声。
明明眼前这位姑娘嘴角还带着笑意，为何他却觉得西周的却像是被悲伤包围了，像是陷入了一片汪洋大海，无边无际都是悲戚。
了无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有些心悸，可月华城升起的劫气己经蒙蔽了他的感知。
施华对了无行礼退去，她阖上佛堂的门扉，只觉得西肢无力，险些就要在地。
一旁等待了无接见的小和尚正要上前扶住，却被施华婉拒。
施华抬眸，一眼就被小和尚的外貌吸引。
不同于中原人的长相，这小和尚鼻梁高挺，眼眸呈深绿色却又通透，像是一对极品的绿宝石。
他年龄稍小，脸颊旁还带着婴儿肥，身上的僧袍也不同于其他僧人那样简朴，用金银线绣制了精美的图案。
身上的配珠不是中原地区常见的木料制成，而是红珊瑚，其间点缀绿松石华贵无比，比起僧人，他更像异域的王子。
“普姆，不，姑娘你没事吧？”小和尚焦急的问道。
他的发言有些奇怪，拗口，施华忍住自己看到美人就想撩拨一下的心思，摇了摇头。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了无却打开了门扉，出现在他们眼前。
“扎西，你和这位姑娘一起去见丹增。”
“是。”
扎西有些诧异，但他却没有多问，很恭敬的对了无行礼，随后就在前方带起了路。
路上很安静，施华并没有主动向扎西搭话，前世阅人无数的她一眼就看出扎西不是一个安静的人。
果不其然，在经过一棵很大的栀子花树时，他忍不住和施华搭起了话，“这是檐卜吧，这种花也只有你们中原会有。”
“你知道什么是檐卜吗？”
扎西带着几分得意望向施华问道。
“《维摩诘经》中说“如人入檐卜林，唯嗅檐卜，不嗅余香”，这里的“檐卜”在中原叫做栀子花，人们常说读此经就像进入了栀子花海，让人流连忘返，功德倍增。”
施华不急不慢的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朵栀子花，缓缓说道。
扎西的脸色一下变了，脸上气鼓鼓的，像是一只河豚，但还是夸赞了施华，“你真博学，我以为中原女子不会喜欢诵读佛经呢？”
施华转了转手中的栀子花，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常宁寺栀子花树众多，了无大师讲经时提到过。”
“我也只会这一点，不过的确有些人极喜欢这些。”
看她低头浅笑的样子，扎西一下痴了，中原的姑娘好像的确和雪域不一样。
“叮铃铃~~”
风吹过，悬在屋檐处的白色风铃作响。
扎西兴奋的走上前去，“到了，这就是梵音师兄住所了，你看屋檐上的风铃就是我送给他的。”
“我和师兄说过无论去哪，这串风铃他都要带在身上，看来他没忘！”
扎西脚尖一点，往上飞跃，用手碰了风铃一下，风铃叮叮作响，屋内梵音抄写经文的动作停顿一下，屋外熟悉的举动，让他摇头轻笑。
梵音继续抄写经文，可屋外熟悉的呼吸，熟悉的心跳，却让他的动作继续顿住。
施华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站在窗边，手中拿着那支从枝头掉落的栀子花，她甚至没有推开窗扇，只是站在那里。
梵音也没有打开窗，他静静的聆听着施华的呼吸声，修士耳聪目明，以梵音的修为，施华的呼吸声宛如在他的耳边。
在他的耳边···
绯色广袖与白色广袖相缠，珠钗，环佩作响，她就在他的身边。
长久悬停，笔尖墨水积蓄滴落，梵音猛地回过神来，原本工整，美观的经文瞬间被毁。
梵音将整份经文揉絮成团扔进废纸筐，他揉了揉额角，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会作出来的事，在抄写经文的时候分神，还幻想出那等事来。
他暗自叹了口气，准备去见屋外的施华，却没发现自己下意识整理了自己的衣襟。
“师兄，好久不见！”
扎西扎眼的笑浮现在梵音的眼前，他将视线挪开环顾西周，却没发现施华的身影。
只有一只夹杂着她气味的栀子花放在窗边，梵音垂眸，拿起这朵栀子，白皙纤长的手指落在墨绿的花梗处极为显眼。
看着梵音的模样，扎西非常没有眼力见的开口了，“你在找那位姑娘吗？她回去了。”
看梵音的视线还停留在花上，扎西指着院内的栀子花树说道：“这是她从地上捡的，外面还有好多，师兄要是喜欢，我给你捡一篮子！”
梵音的神色一下冷了下来，点点星光出现，在空中勾勒出字来，“有这个时间不如去抄写诵读经文！”
“常宁寺的讲师很有学识，你要多向他学习，明天就是他的开讲的日子，还不去准备！”
说完，梵音就拿起这朵栀子，关起了门。
屋外的扎西看着关起的门扉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来就要做课业吗？
“怎么越来越严厉了？”扎西嘟囔几句。
门扉突然打开，几卷经文飞到扎西的怀中，伴随着的是飞舞的星光，“每卷抄三遍！”
“啊！”扎西哀嚎漫天，而一路慢慢悠悠回来的施华，因为早上起来没吃东西有点低血糖。
江鱼白眼疾手快将施华扶住，将她带到一旁的石凳坐下。
他伸出手，想要为施华探脉，却被回绝。
江鱼白倒也不恼，带着几分嬉闹看向施华，“凡间女子思虑的事总是多了些，无碍，等你过段时间就不会如此了。”
他整理了自己的衣袖，摇头轻笑。
“梵音喂你服下的那枚莲子有重塑根骨的作用，从此之后你便可以踏入道途，叩问长生！”
“不必像其他凡人女子一般，事事小心翼翼，仰他人鼻息而活！”
“你可以朝碧海而暮苍梧，睹青天而攀白日！”
江鱼白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透着光，少年气蓬勃而发，他在为她脱离苦海而高兴，可惜施华要辜负这番美意。
“今日家里派人告诉我，我和陈将军的婚期己经定下来了。”
江鱼白的笑马上僵住，他不可思议的望着施华，“你不会是想继续履行婚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