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瑶脸色一僵,她无奈的端着托盘磨磨蹭蹭的走了出去,低着头把饭菜摆在石桌上,然后退了两步,恭敬道,“主子请用膳。”
萧锦宴倒也没客气,他慢条斯理的吃了饭。
擦了擦嘴才淡淡道,“你要是不喜欢在村子里住,也可在城里安家。”
沈知瑶低着头连忙道,“很喜欢,只要把房子盖好,我在种几亩地,喂点牲口什么的,那村子也是个好地方,就我一个人的话,过日子肯定没问题。”
萧锦宴眸色微沉,“既如此,那便好。”
伺候了萧锦宴吃了饭,沈知瑶才回了灶房把自己的那份儿给吃了,至于碗筷有山娃洗,不用她动手。”
这个小院子一共有六间房,刘公公把她带到了一间较小的屋子,屋里该有的东西都有。
沈知瑶也没说什么,把自己的包袱都搬了回来,反正也只是暂时住而己,哪儿都行。
刘公公看着她这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他再次苦口婆心道,
“知瑶姑娘,你可是要想好了,主子待你不薄,以后你只要好好伺候他,这日子总归差不了。”
“只要有主子在,没人敢欺负你,这世道,一个女人家过日子可没那么容易。”
“要是以后主子对你真的冷了心,那你到时候可就哭都没地儿了。”
“其实主的那人很心软,你只要跟了他,以后等主母进门,你再得了恩典生下个小主子,这辈子哪里还愁不得富贵。。”
“咱家知道你不是个野心勃勃,处心积虑的姑娘。”
“可你要知道,这做人也不能太实诚了。”
“这男人啊,只要你有心哄哄,以后就是要天上的星星珠子还不都给你摘了去。”
“何必为了今日的一时气性,就断送了往后的前程。”
沈知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她知道刘公公说的都有道理,可他是他的道理,自己有自己的想法。
作为一个现代人,哪怕是被亲哥哥害死。
莫名其妙到了这个地方。
又莫名其妙的经历了流放。
看了太多的人性丑恶,她还是没办法自甘轻贱,让自己成为那种连人都不算的姬妾。
就算生了孩子又如何?在这古代,不管妾室多得宠,生的孩子永远都是主母的。
孩子不能叫自己娘,而自己见了孩子还得称一声少爷小姐,这样的日子她连想都不敢想,哪怕是过一天,她都觉得自己得疯。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没想着成家,自己一个人受罪经是没办法的事了,何必再生个孩子出来一起受罪。
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这辈子能过成什么样就过成什么样。
乱七八糟的思绪在脑中一闪而过,她斩钉截铁道,“多谢公公关心,只是我这人性子蠢笨,实在是做不来。”
刘公公叹了口气,“咱家言尽于此,愿不愿意还全在你自己。”
刘公公走了之后,沈知瑶躺在床上,厚厚的被子裹在身上抱着花花肉肉的小身子,也没什么睡意。
刚才听着刘公公那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她很没出息的又想家了,她想爸爸妈妈,想爷爷奶奶。
想他们的同时对那个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更加的恨,恨他怎么就那么心狠,怎么就能下得了手?
眼泪悄悄自眼角滑落,她抱着被子轻轻啜泣。
现在她己经不想家里发现会如何,只想那个畜生哥哥能有最后一点儿良心,在他那恶心事曝光后,别对爸爸妈妈跟爷爷奶奶下手。
夜深人静,屋子里除了有她时不时的吸鼻子声之外,寂静无声。
屋外倒是热闹,墙角的草丛里发出吱吱吱的虫鸣声。
萧锦宴的屋子里,江临跟刘公公跪在地上。
江临语气恭敬道,“她觉得自己没本事,不想拖累您才一个人出去过,还准备在18岁之前招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做赘婿,以后好过日子。”
刘公公小心翼翼道,“老奴就是稍微探了探口风,看姑娘的样子,应当是不乐意做妾室。”
“姑娘年轻,也不知道这一个人过日子会有多难。”
“老奴想着,等姑娘过过苦日子,估计就会知道有您庇护的日子才自在。”
萧锦宴懒懒的靠在床上,手撑着头。
好一会之后他才淡淡道,“也罢,就随了她的意。”
随后摆手让两人出去。
刘公公跟江临出了门之后面面相觑。
刘公公老脸皱巴,“也不知道那丫头心里在拧巴什么,主子明显有那意思。”
“一般的姑娘哪里用说什么,早就顺杆往上爬,高兴的不知道北了,她倒好,一天天乐呵呵的就知道犯啥。”
江临淡淡道,“看着傻,未必傻。”
刘公公微微皱眉,有点回味过来,“你的意思是说那丫头在玩儿欲擒故纵?”
“要真是那样有心思的,那咱家倒是还看走眼了。”
江临抬眼看着漫天星空。
“或许是真的傻吧。”
刘公公嘴角微抽,去忙活自己的事了。
接下来几天,沈知瑶很忙。
江临找了些盖房子的工匠,她也想去看看,毕竟估计会是以后一辈子的住所,她还是想参与一下。
整天忙着跑前跑后,还会提一点儿小小的建议。
因为人多,短短5天时间就盖起来五间房子。
崭新的五间房子,屋顶都是用的石头,不用像别人家的毛糙一样,一两年就要换一次。
又用篱笆围了一个超大的院子,还在院子后面盖了一个猪圈,一个鸡窝。
而这样气派的屋子这在村子里都是独一份儿的。
房子盖好之后又晾了三天,还打了一些家具。
这个时候的木头根本就没有甲醛一说,因此也不需要晾,满屋子都是新家具的木头清香味儿。
沈知瑶最后走的这天用了所有的本事做了一桌子饭菜。
虽然称不上色香味俱全,也比一般庄户人家吃的要好的多。
她喜形于色的把饭菜摆好,“主子吃饭。”
萧锦宴面色冷淡,看着她的笑,只觉刺眼,“离了我这,你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