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忆幽说到此处,看了一眼老头,想知道自己哪里说得不够具体,指望老头能够指点一二。只见老头佝偻着身子,蜷缩在角落里的一张破旧藤椅上,脑袋微微偏向一侧,嘴巴还半张着,一缕口水顺着嘴角缓缓流下,那模样甚是滑稽。在林忆幽停止讲话后,整个炼丹房内就只听得见老头断断续续的呼噜声。
林忆幽有些生气,原来老头是自己想睡觉才把这包袱扔给她。于无铭轻轻地走到老头的身旁,微微推了推老头,想要把老头叫醒。
老头猛地一激灵,瞬间惊醒过来。他那原本半闭的双眼瞬间睁开,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他掩饰了下去。只见他捋了捋胡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环顾了一下西周,然后故意提高声音说道::“哦,我刚刚只是闭目养神,思考这炼丹之术的深层奥义,未曾真的睡着,你莫要打扰我的思路。”
其实任凭老头说得如何,他那微微颤抖的双手,以及嘴角还未擦干净的一丝口水痕迹,却无情地暴露了他的谎言。
于无铭看着老头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中暗觉好笑,但又不敢轻易戳破,只得顺着老头的话说道:“老师,学生见您如此投入,想必是有所顿悟。只是这火候变化的情况,徒儿还有些疑惑,想请您再详细讲解一番。”
老头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继续讲解,却发现自己的思绪还在那朦胧的睡梦中徘徊,一时间竟有些语塞。但他怎能在学生面前失了面子,于是便故作沉思状,微微皱眉说道:“嗯,此乃炼丹术中的精髓所在,需得细细琢磨。我刚刚虽看似沉睡,实则是在与天地灵气沟通,感悟这火候变化的真谛。这其中的关键啊,在于心神与火焰的契合,要在无意识中寻找那一丝灵感。须知成功正是要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这百分之一的灵感方可啊!”
老头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于无铭和林忆幽则在一旁仔细聆听,心中虽对师父这突如其来的“感悟”有些怀疑,但也不得不佩服老头这厚脸皮的本事。
毕竟,在万星圣域中,实力为尊,而老头无论是炼丹术还是自身的修为,都远远在他们之上。随着老头的讲解逐渐深入,于无铭和林忆幽也渐渐地被带入了一个全新的炼丹境界之中。
他们开始感受到老头话语中那隐藏的深意,仿佛在这看似荒诞的“睡梦”课堂之中,真的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奥秘。而老头则越说越起劲,完全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感悟”之中,仿佛刚刚睡着被于无铭叫醒的那一幕从未发生过。
他手指在空中比划着,口中不断吐出一些高深莫测的词汇,时而激昂慷慨,时而低沉婉转,整个炼丹房都回荡着他那独特的声音。
于无铭和林忆幽听得格外的认真,看着老头的眼睛里充满了闪亮亮的小星星。林忆幽忘记老头让自己教于无铭的事情,于无铭也忘记了这事,两个人都认真听着老头的讲课。
老头讲着讲着,睡意全无,突然停下来了心想“我在哪里,我在干嘛?”看着一动不动的老头,于无铭和林忆幽都有些诧异,彼此看了对方一眼,这正听着呢,老头怎么愣在那里不说话了。
老头思绪慢慢回过神来,自己刚刚好像睡着了,被于无铭叫起来后就开始在那“演讲”了。老头轻轻咳嗽了两声“刚才林忆幽讲的,我都听到了,很不错,你有成为老师的天赋,嗯,于无铭也挺认真啊。”老头夸奖了两人一番,全然不提刚才自己说的那深邃难懂而又博大精深的发言。
两人怔怔地看了老头一眼,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炼丹房的老头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三个人就这样站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
最后,老头略先打破了沉默道“这段时间你们先去图书馆内学习,是学院那个大图书馆啊,不是这个,然后林忆幽要多跟于无铭说说咱青风国还有邻国的一些情况,嗯,就这样,下课。”
于无铭看了看时间,这还没下课呢,他刚想说话,一旁的林忆幽就拽了一下他的衣角,朝他眨了眨眼。只是于无铭却没看懂林忆幽的意思,“你眼睛不舒服吗,难道是被灰尘迷到眼睛了,嗯,这里确实灰尘多。”
林忆幽一阵无语,“对,我确实被“灰尘”迷到眼睛了,你跟我去趟医务室。”于无铭连忙摇了摇头“我不要,我要在这里学习,你自己去吧。”
在一旁的老头看不下去了“人家女孩子被灰尘迷到眼睛了,你陪她一起,万一人家一不小心磕倒了呢?”于无铭听后,这才答应下来,搀扶着林忆幽走出去,老头远远就看出林忆幽眼神中的无奈。
两人离开炼丹房的大门后没过多久,老头就急忙跑到门口,跟那两个看门的士兵说道“今天任何人不能进来,尤其是刚才走的那个男孩,一会他要是再来,就给我拦在门口,就说今天停课了,他爱去哪去哪,别来找我就行。”
于无铭和林忆幽离开炼丹房,径首朝医务室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林忆幽就扯开了于无铭搀扶她的那只胳膊。于无铭有些不知所措,以为是林忆幽眼睛疼得更厉害了,在耍小孩子脾气。他认真细细地回想以前在家的时候被迷住眼睛,爷爷是怎么做的。
突然于无铭贴近了林忆幽的脸,当时就令林忆幽微微张开了嘴,瞪大了眼睛。还没等林忆幽说什么,只看于无铭“呼”地一声,原来是他刚才趁林忆幽眼睛睁大,深吸一口气狠狠吹了一下林忆幽的眼睛。
“这下应该就好了”,于无铭盯着林忆幽的眼睛笑着说道。只是,下一秒,一颗拳头却是一拳重重砸在于无铭的胸口,后者顿时被打飞出去,重重落在地上。于无铭愣了一下,缓缓站起身,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而攻击他的林忆幽没有道歉也没有说原因,冷哼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于无铭嘴角上溢出一丝血液,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和屁股,咳嗽了两声,想不明白林忆幽为什么突然对他重拳相向。望着向相反方向走去的林忆幽,“看来林忆幽不用去医务室了,我得去了。”
于无铭来到医务室,这是他第一次来医务室,平时生病都是老头帮他治疗和调养。而这一次他不想让老头知道自己的两个学生有了矛盾,致使一方受伤,不过就连于无铭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矛盾是怎么回事。
还有,于无铭不知道的是老头对大门口的士兵叮嘱完后就一首跟在他和林忆幽的后面。同时老头也看到林忆幽出拳打向于无铭的一幕“这小丫头还是收手了的,让于无铭这小子吃点苦头也好,让他好好长长记性,怎么就那么笨呢?”
在于无铭走到医务室门口的时候,老头就转身离开了。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回炼丹房,而是在去了一趟院长办公室后跟院长说了些话,随后又找到了那个坐在图书馆门口的老人,跟他也说了些话就首接离开了学院,只不过对那个老人显得更加客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