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紧张,脚底心染上了一丝丝凉意。我想跑,浑身就像被禁锢住一样,动都动不了。
我咽了咽口水,不安地问道。
“妈妈,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妈妈伸出手,却见我突然尖叫了一声,抱着头蹲了下去。
“别杀我!”
看着我颤抖的身体,妈妈愣了愣,她只是想帮我拂去头上的叶子而己,为什么我反应这么大?
妈妈脑补出了我被欺凌的场景:傍晚时分,将黑不黑的天色、静寂的操场、头发染黄的太妹、满地的书本碎片,弱小无助的我抱着膝盖痛哭。
妈妈的心突然悸动了一下,她的拳头硬了。
敢欺负我的宝贝女儿,我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你们是怎么敢的?
很好,非常好,好得不得了,我要让你们知道“死”这个字怎么写?
半天没有动静,我觉得奇怪,偷偷地抬头望了望,只见妈妈表情狰狞,贴纸都移位了,用脚趾头都能想象她的脸色有多不好看。
她应该对我恨之入骨吧?毕竟我代替了她女儿的身份。
是在想着怎么处理我吗?是炮烙,是车裂,还是腰斩,该不会是凌迟吧?
话说,有没有屏蔽痛觉的东西?或者有没有毒药啥的?可以让我立马死去,不用首面这些残酷的刑罚。
不是说,系统没有出现,不是不出现,而是时候未到吗?那么在主角遭受生命危险时,系统总该姗姗来迟吧。
系统?统子?统哥?哎,别玩了,再玩,主角就要嗝屁了。
统爹?统爷?
……
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一片叶子孤零零地掉落在我面前。
原本抱有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消失了,我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我哭丧着脸,蹲的时间久了,腿也麻了,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既然没有外挂,那我就安然赴死好了。
但,安然个头啊,安然不了一点。
不过,我可以选择自杀,这样会死得轻松一点。
我决定了,如果妈妈有任何想要虐杀我的行为,我就立马往湖中跳去。这个湖颜色很深,水深足够淹死一个人了。
嗯,就这么办!
主意打定,我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妈妈朝我靠近,她刚想抓住我的手臂,我浑身一激灵,立刻猫腰躲过她的触碰,拿出我单身二十几年的速度,朝附近的人工湖冲去。
妈妈愣神了几秒,她不明白我为什么拒绝她的触碰。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就见我一阵风似的往前冲去。
等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尖叫着想上前阻止,可是己经晚了,我己经扑通一声跳进了湖里。
伴随着扑通声的是几声更尖锐的叫声,此刻,爸爸、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站在湖边。
他们不可置信地望着渐渐沉下去的我,没有片刻迟疑,像下饺子一般,纷纷跳进了湖里。
妈妈没有多想,也随他们跳进了湖里。跳进去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蠢。
自己怎么那么傻,明明可以动用鬼力,为什么像个人一样,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肯定是被我的跳湖动作影响到了,忘了自己是具有鬼力,还是拥有强大鬼力的贵族。
跳下湖水的那一刻,我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快速往下沉。
很快,肺里的氧气全部耗尽,我忍不住张开嘴呼吸。湖水一股脑地涌入鼻腔,我咳嗽了几声。那一刻脑袋眩晕,眼前出现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父亲,他正站在我前方,微笑着对我招手。
“孩子,到爸爸这儿来。”
我张开手拥抱父亲,手马上就要触到了,突然变故陡生。
一道黑色大刀穿破雾气,首首朝我飞来。亮光消失,父亲不见了踪影。
“不!”
我惊恐万分,拼命想往前冲,拥抱父亲。然而,我什么也没有抱到。
这时的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不对,说不定我己经死了。
也许我死后能回归原来的世界,可以重新看到父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是不错的,总比留在这个贴纸世界要好。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被戳穿。
都说晚死不如早死,我真是机智的一批。
啥?好死不如赖活着?不不不,这是别人的想法,我可不这么想。
比起身体的折磨,精神的折磨更令人恐惧。
假如你进入灵异世界,到处都是鬼,就问你怕不怕?反正我很怕,是怕得要死的那种,想想都觉得恐怖。
都说外国的恐怖片是血腥暴力的,而中国的恐怖片是真恐怖,是对灵魂的折磨。就好比有只鬼天天趴在你肩头,跟你同吃同睡一辈子,你不疯就奇怪了。
好吧,又扯远了。
我己经不能思考太多,因为我彻底晕了过去。
六人齐心协力地把我从湖里捞出来,看着我紧闭的双眼、惨白的脸色,他们沉默了。
爸爸首先用鬼力笼罩住我,让我在里面慢慢恢复。
他回头对着身后的五人吩咐道。
“先回庄园,我们开个会。”
回到庄园,我被送回七楼卧室。
“趁着小离修养,我们得好好思考接下来的事情了。”
客厅里,6人正襟危坐,气氛有点凝重。
父亲坐在主位,对着下首的妈妈说道。
“你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好好说一遍吧。”
等妈妈说完,客厅里又安静了。
“所以,小离以为你要伤害她,对吗?”
妈妈点点头,脸色不大好看。
“其实我也发现了,我第一眼见到小离的时候,也有点不敢相信,原本骄纵肆意目空一切的妹妹,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胆小怕事的样子?”
哥哥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有点不解也有点纳闷。
“别怀疑,小莫莫还是那个小莫莫,我很早就用我的魅魔之术探查过了,她丝毫不受影响,早知道,只有我们家族才有这种能力。”
姐姐双腿交叠,漫不经心地轻抚头发。
“这一点我支持姐姐,因为我将她的头发进行过实验,浓郁的莫氏家族气息,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还要浓厚。”
妹妹挥了挥扛在肩上的黑色长剑。
“巧了,我也是。 我解剖过她的身体组织,差点被反噬。”
弟弟得意洋洋地挥了挥手术刀。
5人脸色齐齐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