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雨夜，帝尊归

轰隆——

血色雷霆撕裂天穹，暴雨如天河倾泻，将青州城外的荒山浇成一片混沌。

楚霄踉跄着撞开破旧腐朽的木门，后背狰狞的伤口被雨水泡得发白，每喘一口气都像是有刀子在肺里搅动。

他死死盯着掌心一团黯淡的金光——那是他温养了十八年的“先天道骨”被剜走后，残留在经脉中的最后一丝天道修为。

“楚哥哥，你逃不掉的。”

娇笑声混着雨声刺入耳膜，三道黑影踏碎雨幕。

为首的女子一袭嫁衣般的红裙，指尖捏着一截莹白玉骨，骨缝中流转的金色道纹在雷光下忽明忽暗。

林清雪，三日前还与他约下盟誓的未婚妻。

“为什么……”

楚霄咳出一口黑血，指甲深深抠进青砖缝隙。

三天前，这女人哄骗他开启楚家祖地秘境，却在阵法核心处突然发难。

两名灵海境的黑袍老者撕开虚空现身，将他钉在祭坛上活剖道骨！

绣着金线的红鞋碾上他手腕，林清雪俯身轻笑：“楚家守着天道遗脉却甘愿当个土财主，你这傻子更可笑，明明身负帝尊血脉，却连‘混沌帝经’都感应不到。”

她指尖划过楚霄惨白的脸，“不过还得谢谢你，用精血替我温养经脉三年，否则我也承受不住这道骨反噬。”

咔嚓！

腕骨碎裂的剧痛让楚霄眼前一黑。

暴雨更急了，他恍惚看见林清雪身后浮现出一道模糊虚影——那是个笼罩在灰雾中的存在，仅仅一道目光就压得他神魂欲裂。

“时辰到了。”虚影沙哑开口。

两名黑袍老者立刻结印，破庙地面陡然亮起血色阵图。

楚霄感觉残存的天道修为被疯狂抽离，西肢百骸传来万蚁啃噬的剧痛。

“要死了吗……”

意识模糊之际，他忽然听见识海深处传来一声叹息。

那声音仿佛穿越亘古洪荒，带着令诸天震颤的威严：

“十万年轮回，终是等到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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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时空凝滞。

悬在空中的雨珠化作万千镜面，每一滴都映照出楚霄破碎的前世记忆：

九重天外，他身披星辰所化的帝袍，一剑斩断三千小世界的因果链；

混沌海中，他与十二尊域外邪灵血战百年，最终自爆帝躯封印“葬天棺”；

轮回路上，他将毕生修为凝成道骨投入人间，只为在某个后世血脉中苏醒……

“本尊，回来了。”

楚霄染血的瞳孔泛起混沌旋涡，背后虚空陡然裂开一道深渊。

原本被夺走的道骨突然震颤，竟挣脱林清雪的手掌，化作金色游龙没入他心口！

“不好！”灰雾虚影厉喝，“结九幽锁魂阵！”

两名黑袍老者袖中射出漆黑锁链，锁链上密密麻麻全是哀嚎的冤魂。

但楚霄只是屈指一弹，漫天雨珠瞬间凝成冰晶，将锁链冻在半空。

“这是……

混沌帝经？！”

灰雾虚影终于变色，

“快撤！”

迟了。

楚霄并指如剑，一滴血珠从指尖迸射，迎风化作横贯天地的血色长河。

帝术·血海葬天！

“不——”

两名灵海境老者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血河中化为白骨。

林清雪疯狂捏碎腰间所有保命玉符，七重护体光罩却被血浪层层碾碎。

楚霄！

你不能杀我！

她瘫坐在血泊中尖叫，“天机阁己经锁定你的因果，杀了我，你永生永世都要被……”

一缕剑气洞穿眉心。

楚霄踏过女子尚带余温的尸体，拾起那枚刻着“天机”二字的青铜令牌。

令牌背面，九重天宫的浮雕正在缓缓消散——这是上界势力“天机阁”接引使者的信物。

“天机阁……倒是省了本尊去找你们。”

五指收拢，令牌化作齑粉从指缝洒落。

楚霄望向云层深处若隐若现的虚空裂缝，那里传来令他血脉沸腾的熟悉气息。

突然，破庙角落传来一声剑鸣。

那柄插在供桌上的青铜剑剧烈震颤，锈迹剥落后露出“九霄”二字。

当楚霄握住剑柄的刹那，整座荒山轰然崩塌，一道贯穿天地的剑意首冲九重云霄！

千里之外，某座云中宫殿内。

青铜古镜“咔嚓”裂开一道缝隙，镜中浮现楚霄持剑而立的身影。

殿内响起无数惊恐的嘶吼：

“九霄剑意？！

快禀告阁主——”

“十万年了……那位果然没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