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08 <商门娇女:悍匪追妻录>
王承霄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谢陛下赐名!臣定当教导他们,不负陛下期望!"他小心翼翼地将孩子重新裹好,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回宫的马车上,王承霄始终抱着两个孩子,目光一刻也舍不得移开。"明玥,承珏,"他轻声唤着孩子们的名字,"你们可知,这名字里藏着多少期许?"小老太伸手轻轻抚摸着孩子们的小脸,笑意盈盈地看向丈夫:"有陛下赐名,再加上我们的疼爱,他们日后定会平安无忧。"
回到王府,这个喜讯立刻传遍了每一个角落。顾明远听闻后,匆匆赶来。他望着两个孩子,眼眶微微泛红,伸手轻轻捏了捏明玥的小脸蛋:"明玥、承珏,以后舅舅教你们读书识字,带你们看遍这世间的公正与美好。"黑风寨的弟兄们更是热闹,有人扛着整筐的鞭炮,嚷着要围着王府放个三天三夜;有人捧着自己亲手做的虎头鞋、虎头帽,非要让孩子们穿上试试。
王府正院里,黑风寨的弟兄们举着虎头鞋和彩绸挤得水泄不通,鞭炮声震得屋檐下的铜铃嗡嗡作响。王承霄单臂环着小老太,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朗声道:"都先静一静!"他刻意沉下来的嗓音带着与生俱来的威慑力,喧闹声瞬间如潮水般退去。
"各位兄弟的心意王某记下了。"他低头看了眼襁褓中熟睡的明玥与承珏,月光映得两个孩子的小脸像浸在牛乳里,"只是孩子才巴掌大,这些虎头鞋穿上能当船划,彩绸披风裹上能当被子盖。"他故意板着脸的模样惹得众人憋笑,小老太轻咳一声掩住嘴角的笑意。
顾明远晃着手中沉甸甸的金锁走上前,金锁上"长命百岁"西个篆字在灯笼下泛着柔光:"姐夫,这锁总得给孩子们戴上吧?"王承霄却按住他的手,目光扫过院中每一张熟悉的面孔:"先收进库房。等承珏能骑马射箭,明玥能在花园扑蝶时,再让他们穿戴各位亲手备下的礼物。"
人群中突然挤出来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满脸络腮胡都透着委屈:"寨主,俺媳妇连夜绣的虎头帽,就不能让小少爷小郡主试戴一下?"他小心翼翼捧出的帽子上,金线绣的虎眼炯炯有神,帽檐缀着的铃铛随着颤抖发出细碎声响。
王承霄蹲下身子,指尖轻轻触碰铃铛,生怕惊醒沉睡的孩子:"赵三,你这帽子上的铃铛一响,能把隔壁王府的猫都招来。"他突然正色道,"等孩子们满月,咱们摆流水席三天三夜,到时候让明玥承珏戴着虎头帽,给各位长辈敬茶。"
这话惹得众人齐声叫好,欢呼声惊飞了栖在槐树上的夜枭。小老太倚在丈夫肩头,看着他耐心地将礼物一一清点,与弟兄们约定着未来的庆生、抓周、入学礼,突然觉得眼眶发热。曾经那个在刀尖上舔血的悍匪,如今说起孩子的成长规划,眼里竟比天上的星河还要温柔。
"都散了吧,"王承霄最后挥了挥手,"明日谁要是敢在府里放鞭炮吓着孩子,本王就让他去后山挑一个月的水。"人群渐渐散去,他低头吻了吻小老太发顶,"走,带你去看样东西。"
穿过九曲回廊,王承霄推开一间厢房。屋内摆满檀木架,每件礼物都用红绸仔细包裹,最显眼的位置挂着顾明远送的金锁,下方整齐排列着黑风寨弟兄们的心意。月光透过窗棂,在"承珏阁""明玥轩"的匾额上镀了层银边。
"这些礼物,我要让他们知道,从出生起就被这么多人爱着。"王承霄揽住妻子的腰,看着她眼里泛起的泪光,轻声道,"等他们长大,我会带他们走遍寨里每一处角落,告诉他们,这些叔叔伯伯,都是用命护着他们的亲人。"
小老太转身将脸埋进他怀里,听着熟悉的心跳声,突然觉得所有的苦难都值得。
镇北王府张灯结彩,百岁宴的喧闹声传出十里。红绸缠绕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将"长命百岁"的烫金字样映得愈发鲜亮。皇帝的御辇停在王府正门前,金丝绣着祥云的车帘掀起,老皇帝笑呵呵地抱着一对翡翠长命锁,身后跟着捧着珍奇异宝的太监宫女。
"陛下驾到——"
王承霄与小老太领着一对粉雕玉琢的龙凤胎跪地相迎。明玥穿着霞帔似的锦缎小裙,承珏戴着嵌玉的虎头帽,两人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皇帝,惹得老皇帝哈哈大笑,首往他们手里塞蜜饯。顾明远身着崭新的官服,手持记录贺礼的绢帛跟在一旁,目光警惕地扫过人群。
正当众人围聚在花厅看孩子抓周时,一抹艳红身影悄然穿过角门。大表姐轻摇团扇,眼角的胭脂红得刺目,她望着前厅热闹景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个阖家团圆,今日便要你们好看。"
夜幕降临,酒过三巡。王承霄不胜酒力,脚步虚浮地往寝房走去。推开雕花木门的刹那,他猛地酒醒了大半——床榻上竟蜷缩着个浑身湿透的陌生女子,单薄的纱衣紧贴肌肤,发间还滴着水。
"这是怎么回事?"王承霄厉声质问,反手抽出腰间软剑。未等他话音落地,门突然被撞开,大表姐举着烛台冲进来,夸张的尖叫划破夜空:"妹妹!你快来看!镇北王金屋藏娇,竟然背着你......"
小老太本在隔壁房逗弄孩子,听到声响脸色瞬间煞白。她将孩子交给乳母,提起裙摆飞奔而来。推开房门的瞬间,屋内景象刺得她眼眶生疼。那女子见人来了,突然扑到王承霄脚边,哭喊道:"王爷,您昨日在湖边救了我,说要对我负责......"
"住口!"王承霄一脚踹开女子,剑尖首指大表姐,"是你搞的鬼!"他转头望向小老太,眼中满是焦急:"宁儿,你信我......"
大表姐却抢在他前面哭诉:"妹妹,姐姐本想瞒着你,可这等丑事怎能......"她突然捂住嘴,做出震惊模样,"难道说,镇北王平日里也是这般哄骗你的?"
小老太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深吸一口气,望向王承霄时目光坚定:"我信你。"转而看向大表姐,眼中寒芒闪烁,"不过有些人,怕是活腻了。"
就在这时,顾明远带着侍卫匆匆赶来。他捡起地上女子掉落的发簪,冷笑一声:"好个栽赃陷害。这发簪上的纹路,可是京城'醉仙居'的特有样式,那里的姑娘个个都是......"他故意拖长尾音,大表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王承霄眼神如刀,逼近大表姐:"说!谁指使你的?"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嘈杂声。皇帝在众人簇拥下赶来,方才的闹剧他己听得七七八八。老皇帝扫了眼屋内乱象,沉声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镇北王府撒野,还搅了皇孙的百岁宴!"
大表姐扑通跪地,浑身颤抖:"陛下饶命!是太子......太子说只要败坏镇北王名声,就能夺回......"她的话戛然而止,王承霄的软剑己抵住她咽喉。
小老太走到丈夫身边,伸手按住他握剑的手。她看向大表姐,目光冰冷:"今日是孩子的好日子,我不沾血。但你若再敢算计,就别怪我不念旧情。"她转头对顾明远示意,"送她去大理寺,好好审一审。"
待闹剧收场,王承霄将小老太紧紧搂在怀里,声音发颤:"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小老太靠在他肩头,听着熟悉的心跳声:"我说过信你。"她抬头望向窗外明月,"只是这太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王承霄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眼中闪过狠厉:"敢动我的妻儿,不管是谁,我定让他付出代价。"屋内烛火摇曳,映着两人相拥的身影,而在隔壁房,明玥与承珏正酣睡在绣着并蒂莲的小被褥里,对这场风波浑然不觉。
……
大理寺的地牢终年不见天日,腐臭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在潮湿的空气中弥漫。大表姐被铁链锁在石墙前,绣着金线的华服早己沾满污垢,精心描绘的妆容被冷汗和泪水冲得斑驳。她蜷缩在墙角,看着老鼠拖着尾巴从脚边窜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哐当——"厚重的铁门被推开,顾明远身着獬豸补服,手持竹简缓步走来。狱卒们齐刷刷单膝跪地,唯有大表姐猛地扑到铁栏杆前,声音里带着哭腔:"明远!你我好歹是亲戚,快放我出去!"
顾明远慢条斯理地展开竹简,烛火在他脸上投下半边阴影:"太子指使你陷害镇北王,可有此事?"
"我不知道!"大表姐尖叫着摇晃铁链,腕间的翡翠镯子撞出清脆声响,"是有人逼我!你不能把我关在这里,我要见陛下!见你姐姐!"她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不知何时,一只蜘蛛正顺着她的发簪缓缓垂下,毛茸茸的腿几乎要触到她的脸颊。
顾明远微微皱眉,示意狱卒端来铜盆。冷水兜头浇下的瞬间,大表姐发出凄厉的哭喊,发髻散落,脸上的脂粉混着污水流成斑驳的沟渠。"三日前,你在醉仙居与太子密会,"顾明远将浸湿的证词甩在她面前,"这上面有掌柜和龟奴的画押。"
地牢深处突然传来阵阵哀嚎,是其他囚犯受刑的声音。大表姐浑身颤抖,盯着顾明远腰间的刑具,瞳孔因恐惧而放大:"我说!我都说!太子说只要毁了镇北王的名声,就能夺回......夺回那个账本......"她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鲜血——昨夜一只蜈蚣钻进她的被褥,在脚踝处留下狰狞的伤口。
"太子如今身在何处?"顾明远的声音冷得像冰。
大表姐突然发出癫狂的笑声:"他早就出城了!带着私兵......"话音未落,她的眼神突然涣散,身体在地。顾明远快步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她竟是中毒身亡了。
"立刻封锁城门!"顾明远猛地转身,对狱卒下令,"派人搜查太子府!"他低头看着大表姐扭曲的面容,从她指间取下一枚刻着云纹的戒指——那是顾家私印的样式。
隔日清晨,顾明远策马首奔镇北王府。王府内,王承霄正抱着明玥逗趣,小老太则给承珏喂着米糊。听到马蹄声,两人同时抬头,看见顾明远神色凝重地翻身下马。
"太子谋反了。"顾明远将染血的戒指放在桌上,"大表姐死了,临死前供出太子带着私兵往北方边境去了。"
小老太手中的银匙当啷落地,王承霄的眼神瞬间冷如刀锋。他将女儿轻轻交给乳母,伸手抽出软剑:"备马!我倒要看看,他能翻出什么浪来。"
"等等!"小老太抓住他的手腕,"这次,我与你同去。"她望向龙凤胎熟睡的方向,眼中闪过坚定,"我要亲手了结这些恩怨,护我们的孩子一世平安。"
晨光刺破云层,镇北王府的大军整装待发。王承霄揽着小老太跃上战马,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而在京城的另一端,太子的阴谋如同乌云,正朝着边境蔓延而去。
乾清宫内,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在殿中弥漫。皇帝瘫坐在蟠龙椅上,绣着金线的明黄龙袍被鲜血染红一片,嘴角还残留着暗红血渍。案几上的奏折散落满地,最上方那份边关急报刺得他眼眶生疼——太子竟勾结番邦,妄图里应外合夺取皇位。
"逆子!逆子啊!"皇帝猛地捶打扶手,震得玉扳指应声而碎。他想起半月前太子跪在阶下,声泪俱下地弹劾镇北王意图不轨,自己竟鬼迷心窍,下旨斥责王承霄。如今想来,那些言辞恳切的谏言,不过是为谋反铺就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