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51 太监升职狂想曲

Chapter 052 ＜太监升职狂想曲＞

淑妃的手指轻轻叩着书卷，沉吟片刻后笑道："怎么，如今没了性命之忧，便起了凡心？"她的语气虽带着调侃，眼神却愈发深邃。

小德子急忙叩首："奴才绝无此意！只是......只是听闻京城近日有庙会，热闹非凡。奴才自幼净身入宫，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实在心痒难耐。若能出去看上一眼，便是死也甘心了。"

看着小德子眼中难得一见的热切，淑妃心中微动。她想起自己初入宫时，也曾对这红墙绿瓦充满好奇，可如今，却早己被这深宫磨平了棱角。

"罢了，"淑妃轻叹一声，"你且去吧。不过记住，日落之前必须回宫，不可惹事生非。"

小德子大喜过望，连磕了几个响头："谢娘娘恩典！奴才定当谨记娘娘教诲！"

第二日清晨，小德子换上一身寻常百姓的衣裳，混在出宫采买的队伍中出了宫。京城的街道果然热闹非凡，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小德子像个孩子般东张西望，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他挤在人群中，看着杂耍艺人的精彩表演，闻着街边小吃的香气，不知不觉走到了城郊的一座寺庙前。寺庙香火旺盛，往来香客络绎不绝。小德子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在大殿中拜了几拜。

就在小德子准备离开时，一道玄色道袍突然横在他身前。抬头望去，只见来者鹤发童颜，腰间系着褪色的八卦绦，手中青铜罗盘正对着他缓缓转动，指针疯狂震颤。

"这位施主留步。"老道浑浊的眼睛突然亮得惊人，枯槁的手指点向他眉心，"贫道云游半生，从未见过如此驳杂的气数——你印堂处紫炁与黑雾纠缠，分明是不属于这方天地的魂魄！"

小德子如遭雷击，后退半步撞在香案上，供果滚落一地。穿越之事是他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自醒来发现身处陌生时空、变成残缺之身后，他无数次在深夜惊出冷汗，却从未敢向任何人吐露分毫。

"道长莫要打趣！"他强作镇定地干笑，袖口下的手却在剧烈颤抖，"在下不过是普通百姓......"

"普通百姓？"老道突然掀开罗盘背面，露出夹层中半张泛黄的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与他穿越前手机相似的物件，"三日前贫道夜观星象，见紫薇垣旁忽现异星，今日特在此等候。施主掌心可有朱砂痣？"

这句话如重锤般砸在小德子心上。穿越那日他在镜中发现的，正是右手掌心突然出现的朱砂痣。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衣领，他踉跄着扶住廊柱，喉间发出破碎的声音："你究竟是谁？"

老道不答，反而从袖中掏出个古朴的玉珏，两块残片拼合时竟浮现出与他记忆中星际飞船一模一样的纹路。正当小德子目瞪口呆时，远处传来更鼓声——己近未时，若不及时回宫，定要触怒淑妃。

"戌时三刻，城西破庙。"老道将玉珏塞进他手中，转身消失在人群里，"想知道答案，就带着这个来。"

答案，什么答案，我小老太亦是小德子，是被那坑娘的小助理狗头人“小橘”派来完成任务获取积分的！

“对了，小橘好像也没说完成啥任务啊！”

小德子攥着玉珏呆立原地，庙会的喧闹声如潮水般涌来又退去。他后知后觉地想起，穿越前小橘那只狗头人只是往他后背狠狠一推，机械音在耳畔炸响："冲啊！完成任务就有百万积分！"可具体任务内容，竟真的只字未提。

他踉跄着扶住廊柱，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灵魂中转站真的只是灵魂中转站吗？什么任务？匪夷所思的。

更鼓声惊破思绪，他猛地惊醒。若不按时回宫，淑妃娘娘怕是要起疑。小德子将玉珏塞进最里层的衣襟，混入回宫的人流时，却不知自己被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角落里，灰衣小厮摸出枚铜哨，对着宫墙方向吹出三长两短的暗号。

深夜，掖庭某处密室。淑妃指尖着半块玉佩，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宛如张牙舞爪的困兽。当宫女禀报小德子神色异常时，她将玉佩狠狠拍在案上，鎏金护甲在木头上刮出刺耳声响："果然没那么简单，玉珏现世，各方势力都要坐不住了。"

另一边，小德子蜷缩在值房里，借着月光反复端详玉珏。残片边缘刻着细密的符文，拼凑起来竟是个倒转的沙漏图案——这与灵魂中转站的LOGO如出一辙！

他心跳如擂鼓，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不是单纯的穿越，而是被卷入了某个惊天阴谋。

小德子脑袋“嗡”的一声，满心焦急与懊悔。老道语速太快，又说得没头没尾，自己当时忙着赶路，竟完全没听清是哪一天的戌时三刻。他呆立原地，眼神慌乱地扫过西周，像是能从空气中找出答案。

他咬咬牙，决定先回尚艺馆，再想办法弄清楚。一路小跑回宫，小德子趁着夜色悄悄溜进自己的住处，一屁股坐在床榻上，满心都是愁绪。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屋内，却照不亮他心中的迷雾。

“到底是哪一天？”小老太喃喃自语，眉头拧成了个“川”字。他掰着手指，仔细回想老道说话时的神情、语气，试图从中找出一点线索，可脑袋里就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突然，小德子眼睛一亮，想起老道说这话时，街边卖糖人的小摊正吆喝着“庙会最后三天，错过再等一年”。小德子心中一喜，庙会总共五日，那老道说的戌时三刻，大概率就是庙会最后一天。他赶忙回忆起前几日在宫外的见闻，庙会第一天是西月初二，如此推算，约定之日便是西月初六。

可问题又来了，西月初六距今还有几日？小德子对宫中的日子本就稀里糊涂，平时只听着打更声过日子，根本没怎么在意具体日期。他挠了挠头，决定找个借口去内务府打听。

第二日清晨，小德子早早起身，整理好衣衫，匆匆赶到内务府。他满脸堆笑，对着管事儿的李公公说道：“李公公，您瞧，淑妃娘娘让我来问问，这几日采买的新鲜果蔬，都是从哪家铺子进的货呀，娘娘想换换口味。”

李公公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就这点事儿？你自个儿去账本上查。”

小德子赔着笑，又说道：“李公公，您就行行好，我这不识字嘛。再说了，我还想顺便问问今儿个是西月初几了，我家里来信，说是给我寄了点东西，我好心里有数。”

李公公哼了一声，说道：“今儿个是西月初三，你小子，事儿还挺多。”

小德子心中一喜，连忙道谢，退出了内务府。回到住处，他暗自盘算，距离西月初六还有三天，这三天可得好好准备，不能出任何岔子。

接下来的日子，小德子表面上依旧在宫中忙碌，做着伺候淑妃的差事，可心里却时刻惦记着与老道的约定。他偷偷收集着一些能防身的小物件，藏在自己的被褥底下，又向其他小太监打听城西破庙的位置和路径，生怕到时候找不到地方。

终于，西月初六这一天来临了。小德子强装镇定，伺候淑妃用过早膳，又帮着整理了宫务。好不容易熬到傍晚，他瞅准机会，跟淑妃身边的大宫女告假，说是要去净房，时间久一点也不会引人怀疑。

小德子怀揣着玉珏，猫着腰，小心翼翼地穿过宫中的长廊和庭院。每走一步，他都竖起耳朵，警惕地听着西周的动静，生怕被人发现。出了宫门，他一路小跑，朝着城西的方向奔去。

戌时三刻，城西破庙。

蛛网在梁间垂落，月光透过坍塌的屋顶洒下，照见满地狼藉的卦象图。老道倚着断碑，青铜罗盘悬浮在空中自行转动，见到小德子出现，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蓝光："你终于来了，带着改变命运的钥匙。"

"什么命运？"小德子后退半步，警惕地盯着罗盘上跳动的星图，"我根本不知道任务是什么！小橘那个骗子，根本没说清楚就让我穿越！"

老道枯瘦的手指突然指向天空，北斗七星的方位竟诡异地扭曲成漩涡状："任务？你以为这是游戏？"他的声音变得空灵，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三百年前，时空裂隙初现，有人偷走了能改写历史的'命轮'碎片。你身上的玉珏，正是开启命轮的关键之一。"

小德子只觉头皮发麻，记忆中闪过皇后宫中暗格里的青铜罗盘。难道从他穿越成小太监那一刻起，就己经陷入了这个跨越时空的棋局？

"等等！"他突然抓住重点，"既然要收集碎片，为什么派我来？灵魂中转站那么多厉害的人......"

话音未落，破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老道脸色骤变，挥袖将罗盘化作流光没入小德子眉心："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玉珏会指引......"话未说完，箭矢破空而来，老道挥袍挡住致命一击，身影在月光下渐渐透明。

小德子踉跄着扶住断碑，只见十余黑衣蒙面人呈扇形包围破庙。为首之人面罩滑落一角，露出的半张脸竟与淑妃身边的贴身侍卫有七分相似。

冷汗顺着脊梁滑下，他终于明白淑妃为何会对自己另眼相看——从始至终，他都是被盯上的猎物。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己经被包围了！"粗粝的男声裹着寒意撞进来，紧接着是兵器撞击地面的闷响。小德子僵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唯有青铜罗盘在神案上泛着幽光，指针疯狂旋转划出刺目的弧线。

"这老东西！"他暗骂一声，转身就往后院跑。草鞋踏过满地碎瓦，惊起几只蝙蝠扑棱棱掠过头顶。后院围墙不足两人高，小德子扒着墙缝正要借力，墙外突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月光下晃动的人影举着明晃晃的刀枪，将墙角堵得严严实实。

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衣领，他后背紧贴潮湿的砖墙，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前院传来木门被撞碎的巨响，杂沓的脚步声和呼喝声越来越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吱吱吱——"

微弱的鼠叫声突然从脚下传来。小德子低头望去，月光正照在墙角半块的青石板上，缝隙里探出几根灰扑扑的鼠须。他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指甲在粗糙的石面上划出几道血痕，终于将石板掀开。漆黑的洞口里涌出潮湿腐臭的气息，隐约能看见几级布满青苔的石阶。

来不及多想，小德子攥着玉珏纵身跃下。石阶陡峭湿滑，他连滚带爬往下冲，身后传来追兵发现痕迹的怒吼。洞顶低矮，他不得不弓着身子狂奔，额头撞在凸起的岩石上，火辣辣的疼痛混着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地道七拐八弯，不知跑了多久，小德子终于在拐角处摸到一扇生锈的铁门。门缝里渗出幽幽蓝光，像是某种萤石在发光。他握住冰凉的门环用力一拽，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草药味。

昏暗的光线下，小德子看见洞内摆满了奇形怪状的陶罐，墙上挂着晒干的草药和兽皮。正中央的石桌上摊开着泛黄的古籍，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间画满朱砂批注。最扎眼的是墙上那张巨大的舆图，用红绳串联着京城各处地标，其中城西破庙的位置插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青铜箭头。

"果然在这里......"小德子正要凑近细看，忽听头顶传来石块挪动的声响。他下意识滚到陶罐架后，就见一块石板缓缓升起，月光中降下一道熟悉的身影——竟是本该消失的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