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04 <商门娇女:悍匪追妻录>
小老太梗着脖子后退,后腰抵上帐篷木柱:“你到底为什么非娶我不可?我不过是个商户女!”
王寨主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困在怀中。他的指腹着她腕间红痕,那是今日挣扎时被绳索勒出的印记,眼底闪过一丝疼惜:“三年前,醉仙楼大火,是你把我从火场拖出来。”他的声音突然沙哑,“我找了你三年,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怎么会放手?”
小老太浑身僵硬。三年前那场大火她确有印象,当时她不过顺手救了个昏迷的男子,却从未看清那人模样。此刻望着眼前这双桃花眼,记忆深处的面容与眼前人渐渐重合,惊得她差点站稳。
“不可能……你当时明明……”
“明明伤重到连话都说不出?”王寨主轻笑,指尖划过她泛红的脸颊,“所以我发过誓,等我重整黑风寨,一定要风风光光娶你回家。”他突然单膝跪地,篝火映照下,眼神比天上星辰更亮,“宁儿,我王承霄此生唯你不娶。”
帐篷外突然传来骚动,亲信急匆匆跑来:“寨主!官府的人追来了!”王承霄起身将小老太护在身后,软剑出鞘时带起凌厉风声,却听她在身后轻声道:“我同你一起。”
他回头,见她拾起地上匕首别在腰间,发间不知何时别上了他方才抛来的玉牌。月光落在她眉眼,比三年前火场中递来的那碗清水更澄澈。王承霄嘴角勾起,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好,那就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王承霄的女人,谁也动不得。”
马蹄声再次响起时,小老太握紧他腰间的衣料。山风呼啸,她听见他心跳如鼓,与自己的渐渐重合。原来命运的红线,早在三年前那场大火中,就己将他们紧紧缠绕。
马蹄声碾碎三更的寂静,王承霄揽着小老太策马狂奔,身后追兵的火把如赤蛇蜿蜒。她从未见过他这般狼狈的模样——玄色喜袍被树枝勾得破烂,肩头还渗着血,那是方才突围时为她挡箭留下的伤口。
"寨主!前方是青崖涧!"亲信勒马急停,崖下奔涌的江水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小老太攥着他的衣襟,感觉到怀中的身躯紧绷如弦。王承霄低头看她,染血的指尖擦过她苍白的脸颊,突然轻笑出声:"别怕,我带你飞。"
话音未落,他猛地调转马头,竟朝着追兵方向疾驰而去。小老太惊呼一声,被他死死护在怀中。眼看就要撞上密密麻麻的官兵,王承霄突然腾空而起,软剑如银龙出鞘,寒光扫过之处,官兵的兵器纷纷脱手。借着这股冲力,他们踏着箭矢飞跃青崖涧,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
逃至密林深处,众人终于寻到一处废弃的山神庙落脚。小老太蹲在王承霄身边,就着月光替他包扎伤口。银针穿过皮肉时,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却在她不小心扯到发丝时,伸手将她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疼吗?"
"该问这话的是我吧?"小老太白他一眼,"官府怎么会突然追来?"
王承霄眸色一沉,绷带勒得指节发白:"有人走漏风声。寨中藏宝图失窃,如今黑风寨被查封,弟兄们的家当......"他突然顿住,抬头时眼底一片猩红,"不过无妨,只要你在我身边。"
庙外突然传来异动,王承霄瞬间将小老太护在身后。黑影闪过,竟是个浑身是血的少年,怀里还抱着个油纸包。"大哥!"少年哽咽着将油纸包递过来,"这是您最爱吃的桂花糕,我拼了命从寨里抢出来的......"
小老太望着那沾着血迹的糕点,突然眼眶发酸。王承霄沉默着接过,掰下一块塞进她嘴里:"尝尝,比顾家厨子做的如何?"她咬着香甜软糯的糕点,望着他温柔又带着疲惫的眼神,忽然觉得,即便颠沛流离,只要与他并肩,似乎也没那么可怕。
夜深人静时,王承霄倚着斑驳的墙壁,将她圈在怀中。月光透过破窗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他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委屈你了,本该给你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小老太伸手抚过他眉间的褶皱:"比起那些,我更想要个答案——藏宝图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王承霄身子一僵,沉默良久才开口:"那是我父亲留下的遗图,记载着能颠覆朝堂的......"话未说完,庙外突然响起密集的马蹄声。他猛地抱起小老太,低声道:"抱紧我。"
冲出庙门的瞬间,小老太看见官兵火把照亮的夜空下,一道熟悉的身影骑在高头大马上。那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清俊却带着阴鸷的脸——竟是顾家二公子,她名义上的弟弟。
"姐姐,"顾明远举起手中泛黄的藏宝图,嘴角勾起冷笑,"跟我回去吧,王承霄护得了你一时,护得了你一世吗?"
王承霄将小老太护在身后,软剑出鞘时寒光凛冽:"想要她,先过我这关!"风卷着落叶呼啸而过,新婚夜未完成的誓言,此刻化作刀剑相向的决绝。
小老太握紧腰间匕首,突然明白,这场逃亡,不过是更大阴谋的开端。
崖风如刃,割裂小老太耳畔的惊呼。王承霄将她死死护在怀中,后背重重撞上嶙峋岩壁,猩红血迹在苍青色山石上蜿蜒如诡异的花。
下坠的失重感撕扯着五脏六腑,她却在天旋地转间,看清了顾明远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那抹藏在阴鸷下的痛楚,竟与三年前她救起王承霄时,少年人望着火场的眼神如出一辙。
"闭眼。"王承霄的声音裹着血沫砸在她额间,他伸手捂住她的眼睛,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下坠的风灌入衣袍,小老太突然摸到他腰间硬物——是半块断裂的玉佩,棱角分明的纹路硌着掌心,竟与她幼时丢失的那枚刚好契合。
崖底深潭溅起巨大水花,刺骨寒意瞬间吞没两人。王承霄在入水刹那松开手,转而扣住她的腰往上游带。小老太呛了几口水,睁眼时正见月光穿透水波,将他苍白的脸映得近乎透明。她突然想起他方才塞进自己嘴里的半块桂花糕,甜味还残留在舌尖,此刻却酸涩得让她想哭。
"抓紧。"王承霄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手臂环着她游向岸边。上岸后,他踉跄着将她抵在岩壁上,剧烈咳嗽震得胸腔起伏,指缝间渗出的血滴在她衣襟。小老太这才发现他背后插着支淬毒的箭,黑紫色的毒素正顺着肌理蔓延。
"别动。"她颤抖着去拔箭,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王承霄低头咬住她发间银簪,猛地一扯,发丝散落间,他用簪子挑开染血的衣襟:"我若死了,你就带着藏宝图往北走......"
"闭嘴!"小老太突然吻住他的嘴,咸腥的血味在齿间散开。她从未如此胆大妄为,却在感受到他僵首的身躯后,更加用力地贴紧他,"你敢死,我就把黑风寨的弟兄全变成太监!"
王承霄怔愣片刻,突然闷笑出声,震动的胸膛惊飞栖在岩壁上的夜枭。他反手将她压在岩壁上,带着血腥气的吻铺天盖地落下:"顾宁,你这小没良心的......"
崖顶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瞬间屏息,却见顾明远提着油灯探出身,昏黄的光晕里,他望着深潭喃喃自语:"对不起姐姐,只有这样爹爹才会放过你......当年他要烧死你灭口,是我偷偷打开了醉仙楼的后门......"
小老太浑身血液几乎凝固。三年前那场大火,原来不是意外?王承霄察觉到她的颤抖,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却在抬头望向顾明远时,眼神骤冷——那少年袖中,竟藏着半截与他腰间玉佩纹路相同的残玉。
"走。"王承霄突然抱起她,沿着崖壁后的密道疾行。身后传来顾明远的喊声,却被湍急的水流声吞没。小老太攥着他的衣襟,终于问出那个憋在心底的问题:"你和我弟弟,究竟是什么关系?"
王承霄脚步微顿,月光掠过他紧抿的薄唇:"等找到藏宝图,我带你去看个东西。"他低头吻去她眼角未落下的泪,"但在此之前,你得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着。"
两人沿着崖中密道跌跌撞撞前行,潮湿的岩壁上渗出幽蓝苔藓,在王承霄手中火折子的映照下泛着诡异荧光。腐叶堆积的地面突然传来窸窣声响,小老太本能地往他怀里缩,却听头顶传来骨骼摩擦的咔咔声——无数蝙蝠倒挂在洞顶,猩红眼珠在黑暗中连成流动的血线。
“屏住呼吸。”王承霄的气息扫过她耳畔,掌心覆在她口鼻间。他的指尖冰凉,却比密道里的阴湿更灼人。小老太这才发现他后背的毒己经蔓延到脖颈,青紫色纹路像活过来的蛇,顺着肌理蜿蜒向上。
密道突然开阔,月光从头顶裂隙洒落,照亮满地白骨。小老太被眼前景象骇得后退半步,却撞上王承霄绷紧的胸膛。那些白骨大多身着官服,腰间玉佩刻着相同的云纹,与顾明远袖中残玉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这是二十年前的‘蓝玉案’。”王承霄弯腰拾起半块烧焦的官印,拇指着“大理寺”三个字,喉结滚动,“当年我父亲奉旨彻查贪腐,却在查出顾家与朝廷勾结的证据后,被人灭了满门。”
小老太感觉血液冲上头顶:“你是说......我爹他......”
“顾老爷不是你的亲生父亲。”王承霄转身将她抵在岩壁上,火折子即将熄灭的微光里,他的桃花眼猩红如血,“你真正的父亲是大理寺卿,而我......”他扯断腰间玉佩,露出内侧刻着的“王”字,“是你失散多年的未婚夫。”
密道深处突然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打断了小老太未出口的惊呼。数十具披甲骷髅举着锈蚀的长剑,从黑暗中缓缓走出,空洞的眼窝中跳动着幽蓝鬼火。王承霄将她护在身后,软剑出鞘却发出刺耳的嗡鸣——中毒后的他,连剑气都变得虚浮。
“别怕。”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将半截玉佩塞进她掌心,“还记得你弟弟说的藏宝图吗?那根本不是什么宝藏,是顾家通敌叛国的账本。”骷髅兵逼近,剑刃划破他肩头,血珠溅在岩壁上,“顾明远冒险偷图,就是想护你周全。”
小老太突然想起顾明远站在崖边的眼神,喉间泛起苦涩。她握紧银簪,贴着王承霄耳畔低语:“当年我在火场救你,其实是因为你颈间挂着的长命锁......和我幼时戴的一模一样。”
王承霄浑身一震,骷髅兵趁机挥剑刺来。千钧一发之际,小老太猛地推开他,银簪刺入骷髅眼眶,腐臭的液体溅在脸上。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如此狠决,可看着王承霄因惊愕而睁大的双眼,却觉得一切都值得。
“活下去。”她对他笑,眼眶却滚烫,“等我们出去,你要明媒正娶我,用八抬大轿抬进王家大门。”
岩壁突然剧烈震动,碎石如雨落下。王承霄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转身撞开密道尽头的石门。刺眼的光芒扑面而来,小老太在眩晕中听见他沙哑的承诺:“宁儿,我不仅要娶你,还要让整个顾家,为当年的罪孽付出代价......”
石门后的世界豁然开朗,竟是一片被月光笼罩的地下湖。湖心小岛上,半截石碑露出水面,隐约可见“大理寺”字样。而湖边停泊着一艘画舫,船舷上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顾明远手持火把,眼神复杂地望着相拥的两人,腰间玉佩与小老太掌心的残玉,在火光中泛起温柔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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