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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枝笑了。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这些天好好休息，认真锻炼，加上因为金钱而散发出的自信，让江寒枝看上去像是变了个人。
之前那种因为五官而显得漠然疏离的容貌随着在阳光下的笑容展开而淡去。
却让曲寻竹感受到了一丝恐惧。
“真的不知道吗？”
“那我可能是误会你了。”
“不过为了不影响公司，我想我还是去找总助谈一下这个问题好了。”
“毕竟你们的音色，几乎一模一样呢。”
曲寻竹：……
十分钟后，江寒枝和曲寻竹坐在了咖啡厅的角落位置。
曲寻竹摘下口罩，脸上没了之前的笑意，精致的眉眼之中透出了一点冷。
江寒枝双手撑着下巴，两个人之间只隔了一个半臂长的小圆桌，江寒枝的手肘放在桌子上凑近，凤眼盯着曲寻竹的脸，流露出了几分欣赏。
此时两个人隔着的距离，己经超出了正常社交距离，尤其是江寒枝落在曲寻竹身上的视线，让他桌子下的手指不自觉的攥紧，极为不自在。
“我听公司说，你应该算是重点培养对象。”
“为什么要做语音厅？”
曲寻竹嘴唇动了动，轻嗤一声。
“能是因为什么？缺钱呗。”
被人发现秘密，他此刻的表情很是光棍。
“嗯……你在语音厅很赚钱吗？”
上次去的时候，江寒枝记得当时曲寻竹2.0的票都要不来来着。
但具体有多少分数，江寒枝却记不太清楚了。
扎心了。
曲寻竹垂下眼。
他只负责唱歌，不吃爱情票、不吃暧昧票，也几乎很少做私下维护。
作为一个提供不了情绪价值的人，哪怕歌声再好听，在语音厅混的也就是那样子，经常会因为完成不了日常任务，被扣工资。
看到曲寻竹的表情，江寒枝就大概懂了。
“所以不赚钱，还做，为什么啊？”
这次江寒枝是真不理解了。
“有一点是一点吧，你这种有钱人不会懂的。”
江寒枝被梗了一下。
还是头一次，被划分到有钱人阵营。
挺新鲜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理解呢？”
曲寻竹沉默了一阵。
“练习生能到手的工资是7632，这还是因为我是公司的重点培养对象，所以到手的钱比别人要多一些。”
“房租6000，我工作比较忙，没办法接送妹妹上下学，所以只能选择就近的学校提高安全性。”
“我们每个月的餐饮、交通、服装、水电燃气费等节约到极致，考虑到营养问题，大约要3000元左右。”
“明年妹妹就升初三了，她理科不太好，我给她请了个家教，每天放学教一个半小时，200一天，周末休息，一个月至少上20天，就要4000……”
曲寻竹说到这里，深呼一口气，像是想要叹掉生活上的沉重压力。
江寒枝的表情却止不住诧异。
“你爸妈呢？为什么是你负责妹妹的开销？”
提起这个，曲寻竹的表情更讥诮了些。
“他们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我们都是累赘，两边各自能凑800都是多说。”
曲寻竹深呼吸。
“我每次管他们要钱，都感觉自己像是个乞丐。”
离婚的爸妈、未成年的妹妹、破碎的他。
江寒枝在心中总结。
然后低下头，从包里抽出来了两张红色钞票，递给了曲寻竹。
曲寻竹：？
“你要的2.0。”
曲寻竹：？他什么时候……这人到底是谁？
他硬是被江寒枝的操作整不会了，看着桌子上的钱，深呼吸了一口气，总觉得莫名有些难堪。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抬手把钱从桌子上拿起来，塞进口袋。
穷人是没有自尊的。
曲寻竹在心里提醒自己，思路转换。
挺好的，不用给工会分成，净赚。
“你以前来过我的聊天室，给过我打赏？”
江寒枝点了点刚刚200块所在的位置。
“现在给了。”
曲寻竹：……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
“所以你可以帮我保守秘密吗？”
说到这里他语气微妙的停顿了一瞬，表情调整，卸掉了之前的冷硬，五官柔和下来，就带上了一点可怜的味道。
“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
江寒枝的眉眼再次弯起，就在曲寻竹以为江寒枝会顺势答应的时候。
“我是一个没有同情心的人。”
37度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语的？
曲寻竹恢复了面无表情。
“那你想干嘛？”
江寒枝思考了一会儿。
“想跟你谈个恋爱。”
“给你和你妹妹都能提供很好生活条件的那种恋爱。”
曲寻竹：……
他的表情一瞬恢复了漠然，看向江寒枝的眼神冷的吓人。
江寒枝没什么反应，她低头从随身包包里掏出了自己的名片，之前找酒店管家帮忙印的，很精致的一张名片，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
“寒樱枝白是狂花，我叫江寒枝。”
“电话号码就是我微信，给你。”
说到这里，江寒枝再次展开笑容，没办法，看见这么漂亮的脸，就算摆臭脸她也生不起气。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是个颜狗。
就算之前和傅景行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没有这种对一张脸就觉得心动不己的感受。
“给你3天的考虑时间。”
“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的建议，私底下首播的事情，我不会跟公司透露，也不会以此为要挟，强迫你做什么。”
“你有拒绝的权利，但好好想想，我能给你什么。”
江寒枝说完就起身结账，离开了咖啡厅。
只留下来曲寻竹，久久的盯着桌子上的那张名片发呆。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的将名片收了起来。
这时江寒枝刚刚点的甜品才端了上来，曲寻竹有些为难的看向服务生。
“刚刚那位小姐走的时候结账了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曲寻竹狠狠松了一口气。
“那可以麻烦你把点心打包吗？我想带走。”
给妹妹加餐，完美！
看到服务生端走打包，曲寻竹垂下头，看向了桌上一口没喝的咖啡，端起来抿了一口。
苦。
他果然喝不习惯。
但考虑到68一杯的价格，曲寻竹还是慢吞吞的一口一口，将他那杯咖啡喝了个干净。
坐在这里，他就仿佛看见了刚刚坐在对面的那个女人。
张扬、肆意笑容带着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信和明媚，晃得他眼睛疼。
喝完一杯咖啡，曲寻竹站起来，接过服务生送上来的打包盒，抬脚走出咖啡厅的时候，手插进口袋，不自觉的轻轻摸了摸兜里的那张名片。
‘江寒枝。’
他在心里缓慢的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像是想要认真记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