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京城打工人上线

「可以」

手机屏幕上二字简洁得近乎冰冷，像两记重锤砸在慕南枝心上。指尖悬在半空迟迟未落，她盯着聊天框里跳动的光标，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这人居然连一句质疑都没有？不追问修仙真假，不嘲笑她疯言疯语，反而答得如此干脆利落，反常得让人毛骨悚然。

“小科！”她突然双手结印，对着手机低喝一声，空灵的指令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发送微信给陆承霄，让他熟记人体经络图。”智能助手的蓝光在她眼底流转，映得瞳孔泛起奇异的幽光。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慕南枝法印紧密扣合在胸前，经脉中乱窜的阴力几乎要冲破皮肤。顾不上深究对方反常的态度，的唇勾出一抹让人心动的弧度：现在即刻扑倒陆承霄合体双修都不为过，她的灵脉即将崩裂，活命才是头等大事，当然他愿意的话。

氤氲水汽裹着甜香从浴室漫出，慕南枝披着浴袍跌坐在床沿，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动。沾着水珠的发梢垂落颈间，深吸一口气按下语音键：“慕老师，干爹～能不能再借我两百万给云端发工资？”尾音故意拖得绵长，像只撒娇讨食的猫。

三千多万债务像座山压在心头。上个月刚给晋西洲开出六百万年薪，那笔千万贷款早己见底，连分期都要还不起了，二十号发薪日就要到了，员工们期待的眼神与催款短信在脑海里交替闪现。

手机震动的瞬间，她几乎是扑过去点开语音。慕春风温润的嗓音淌过耳膜：“好的，乖女儿。”紧绷的脊背骤然松懈，她整个人瘫进柔软的被褥，连带着被褥里残留的暖意都漫上眼眶。

颤抖着发送出带着爱心的飞吻表情，她把脸埋进枕头，声音闷在蓬松羽绒里：“慕老师你对我最好了。”窗外的霓虹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细碎光斑，像极了此刻眼底摇摇欲坠的水光。

手机在床头柜上剧烈震动，张叙白的视频通话界面亮起的瞬间，慕南枝伸手狠狠一按。「累死了」三个字符砸进对话框，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消息提示音如催命符般响起，她眼皮都未抬一下，随手又把王启铭关切的问候用同样冰冷的三个字打发。

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光影，手机屏幕仍在倔强地闪烁未读提示。她却早己将脸埋进枕头，双手无力地摊开做投降状，沉沉睡去，仿佛要将所有纷扰都隔绝在梦境之外。那些未读的消息，如同沉入深海的石子，再也激不起她一丝波澜。

未读消息的红色数字像恼人的刺，密密麻麻爬满微信图标。阳流机械地滑动着列表，将那些社交边缘人物的头像逐一划向删除区。强迫症作祟，他又逐条点开剩余的红点——要么是千篇一律的官方回复，要么是石沉大海般的沉默。

滑动的手指突然停在「赵小红」的对话框上。聊天界面还停留在上次互道晚安的瞬间，即便事关她倾注心血的作品改编，屏幕那端依旧纹丝不动。望着这个凝固的时间胶囊，阳流忍不住轻笑出声。在这个人人都想攀附流量的圈子里，她倒像是从时光缝隙里遗落的异类，把被动和沉默刻进了骨子里，连关乎自身利益的事都不愿多问一句。

阳流指尖悬在对话框上方良久，最终还是轻轻叩下发送键，打出三个简单的字符：「赵小红」。几乎是转瞬之间，对话框里便弹出了跳跃的回复——「阳阳阳」，三个重复的字眼带着几分俏皮，却又透着一如既往的随性。

看着这秒回的速度，阳流不禁哑然失笑。主动技能点全空，被动触发的反应倒比谁都快。他迅速敲下文字：「我决定买下你所有作品的版权，咱们好好谈谈？」

消息刚发送出去，对方的回复便跟了上来，字里行间透着熟悉的执拗：「呀！这种好事？改我的结局可不行。」

阳流揉了揉眉心，耐心解释道：「总是会改一点的，不改编，小说里的人物对话，支撑不了一部电视剧或者电影。」

短暂的沉默后，对话框再次弹出新消息，这次的文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No，我是说结局不能改，be。」末尾还跟着个吐舌头的黑猫表情包，与头像遥相呼应，倒像是十年前那个固执的少女突然从记忆里探出头来。

阳流长睫低垂，眸光扫过屏幕上罗列的版权方案，指尖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好吧，不过打包的价格要低一点，团队己经分好类了。」随着这条消息，一份标注详细的文件穿过数据洪流抵达对方手机。

「根据小说的市场价值和潜力预估，三本头部作品100万，其余按30万一本打包，总价540万。你和平台怎么分成？」

对话框上方很快浮现「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随即跳出简明扼要的回复：「五五。」紧接着，一个戴着皇冠的卡通小人蹦跳着出现在对话框里，粉色礼花特效簌簌炸开，像是主人雀跃心情的具象化。

「发财了发财了！」这句带着惊叹号的欢呼，仿佛能穿透屏幕，看见那头正兴奋挥舞双臂的模样。

阳流勾起一抹微笑，他指尖翻飞，字句间裹着不容拒绝的笃定：「不过你得来京都参与《东宫不逢春》的剧本改编，这部我打算自己拍。和编一样的待遇，食宿全包。」

对话框里的光标闪烁三秒，突然跳出排山倒海般的热忱：「明天立刻收拾东西来！」紧接着，一个举着房产证欢呼的卡通人物蹦了出来，浮夸的特效字在屏幕上炸开——「京城打工人上线！」仿佛能看见那头的人正把行李箱拽得叮当作响，连发丝都飞扬着迫不及待的雀跃。

女主终于进组了，是巨星公司小花江蜜儿——这是她担纲女主的第二部剧。而她的经纪人却是立在监视器旁的男人，张叙白。他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掠过人群，精准如猎豹锁定猎物般钉住慕南枝，两秒对峙后，唇角扬起的弧度裹着深不见底的笑意，转身便开始处理剧组对接事宜，黑色西装在逆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

中场休息时，慕南枝倚着化妆间门框滑动手机，果然张叙白的头像又打上了小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