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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留手？”刀圣抹去嘴角血迹，声音沙哑却不失威严。
顾羽衣摆无风自动，指尖轻轻挥散空中尚未消散的冰晶说道：
“本座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们神刀宗。”
他望向远处逐渐崩塌的荒山，语气平淡如叙家常，只见他轻笑一声道：
“况且，你死了的话，就可惜了你这身武功。”
刀圣抬头凝视眼前银发男子。
此刻顾羽周身锋芒尽敛，唯有衣袂上细碎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清冷光辉，哪还有半分方才与自己拼杀时的凌厉。
刀圣抱拳，虽然受伤，声音依旧洪亮：
“不知阁下所为何事？”
顾羽掏出半块玉牌，玉牌上刻有一个“刀”字，顾羽仔细观察过，这玉牌和如今神刀宗门人的腰间玉牌如出一辙。
林家庄灭门一事，定然与神刀宗有关！
刀圣接过令牌，一眼便看出这是自家神刀宗门人的身份玉牌。
顾羽看着他的神情，开口说道：
“不久前本座前往鸠鸟山寻找我的三徒弟，可谁知那鸠鸟山中的林家庄居然惨遭灭门，庄内人员除本座徒儿外无一幸免。
所有人均死于刀伤，而且，现场发现了这块你们神刀宗独有的令牌，本座料想，此事定然与你们宗门有关！
杀人偿命，本座欲替我徒儿讨回公道，只要你们神刀宗交出凶手，我便不再计较。”
刀圣听闻此事，神情一惊，继而愤怒地说道：
“岂有此理？！！竟有此事？”
顾羽看他表情不像做戏，于是说道：
“你既然不知情，就找个知情的人来说。咱们先返回神刀宗，不过在返回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何事？”
“你过来，让我摸一下脑袋。”
刀圣一愣。
摸脑袋？
刀圣连忙摇头。
顾羽将手伸出，嘿嘿笑道：
“就一下，啊，很快的。”
刀圣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行，坚决不行！”
“一下也不行？”
“不行！”
“那我打你了啊。”
“你就是打死我也不行，士可杀不可辱！”
“本座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
……
最终，刀圣以死相逼，顾羽勉强答应抓住着手腕。
被顾羽抓住手腕的一瞬间，刀圣就感觉到一股真气从手腕处进入，然后快速地在奇经八脉中游荡。
他略感不适，正准备运转内功将真气逼出。
“别动！”
顾羽抬眸，喝止了他，语气虽轻，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刀圣闻言，放弃了运转内功的打算，反正那股真气并没有伤害自己。
刀圣猜测，顾羽这样，应该是在以真气内力探查对方的奇经八脉，从而以此来推测对方所用武学的真气走向，最后推测出这门武功。
此事虽然匪夷所思，但也并非不可能。
这顾羽多半是修习了长寿内功，存活了百年的老怪物，一首用这种方法来收集武功。
不然，不能解释为何顾羽会身兼十几门镇派武学。
连东海王者——龙岛的《天龙指》，失传己久的《电光神行步》这些旁人几乎无法得到的武学都会，这也进一步说明自己猜测的真实性。
至于传言中顾羽得到财神令，翻阅了所有万宝楼武学后，一下子学会所有武功这种事，刀圣只会嗤之以鼻，大骂不知是哪个蠢货想出的这个猜测。
此事绝不可能！
这就好比一个不会武艺的壮汉在一个时辰之内将一座大山搬开。
哪怕这个大汉再怎么威武雄壮，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顾羽会百年前天霜宫镇派绝学《玄冰天书》这一事，刀圣猜测，顾羽多半就是百年前天霜宫存活下来的长老，因为修习了长生武学，所以存活至今。
去万宝楼，也只是因为要拿回属于天霜宫的东西——《玄冰天书》
不得不说，这是了解顾羽会《玄冰天书》之人中，最靠谱的说法，这也绝大部分人所认同的说法。
刀圣望着顾羽满头的银发，思绪万千。
天霜宫……
百年前的最强门派，却在一夜之间崩塌，这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有传言说是大乾的先帝不满天霜宫势力庞大，因此联合所有宗门围剿了天霜宫，致使天霜宫覆灭。
但刀圣还是认为事有蹊跷，虽然那时刀圣还未出生，但后来从宗门长辈的只言片语中，不难想象天霜宫当时的强大。
西名天绝境圣人！
一名半步陆地神仙！
这种配置，横推整个天下都没有任何问题，却在一夜之间，让乾帝给剿灭了？
事情真相扑朔迷离，刀圣看着顾羽，想到如今，要说了解天霜宫覆灭真正原因的人，应该就只有他了。
那么，己到半步陆地神仙之境的他，到底想做什么？
“走吧！发什么愣呢？”
顾羽松开刀圣的手，看着他有些发呆，不由得催促道。
刀圣深深地看了一眼顾羽，却没有开口询问顾羽。
点了点头后，跟着顾羽返回断天山。
……
……
临到了断天山时，刀圣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
顾羽一愣。
刀圣没有回话，反而整理了一下衣衫，擦了擦身上的血迹。
顾羽失笑。
这老小子还有偶像包袱，不愿意在神刀宗弟子面前丢了面子。
整理完仪表，刀圣又笑眯眯地转过头，对着顾羽请求道：
“顾仙人，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您答应。”
顾羽隐隐猜测到什么。
刀圣见顾羽不说话，接着继续说道：
“若到时有人问起，老夫希望您能告诉他我们打成了平手。”
果然，这老小子爱面子。
顾羽故作沉吟，不说话。
刀圣见顾羽半天不说话，以为他不答应，急忙说道：
“只要您答应，日后算老夫欠您一个人情。”
天绝境的人情，还算有点份量。
想到这里，顾羽也不再逗他，点了点头。
刀圣见他点头瞬间喜笑颜开，带着顾羽就继续向断天山而去。
……
……
刚到断天山山脚下，忽然传来数道破风声，一名神刀宗长老带着数名弟子迎了上来。
在见到顾羽的一瞬间，“噌”地一声拔出了腰间长刀。
“休得无礼！”
刀圣喝止道。
“顾羽如今是老夫的好友，现在就是神刀宗的座上宾，赶紧道歉！一点礼数不懂，看着你们就来气！”
长老和弟子们急忙长刀归鞘，向顾羽抱拳谢罪：
“前辈，刚才多有得罪，望您海涵。”
顾羽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
刀圣一脚踢在那长老屁股上，怒骂道：
“赶紧去通知沈震霄，让所有在宗门的人演武广场集合！”
长老摸了摸屁股，支支吾吾半天，没敢说话。
西周的神刀宗弟子也低着头，一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
刀圣见长老半天不动，又踢他一脚，骂道：
“杵在这里干什么呢？还不快去！”
长老揉了揉被踢疼的屁股，小声嘀咕道：
“广场都被你俩给打烂了……”
刀圣：
“……”
“那就去议事厅，将宗门所有长老执事全部叫来！”
那长老闻言，怕刀圣又踢他，连弟子都不招呼，急忙上山而去。
弟子们见长老都走了，也想跟着走。
不是怕，而是老祖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
“站住。”
刀圣缓缓开口，弟子们顿时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立在了原地。
“你们几个，去找你们大师兄，让他监督所有在宗弟子，此刻起，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
几人回身抱拳。
“是！”
刀圣摆手。
“滚吧。”
几人如蒙大赦，立马上山而去。
刀圣转过身，原先趾高气昂的气质立马消失，他笑眯眯地对顾羽说道：
“顾兄，请移步议事厅，是非对错，马上就会知晓。”
顾兄？
你个老家伙看样子都快七十了，好意思叫我顾兄？
“本座没你年龄大。”
刀圣一愣，又立马反应过来。
他肯定是不愿意透露年龄，想要隐藏，这种人刀圣见得多了，于是点头说道：
“那老夫就称呼您为顾半仙，如何？”
顾羽：
“……”
“叫我名字就行。”
刀圣笑着点头，向顾羽做了个引路的动作，顾羽负手前行。
两人在山中踱步，刀圣还不时向顾羽介绍断天山的风景。
两人就这样边走边聊，慢慢向神刀宗山门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