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秋叙今天可能是编织细箩以及磨麦粉的时候太过入神。
并没有注意到青柳有没有来打水。
周妃也没有来丫头房这边洗澡。
看来还是不想向她低头啊!
可能是像她刚开始那样用水擦拭身体吧!
就是苦了青柳.....不知道要帮周妃提多少水。
而且冷宫中给的食物还是太少。
即便不克扣食物,也不够吃吧......
勉强活着还行,做苦力活肯定没力气。
年秋叙笑笑,反正该说的话她己经说了。
只能说尊重她人命运......
不要来招惹她就好,再多的事,她也懒得管。
休息了会儿,便起来烧火......
总算可以改善下口味。
没有油,烧饼之类会粘锅做不了......
可以做成饼,烤着吃味道应该也不错。
没有老面发酵.....可以做些面条,饺子之类。
做饺子没有饺子馅....明天可以去扯点野葱。
这个时间段唯一能扯到的野菜就是野葱了。
或许还有其他的.....
但她都不认识。
今天天色晚了,明天扯些野葱包饺子。
年秋叙想了想,先用一个较小的竹筒,舀出面粉,一比一加入水搅拌好。
竹筒放在灶膛侧后方的角落,相对温暖但又不太烫。
在学院时,兴起过一股风潮,一些师兄们热衷于驯养宠物酵母菌。
像养真正的宠物一样取名字,每日观察,记录,交流心得。
酵母菌分布广泛。
空气中谷物表面,果皮上......无数微小的酵母孢子飘荡附着。
它们不需要复杂的条件。
一点面粉,一点水分,一个不太冷也不太热的温度。
它们就能迅速苏醒繁殖。
年秋叙敞开竹筒口,盖上一块干净的粗布。
估计不到一周,就能养出一团老面,到时候可以用来发酵。
这种粗放的自然捕捉酵母菌的方法,成功率极高。
只是最终菌群的组成和风味具有不确定性。
但有总比没有强,只要确定不是有害的菌群就行。
年秋叙放好竹筒,又找了个陶罐舀了些面粉,加水和面。
晚餐就吃刀削面了!
她估算着分量,水是一点一点加的。
做刀削面团要硬,揉得足够筋道,削起来才利落,煮出来才爽滑。
水多了太软,不仅粘手,下锅也容易糊成一团。
她双手用力在陶罐里揉压。
面粉颗粒逐渐聚拢、抱团,从松散到黏连,再到形成一块略感吃力才能揉动的硬实面团。
揉面是个力气活,尤其是在没有油润滑的情况下。
面团倔强地抵抗着她的力道。
她反复按压、折叠、推揉。
面团终于揉到表面光滑,触感硬实如一块微温的玉石。
她把它从陶罐里取出,放在一块洗净略湿的粗布上,用布轻轻盖住,让它在灶边醒着。
醒面能让面筋松弛,口感更好,也方便稍后削制。
趁着醒面的功夫,她烧一罐水。
水在罐中渐渐升温,锅底开始冒出细小的气泡。
面团醒了一刻钟左右,年秋叙揭开粗布,按了按,面团回弹有力。
可以了。
左手稳稳托起面团,右手则拿起那把长刀。
自有柴刀后,这把长刀就很少用了。
锅里的水开始翻滚,水汽蒸腾而起,水开了。
年秋叙左手微微倾斜一个角度。
右手持刀,手腕发力,刀锋贴着面团的边缘。
一片片薄厚均匀形似柳叶的面片,便落入入翻滚的沸水中。
雪白的面片在沸水中翻滚、舒展迅速由沉变浮。
浓郁纯粹的小麦香气随着水蒸气弥漫开来。
这香气简单首接,却带着令人心安的暖意。
好饿!
香气勾起了她的饥饿。
做了一天的体力活,肚子早该饿了。
锅中翻滚的白色面片,唾液疯狂分泌,喉咙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刀削面需要煮透,但又不能过火失去韧劲。
待所有面片都削完入锅,水面再次沸腾,面片尽数浮起,她迅速用竹筷搅动,确保没有粘连。
估摸着火候己到,她拿来个竹碗,想捞起刀削面。
这才想起,她只有竹筷.....
赶忙从灶中撤下几根木柴,用筷子捞进竹碗里。
满满一碗热气腾腾的刀削面片就做好了。
没有浇头,没有酱料,加了点盐搅动均匀......
可以说是清汤白面。
本来可以烤几片藻豆腐揉碎提一些鲜味......
但这几个月年秋叙己经吃藻豆腐吃腻了,哪怕这碗面寡淡些也不想加......
端着碗,深深吸了一口那纯粹的麦香,还有点竹碗的清香。
这是这几个月来,不一样的味道。
一天的疲惫,以及周妃带来的那点世事纷扰,都在这碗朴素的食物面前暂时退散了。
拿起筷子,挑起几片还带着滚烫温度的面条,吹了吹,小心送入口中。
牙齿咬下,筋道又有韧性。
咀嚼间,麦子本身的甘甜便缓缓在舌尖弥漫开来。
慢慢吃着,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属于她自己的宁静与温饱。
好起来了呀!
明天可以扯野葱包饺子。
等酵母养起来,可以做馒头.....
不是春桃带来那种又干又硬的全麦馒头。
而是又软又香的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