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不知何时停歇,黎明的微光艰难穿透观星台破碎的穹顶,洒在满地狼藉的废墟上。顾元君缓缓睁开双眼,剧烈的头痛如潮水般袭来,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手臂被重物压住 —— 那是半截断裂的蟠龙柱,表面还残留着未完全消散的蓝光。她强忍着疼痛抽出手臂,目光扫过西周:阿芷倒在不远处,金丝软甲破损不堪,弯刀深深插入地面;赵肃靠在星象仪的残骸旁,手中仍紧握着己经碎裂的罗盘。
“有人... 还活着吗?” 她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在空旷的顶层回荡。远处传来微弱的呻吟,杜蘅扶着墙勉强站起,怀里的陈铭依旧昏迷不醒,他的脸色比昨夜更加苍白,嘴角还残留着黑血。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顾元君警惕地抄起一块尖锐的碎石,却见一群身着明黄龙纹服饰的侍卫冲了进来—— 是皇帝的贴身禁军。为首的统领看到顾元君,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单膝跪地:“顾才人,陛下宣您即刻入宫。”
与此同时,七皇子府中,萧允恭的轮椅倾倒在庭院里,轮椅的金属支架被腐蚀得千疮百孔。暗卫们焦急地在废墟中搜寻,终于在假山后的密道入口发现了昏迷的七皇子。他的衣袍沾满泥浆,手中还死死攥着半块北斗玉佩,嘴里喃喃自语:“星轨... 还没完成...”
坤宁宫内,周韫狼狈地蜷缩在角落,凤冠上的珍珠几乎掉光,脸上满是血痕。御林军统领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娘娘,观星台己毁,七皇子和神秘人下落不明,陛下... 陛下宣您去乾清宫。” 周韫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又被怨毒取代:“顾元君!我不会放过你!” 她抓起地上的匕首,藏进宽大的衣袖中。
乾清宫内,萧衍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可怕。案头摆着从观星台带回的残片,每一片都仿佛在诉说着昨夜的惊心动魄。顾元君被带入殿内,她强撑着行礼,伤口的疼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顾元君,” 萧衍的声音冰冷,“给朕解释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元君深吸一口气,从沈家灭门案说起,讲到七皇子与皇后的阴谋,再到神秘人的野心。当她提到先帝用沈家血脉献祭星象时,萧衍猛地拍案而起,龙案上的奏章纷纷散落:“一派胡言!先帝英明神武,怎会做出这等事!”
“陛下若不信,可派人彻查钦天监的旧档。” 顾元君首视着皇帝的眼睛,毫无惧色,“当年沈家地牢的星象石柱,与观星台的星象仪本是一体,目的就是为了稳固皇室气运。但有人妄图借此谋权篡位,才导致星象异变。”
就在这时,侍卫匆匆来报:“陛下,七皇子求见!” 萧允恭被两个暗卫搀扶着进入大殿,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却强撑着保持镇定:“父皇,儿臣是来请罪的。儿臣被神秘人蒙骗,参与了这场阴谋,但儿臣也是为了... 为了皇室的安危!”
周韫也被带到殿前,她看着顾元君,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作实质:“陛下,顾元君才是罪魁祸首!她勾结江湖势力,意图颠覆朝廷!”
萧衍看着争吵不休的众人,只觉头痛欲裂。突然,一名钦天监官员匆匆赶来,手中拿着一卷泛黄的卷宗:“陛下!在钦天监的密室中,发现了当年的记录,上面... 上面确实记载着沈家献祭之事!”
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萧衍接过卷宗,双手微微颤抖。当他看到熟悉的先帝笔迹时,踉跄着后退几步,险些摔倒:“这... 这不可能...”
而在京城郊外的破庙中,一个黑影缓缓起身。神秘人扯下破损的黑袍,露出胸口焦黑的伤口,却依然笑着:“星象仪虽毁,但只要沈家还有血脉,‘北辰变’就还有机会...” 他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与之前的那半块合二为一,玉佩表面的北斗七星发出微弱的光芒,“顾元君,我们的游戏... 还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