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登基辰时
鎏金香炉飘出的龙涎香中,沈砚之望着掌心传国玉玺上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指腹触到玺基缝隙间凸起的纹路——那是初代听雪楼主的寒梅暗记。当司礼监唱喏"新帝登基"的刹那,玉玺突然迸出金光,投射出初代楼主的虚影,她腕间银镯与沈砚之的护腕共鸣,在空中拼出南疆祖巫冢的地图。
"砚之,祖巫元神借蛊王残魂重生,唯有太祖血契能彻底封镇。"虚影的声音混着远古钟声,"但血契需要你在祖巫祭坛立下重誓——永生不称帝,永守寒梅志。"
殿外突然狂风骤起,玄甲军的寒梅战旗被吹得猎猎作响,旗面上的冰晶竟凝结成"不称帝"三字。望舒手持星图闯入,衣摆染着未干的血迹:"阁主临终前说,'开阳星使'己在南疆布下'九星归位'阵,唯有您以帝王之身破阵,才能唤醒初代楼主封在祖巫冢的......"
话未说完,一支透骨钉穿透她咽喉。沈砚之接住坠落的望舒,发现钉头刻着的不是寒鸦,而是展翅凤凰——南疆祖巫的标记。望舒指尖在他掌心写下"开阳...汝妹",便再无声息。
南疆·祖巫冢巳时
千里黄沙被暴雪覆盖,祖巫冢如巨鲸骸骨般横卧戈壁。沈砚之踩着寒梅护腕的剑气踏雪而行,看见冢门两侧立着的石像竟是初代楼主与太祖皇帝,两人手中的剑刃相交处,嵌着半块染血的梅花玉牌。
"这是太祖与楼主的'双生契'。"楼主的声音从护腕传来,"用你的血激活它,就能打开冢门。"
鲜血滴在玉牌上的瞬间,石像双眼爆发出金光,冢门缓缓开启,内部传出的不是阴风,而是婴儿的啼哭。沈砚之瞳孔骤缩——祭坛中央的青铜棺里,躺着的竟是与他容貌相同的婴儿,心口插着的,是初代楼主的银镯。
"欢迎来到祖巫冢,我的皇兄。"
清甜的女声从阴影中传来。沈砚之转身,看见身着南疆巫衣的少女抚弄着望舒的青铜铃铛,左眉角的朱砂痣与他如出一辙。她腕间缠着的,是观星阁"开阳星使"的北斗纹红绳。
"我是你的孪生妹妹,开阳星使·沈玥。"少女抛出星图残卷,"当年太后怕太祖血脉威胁皇权,将你送至北椋,却把我留在南疆养蛊。"她指尖点向青铜棺,"这具躯体,是用祖巫精血培育的容器,用来盛放太祖与楼主的双生魂。"
祖巫祭坛·午时三刻
沈砚之的长枪抵住沈玥咽喉,却见她眼底映出的,是祭坛石壁上的血字:"双生归位,祖巫破封"。寒梅护腕突然发出悲鸣,七枚银镯飞向青铜棺,竟与婴儿心口的镯子组合成完整的初代楼主护腕。
"哥,你以为太后是初代楼主分身?错了,我才是。"沈玥轻笑间撕去巫衣,露出与太后相同的容貌,"三百年前,初代楼主用'魂分七魄'术将元神封入银镯,我是主魄,你母亲和现在的楼主都是分魄。"
祭坛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祖巫骸骨破土而出,每具骸骨手中都握着刻有"寒梅"的断刀。沈砚之的父亲心脏再次跳动,竟从他胸口飞出,悬浮在婴儿头顶,与祖巫骸骨的心脏共鸣。
"现在,用你的太祖血契唤醒祖巫。"沈玥抛出玉玺,"只要你称帝,祖巫就能借你的身体重生,而我......"她抚过婴儿脸颊,"会用这具容器成为新的听雪楼主,掌控江湖与朝堂。"
血契抉择·未时
沈砚之望着玉玺上的"不称帝"冰晶,又看看沈玥手中的青铜铃铛——那是望舒的遗物。护腕中的楼主分魄突然开口:"砚之,还记得你父亲的遗训吗?'北椋雪,寒梅骨,不为帝王奴'。"
长枪突然转向,刺向青铜棺。沈玥惊呼着扑过去,却见枪尖在触及婴儿的刹那化作冰晶,碎成齑粉。沈砚之掏出父亲的血诏,在祭坛火盆中点燃:"我以北椋世子之名起誓,永不称帝,永守寒梅志,愿以吾血,封镇祖巫!"
血诏灰烬飘在婴儿身上,竟凝结成初代楼主的虚影。她抚过沈砚之眉心的北斗红痕,又点点沈玥的朱砂痣:"双生契,寒梅意,江湖远,帝王弃。"话音落时,七枚银镯重新飞回沈砚之手臂,与他的血脉融合。
祖巫骸骨发出不甘的嘶吼,最终化作尘埃。沈玥跪在废墟中,望着婴儿逐渐透明的身体,泪痣滴落在地,竟开出一朵纯白寒梅。
"哥,你赢了。"她将青铜铃铛塞给他,"望舒姐姐说,这铃铛能唤醒观星阁最后一道防线。"
寒江·归途酉时
沈砚之站在船头,望着江心小洲的寒江阁废墟,手中铃铛突然响起——是望舒的声音:"初代楼主的真正遗志,是让寒梅与北斗共掌乾坤,而非屈从皇权。现在,该去观星阁找最后一位星使了......"
话音未落,船身剧烈颠簸。沈砚之看见江底升起无数铁索,锁着的竟是观星阁的"天玑"星使——他正抱着初代楼主的真正遗体,遗体腕间的银镯完整无缺,与沈砚之的护腕遥相呼应。
"沈砚之,你以为封印祖巫就结束了?"天玑的笑声中,初代楼主突然睁眼,碧色瞳孔中映出的,是京城方向燃起的冲天大火,"真正的星陨大阵,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