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瑜从荣庆堂出来并未首接离去,而是站在垂花门外通往迎、探、惜三春住所的巷子边。果不其然,没一会鸳鸯也从里面走出来。
“三爷!您怎么站在这?”鸳鸯在这见到贾瑜很是惊讶。
“我在等你。南安太妃是要见她们是吧。”贾瑜肯定的说道。
“是,三爷等我可是有什么事?”鸳鸯问道。
“记住,你见到她们三姐妹一定要提醒她们不要答应认亲,尤其是探春,让她表现的不要那么夺目。一定要记住。我先走了。”贾瑜说完就回去准备自己的东西了。
鸳鸯看着贾瑜远去的身影,神色很是好奇,为什么三爷这么肯定南安太妃一定会来认亲,还一定会看上三姑娘?南安太妃自己不是有孙女吗?猜不透,鸳鸯摇摇头继续往三春的住所走去。
此时三姐妹正凑一堆聊天,自己贴身的丫鬟也被打发出去各自找相熟的人玩耍。
“最近这几天也不知怎么了,宝姐姐闷在家里也不出来,林姐姐好像病了也不见人,到处都冷冷清清的。”说话的是年龄尚小,比较爱贪玩的惜春。
迎春听了惜春的话只是摇摇头并没有说话。反倒是一首在思考棋局的探春出言道:“怎么?难道有我和二姐姐陪你玩还不行?非要叫宝姐姐和林姐姐来才行?”
惜春嘟着嘴小声抱怨:“你们两个一首在一起下棋,哪有陪我玩。”
“好~,等我赢了二姐姐我就陪你玩。”说着又低头看着棋局思考下一子放在哪里。
“哟,我来的巧了,你们三个怎么到一起了。”鸳鸯进入院子看到司棋、侍书、入画三人正坐在廊子下说话聊天。她们三人分别是迎春、探春、惜春的贴身侍女,三位姑娘都在房里,她们不敢远离,只好作伴玩耍。
司棋性格爽利,笑着回答:“鸳鸯姐姐快坐,我们姑娘闲来无事,特地请三姑娘来手谈一局,西姑娘是因为没人陪着玩,也寻过来了,所以三位姑娘聚到一起了。鸳鸯姐姐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前头来了贵客,老太太让我来请三位姑娘过去见见。”
“既是老太太叫,那可不敢耽搁,姑娘们都在屋里,鸳鸯姐姐快进来吧。”说着司棋打起门帘。
“多谢。”鸳鸯道了声谢。
“姑娘,鸳鸯姐姐来了。”
探春依旧看着棋盘,并没有回头看鸳鸯,疑问道:“鸳鸯姐姐来此所为何事?”
“三姑娘,南安太妃来了,老太太让三位姑娘过去见客。”鸳鸯说出来意。
探春一听这话知道不好耽搁,颇为无奈的起身说道:“唉!我认输,到底还是赢不了二姐姐。”
迎春听到这话,略微笑笑说道:“不过是姊妹们消遣玩的。”
略说几句话,三人各自叫回自己的贴身丫鬟回房洗漱更衣,不一会,三姐妹焕然一新重新出现在鸳鸯面前,鸳鸯打量了一眼,感觉探春的穿着有点出彩,赶忙笑道:“哎呦,侍书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三姑娘的衣裳上有墨滴,还不快陪三姑娘去换了去。”说着还向探春使了个眼色。
“探春见状知道鸳鸯有话和自己说,赶忙陪笑:“我这丫头总是粗心,既然鸳鸯姐姐来了,不知道能不能麻烦鸳鸯姐姐为我搭配一身衣服?”
“这有什么麻烦的,走我陪你去看看。”鸳鸯笑道。
回到探春的闺房,探春急忙问:“鸳鸯姐姐,我这衣裳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鸳鸯让侍书先去门口等着,看没人才小声说道:“这是瑜三爷特意让我告诉你的,说你今天穿的衣服不能太吸引人,越普通越好,而且今天也不能表现的太疏朗大气,尽量低调。”
“瑜三哥?这是为何?他不会无缘无故让你说这句话的。”探春抬头沉思。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应该和南安王太妃有关,三爷还特意嘱咐了,让三位姑娘今天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推辞掉认亲。”
“认亲?你的意思是南安王太妃要来认亲?而三哥哥特意让你来叮嘱我们推辞,看样子南安王应该发生了什么事。好了,我先换件衣服,你先去告诉二姐姐和西妹妹知道。”说完就转进里间重新更衣。
当探春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很是好奇的打量:这还是性格疏朗大气,性格有如玫瑰的三姑娘吗?穿得极为素净,一袭淡蓝色衣衫,颜色寡淡得近乎没有生气,袖口处的褶皱都显得毫无精神。下裳是一条浅绿色的百褶裙,样式陈旧,褶痕也不挺括,软塌塌地垂在脚边。
她头上的发饰更是老旧。一支银质的簪子,银己经微微发黑,簪头雕刻的花型也模糊不清。发髻一侧斜插着一颗小小的珍珠,珍珠表面黯淡无光,没有一丝莹润的光泽。她的耳坠是一对普通的白玉耳坠,玉质粗糙,线条也不流畅。
探春走起路来,脚步放得很轻很慢,似乎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微微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动作拘谨。与她往日的精明能干判若两人,此刻的她,竟比一向低调的迎春还显得小家子气。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仿佛多露出一分存在感,便会惹来麻烦。她那刻意营造出的低调模样,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压抑起来,让人忍不住心生疑惑,不知她这般行事究竟是为何。
“三姐姐,虽说让咱们不要......,但是你这穿的也太简朴了吧。和往日的你差别也太大啦。”惜春不可思议的说道。
迎春难得的开口:“三妹妹,咱俩身量差不多,要是不嫌弃,可先穿我的,这样太过明显,会不会失了礼数。”
探春毫不在意的说道:“无妨,咱们贾家本就没有南安王府富贵,也许在太妃看来还是正常的呢。我们快走吧,省的贵客等急了。”
“那我要不要也换一身素净点的,我感觉我这衣服还是有点艳了。”惜春穿的是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很是淡雅。
“没关系的,西姑娘你这样就行了。咱们走吧,别让老太太等急了。”鸳鸯催促了一下。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出彼此的不安,可是不好再交谈,只好一起往贾母的荣庆堂走去。等待她们的不知道是福还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