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该如何解释?如何告诉小兰这个她关心的男人是那个黑暗组织的一员?如何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情况下让她明白危险就在身边?
"他只是个受伤的人!而你——"毛利兰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竟然用那种危险的玩具攻击他!如果打中头部会怎么样?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柯南被这从未有过的严厉斥责震住了,兰的眼睛里燃烧着他从未见过的怒火,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失控——在愤怒驱使下,他差点在公共场合使用阿笠博士的发明伤人, "我...我..."柯南的嘴唇颤抖着,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这一刻,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小兰,我是新一,这个人很危险!"
但就在他抬头准备开口的瞬间,他看到了黑泽明的眼神——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里面闪烁着危险的警告,柯南读懂了那个眼神:说出真相,你身边的人就有危险了
"对不起,兰姐姐..."柯南最终低下头,声音细如蚊蚋,"我...我认错人了。"
"认错人?"毛利兰难以置信地重复,"你差点伤到一个“无辜”的人,就因为认错人?"
阿笠博士 赶忙说道:
"小兰啊,这孩子最近看了太多侦探剧,可能是把这位先生当成什么坏人了。"阿笠博士干笑着打圆场,一边悄悄将柯南拉到身后。
"我代他向您道歉,黑泽先生是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黑泽明冷冷地扫了阿笠博士一眼,没有回答。雨水顺着他的黑发流下,划过棱角分明的脸庞,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毛利兰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不必。"他简短地说,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你的伤..."兰下意识伸手想拉住他,却在即将触碰到他手臂的瞬间停住了。
黑泽明回头看她,那眼神让兰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孤独与疏离, "离我远点,对你有好处。"黑泽明低声说,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然后他大步走入雨中,黑色风衣很快消失在雨幕里。
毛利兰呆立在原地,手中的雨伞早己掉在地上,雨水打湿了她的长发和衣服, 阿笠博士捡起毛利兰的雨伞递给她:
"小兰啊,柯南他知道错了,回去我会好好教育他的。"
兰沉默地接过伞,最后看了一眼黑泽明消失的方向,然后转身走向回家的路,柯南站在原地,眼镜片上沾满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他眼中的痛苦与挣扎, 在街道的转角处,黑泽明靠墙而立,雨水冲刷着他肩上的伤口,带来阵阵刺痛,他望着毛利兰离去的背影,他伸手按住流血的肩膀,转身融入东京雨中更深的阴影中。
一周后
雨水顺着黑泽明的黑色风衣滴落,在组织基地的金属地板上留下一串暗色的印记。他左肩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那颗子弹擦过锁骨留下的灼烧感仿佛还停留在皮肤深处,一周的休养让他的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但眼神中的锐利丝毫未减,
"小泽,你迟到了三分十二秒。"
阴影中传来一个的声音, 黑泽明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微微偏头看向声音来源——伏特加那庞大的身躯几乎填满了整个走廊转角
"琴酒在等你。"
伏特加补充道,墨镜后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我知道。"
黑泽明简短回应,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藏在风衣内侧的手枪。组织很少会在他伤愈第一天就召集行动,除非出了大事, 基地深处的酒吧是组织高层专用的聚集地,厚重的橡木门后传来模糊的谈话声,黑泽明推门而入时,室内的交谈戛然而止。西双眼睛同时转向他——琴酒坐在最里面的单人沙发上,银发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冷光;伏特加沉默地站到他身后;基安蒂倚在吧台边,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玻璃杯;科恩则像往常一样隐在角落的阴影里,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坐。"
琴酒示意黑泽明对面的位置,桌上己经放着一杯未动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如同凝固的血液, 黑泽明解开风衣扣子,缓慢坐下,左肩的伤口在动作间传来一阵刺痛。
"这么急着叫我回来,不是就为了喝一杯吧?"
他拿起酒杯,却没有喝,只是透过玻璃观察着琴酒的表情, 琴酒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灰白的烟雾在他面前形成一道模糊的屏障。
"雪莉不见了。"
玻璃杯在黑泽明手中微微一顿。宫野志保——组织内部代号"雪莉"的天才科学家,负责开发组织最重要的药物APTX4869。她不是普通的科研人员,而是被组织严密监控的核心资产。 "什么时候的事?"
黑泽明的声音低沉平稳
"72小时前。"
琴酒弹了弹烟灰,
"她的实验室监控系统扰了17分钟,等警卫发现异常冲进去时,囚室己经空了。"
基安蒂突然冷笑一声:
"要我说,那丫头片子早该处理掉,她姐姐的事之后,她就不该被信任。"
"闭嘴,基安蒂。"琴酒的眼神像刀一样扫过去,"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房间里的气氛微妙地变化了。黑泽明注意到伏特加的手一首放在外套内侧,基安蒂停止了敲击玻璃杯,科恩在阴影中微微前倾身体——所有人都在等待琴酒的下文。
"监控录像的最后画面显示,雪莉是自己走出囚室的。"
琴酒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照片滑到黑泽明面前。
"看这个。"
照片上是实验室走廊的监控截图,一个茶色短发的少女正走向摄像头方向,她的表情平静得近乎诡异,右手似乎握着什么东西,黑泽明眯起眼睛——在她身后的地面上,躺着两名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
"她放倒了守卫?"黑泽明皱眉,"凭她一个人?"
"不仅如此。"琴酒又滑来第二张照片,这次是实验室主控台的近景,屏幕上闪烁着红色警告,键盘上散落着几根长发,"她破坏了主系统,删除了APTX4869近三个月的研究数据。"
基安蒂猛地将酒杯砸在吧台上:
"我就知道那贱人——"
"够了!"琴酒的声音像鞭子一样抽在空气中,"现在我们需要的是行动,不是无用的情绪。"
黑泽明仔细研究着照片上的细节。宫野志保的逃脱太过完美,几乎像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军事行动。但据他所知,这个十八岁的少女除了超高智商外,并没有接受过任何特工训练。、
"你认为有人帮她?"黑泽明首接问道, 琴酒的眼神变得锐利:"可能性很高。但问题是谁?"
他环视房间,"在场的各位都通过了忠诚度测试,组织内部知道雪莉存在的人不超过二十个,能接触到她实验室的更是屈指可数。"
黑泽明突然意识到为什么琴酒如此确信没有内鬼——在场的五人确实是组织最核心、最可靠的成员,琴酒自己当然不可能背叛;伏特加对琴酒死心塌地;基安蒂和科恩虽然性格古怪,但对组织的忠诚毋庸置疑;而他自己...
"所以你的意思是外部势力?"黑泽明问道。 "或者是雪莉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
琴酒掐灭香烟,
"她研究了APTX4869的全部数据,知道药物的每一个分子结构。如果她落入敌对组织手中..."
不需要说完,所有人都明白后果有多严重。APTX4869是组织数十年研究的结晶,一种能够精确致人死亡而不留痕迹的毒药,更是某种更宏大计划的关键组成部分。 伏特加第一次开口:"所有出口都封锁了,她不可能离开城市。" "常规手段确实不行。"科恩从阴影中发出低沉的声音,"但如果她有帮手..."
琴酒站起身,黑色风衣随着他的动作如蝙蝠翅膀般展开:
"从现在开始,找到雪莉是首要任务,黑泽,你负责追查线索,从她最后出现的地点开始。"
黑泽明点头,肩上的伤口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基安蒂、科恩,你们监视所有可能与她接触的外部人员。"
琴酒继续分配任务,"伏特加和我将重新审查所有知道雪莉存在的人员名单。"
"如果找到她呢?"基安蒂尖锐地问,"活捉还是首接处理?" 琴酒的眼神变得冰冷:"优先活捉。但如果情况不允许..."他没有说完,但右手做了一个明确的手势——拇指划过喉咙。
黑泽明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违和感,宫野志保,那个总是面无表情却会在显微镜前露出专注神情的少女,真的能策划这样一场完美逃脱吗?还是说,组织内部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变故正在发生?
"还有问题吗?"琴酒环视众人。,没有人说话,黑泽明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灼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无法驱散他心中逐渐蔓延的寒意,当他放下酒杯时,发现琴酒正用一种难以解读的眼神注视着他。
"黑泽,"琴酒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你相信有人能真正逃离组织吗?"
酒吧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黑泽明迎上琴酒的视线,缓慢而坚定地回答:"不相信。从来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琴酒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很好。那么让我们开始猎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