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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皇后。
这四个字和催命符有什么区别。
就算她有倾城之姿，那景熙帝也不是昏君，还能改立她为后？再者，她也做不出背弃凌皇后的不耻之事。
最后一个任务，系统给了她充足的时间。
这几日，陆烬欢看着明显消瘦了，她的眼下有了浓浓的黑眼圈。
很快便到了五月十六。
她推迟一年的及笄礼到了，这一天，也是她年满十六岁的日子。
陆烬欢一早就眼巴巴地等在正厅，孟氏迟迟未出现。
她等来了不少宾客，这些夫人多半是看着英国公府的面子来的。
将要到吉时，陆烬欢去了兰雪堂，却被琪香挡在了门外。
“三小姐，夫人身体不舒服，不见人。”
这么明显的借口，陆烬欢岂会分辨不出，她的眼底都是倔强，扬声道：“母亲，今日是我的及笄礼，我想要母亲为我束发加簪。”
琪香来劝她离开，陆烬欢却固执地往屋门前又走了几步。
她让步道：“母亲只需帮我戴个簪子就好。”
只听屋中传出孟氏愤然的声音：“滚出我的院子！”
陆烬欢怔了怔。
是啊，今日是她的生辰，也是四皇子的，更是孟氏诞下孩儿的日子。
孟氏心中还把四皇子当做亲子，如何能对她有好脸色。
陆烬欢的眼圈红了。
她很想冲进屋中，将实情一股脑说出口，自己才是她的孩子，是她应该珍惜呵护着的宝。
可最后一个任务，她完不成了，留给她们母女相处的时间不多了，她不想孟氏因她肝肠寸断。
但她有一件事情，要弄清楚。
陆烬欢揉了揉眼睛：“今日风沙不小。”
“三小姐请回吧。”琪香扶着她的胳膊，将她往外请。
陆烬欢却突然将琪香推了个趔趄。
她冲向了屋门，一把推开，就见到正坐在窗前垂泪，双眼红肿的孟氏。
“母亲。”
陆烬欢轻唤着，眼睛也起了红血丝。
孟氏急忙用帕子擦干泪，怒声道：“你进来做什么！滚出去！”
陆烬欢心中也跟着抽疼，直白地问道：“母亲，这十六年你既然这么恨，为何没有将罪魁祸首抓出来处置？”
孟氏恨得要将牙咬碎：“你以为是我不想吗？我恨不能与她一块去死！”
陆烬欢道：“到底是宫中的谁？是平妃？陆贵妃？”
她仔仔细细地盯着孟氏的脸，不错过她任何一个反应。
孟氏皱着眉不发一言。
“是皇后娘娘？”陆烬欢小心地问。
孟氏的面色没有变化。
也不是不是后宫之人
还能有谁，还能是谁？！
让孟氏这么刚直的性格，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却隐忍不发，谁能有这么通天的本事。
下一霎，陆烬欢好似被天雷劈中。
她鲜嫩的唇瓣失去血色，哆嗦着吐出三个字。
“是皇上”
孟氏的眉心狠狠一跳，她瞪着陆烬欢道：“你若还想活命，就不要再出狂言！”
两人的眼睛通红。
陆烬欢仰起头，眼泪还是顺着眼眶落下。
好一个天家，玩弄她们这些臣民就像摆弄蝼蚁一般。
可是为什么？
景熙帝要让孟氏以为四皇子是她的亲子。
陆烬欢忽然抖了一下。
她觉得浑身发冷。
新帝到底是谁？
据她这些时日的判断，不会是大皇子和三皇子。
自从天策侯归京，朝堂上立储的声音更大了，但景熙帝顶着压力，一直未松口。
原因无他，凌家这个外戚太过强大。
二皇子已经封了藩王，没有了继承皇位的资格。
那么，就剩下了四皇子。
坐上皇位之人，手中要有兵权。
她们忠武侯府，可不就是京城武将中除了凌家，最好用的那把刀。
孟氏以为四皇子是她的亲子，必然会尽心辅佐。
可孟氏应该不会傻到相信皇帝会扶持她与陆啸的孩子登基。
陆烬欢紧紧地盯着孟氏。
“我、四皇子是你与皇上的血脉？”
孟氏的瞳孔缩了缩，用厌恶的语气厉声道：“怎么可能！”
陆烬欢心中稍安。
“夫人，皇后娘娘驾到，您快去前边迎接吧。”
凌皇后竟然亲自来了？
陆烬欢跟在孟氏身边到了前厅，众人朝着坐在主位的皇后行礼。
“小福星，到本宫身边来。”
凌皇后这声亲昵的呼唤，多少夫人和小姐的眼睛都透着艳羡。
皇后假装没看见陆烬欢与孟氏通红的眼睛，道：“代黛，把东西拿来。”
代黛将一个紫檀木盒子拿了出来，里边有一只金钗。
“这是娘娘册封太子妃时，皇上送的。”
这钗寓意非凡，陆烬欢面色不大自然地接过。
凌皇后温柔地道：“来，本宫为你戴上。”
嘉平县主的及笄礼，由皇后亲手束发加簪，足见她的荣宠之盛。
在这日之后，陆烬欢就经常进宫去侍奉皇后，没有再在孟氏跟前露过面。
进宫后，少不了见到几位皇子。
李云湛她见得最少，只在藕心亭附近的阁楼遇到过一次。
那日突然下雨，陆烬欢淋得身上湿漉漉的，躲进了阁楼，与在楼中画画的大皇子撞了个正着。
他画的是窗外雨打芭蕉，无力摇摆的姿态。
陆烬欢想起今日的传闻，前朝的老臣们又在催促景熙帝早些立太子，皇帝一怒之下，杖责了柳尚书，正是支持大皇子的为首臣子。
她什么都没说，也拿起画笔描摹了几下，在芭蕉旁添了一个茅屋，变成了闲听雨的意趣。
待雨小了，陆烬欢就走了，还不忘扯下门口的芭蕉叶，盖在头上遮雨。
李云湛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才收回视线。
陆烬欢倒是日日能见到李澜野。
他总是变着法的想逗她开心，加上皇后的有意撮合，陆烬欢的态度也在发生改变。
虽是见着他还是不说话，但至少愿意与他同处在一个空间。
“烬欢，你看我！”
李澜野手中举着一只纸鸢，跑着将它放飞。
在纸鸢升上天空的那刻，陆烬欢微微弯唇，眸光柔情似水。
“好看。”
李澜野一时愣了，差点被脚下的花盆绊倒，看着她傻笑。
李玄微不知打哪儿出现的，惊讶地道：“三皇兄，你的纸鸢的线断了。”
果然，朝天空一看，纸鸢摇摇欲坠，李澜野忙跑着去接。
陆烬欢望着走到她身边的四皇子，福了福身，道：“四殿下还是这么会藏锋。”
此话一语双关，李玄微的袖口闪过银光，里边藏着一把锋利的小刀，正是这刀划断了风筝的线。
“不愧是我看上的姑娘，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陆烬欢半真半假地低下头，落寞地道：“我想要的东西，四殿下可给不起。”
李玄微拧眉，认真地道：“不妨说说看，只要你来到我身边，你想要的，我都会予你。”
陆烬欢叹了口气，抚了抚头上的金钗，没有再说下去。
李玄微目光变了变，走之前，对着她承诺道：“这有何难。”
回到偏殿后，陆烬欢的脸冷了下来，没有半分柔意。
如何能让景熙帝也觉得痛？
不如让这四个儿子拔剑相向，夺个你死我活。
命运的轨迹，总是相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