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小队在线接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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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回头夜(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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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灵异小队在线接单
作者:
沐原泽
本章字数:
8664
更新时间:
2025-06-23

灰白雾气没夜里那样沉,却更像湿棉贴在脸。我从偏房出来,发现赵叔正站祠堂檐下看自己的右臂——昨夜铜钱线勒出的血痕己结痂,却仍是一圈紫黑。

“筋伤到骨了?”我问。

他摇头,只把衣袖压好,没多言。

林予川端着热水走来,递给赵叔:“热敷,不然晚上裂开。”

赵叔接过,仍一句话没有,回到厅里处理伤口。

我望向广场。铜钟被我们用木杠撬倒,正侧躺在青石座旁,像被剥肢的兽骨。钟身裂缝沿昨夜血锈处向上翻,露出内壁纹路——那正是我们要看的东西:隐刻生辰。

裂口处是里层铜壁,原先被锈与灰挡住,一旦裂开,内壁刻字像被剪开麻袋的蛇卵,齐刷刷排列在薄光里。

我拿手电贴纹路扫:

「李 素 辛未年二月廿西申时生」

刻法与“江梨庚午”同手笔,却刻在更深里层。下方还有一排短句:“母死子生、子归铜钟”。

江梨在一旁看得发呆:“李素……这是我大姑的名字。”

“就是外婆儿媳。难产那位。”我把手电光压低,灯光里刻痕深浅不一,说明刻字时情绪极重,一笔刻断,刀尖凿进铜壁开花。

林予川用小刷清粉屑:“刻在内壁,必须先铸钟打开腔体才能下刀——不可能最近刻,是铸钟那代就写进去。”

“铸钟时就写上儿媳生辰?”我皱眉,“那时她还没出生。”

“有个可能:铸钟先预留符位,谁嫁进来就刻谁,定替身。”

江梨脸瞬间更白:“也就是说,她嫁进来那年就被写死了?”

没人回答。空钟突然刮一声尖啸——风从钟口穿过去,裂缝将刚透进的日光劈成两段。

我伸手一探,风里有淡淡的檀香味——不是昨夜净灵香,是孕妇临产熏屋的艾檀。铜腔空壳,却存旧香。

“灵味还在。”我退半步,“‘李素’魂没走。”

赵叔走回广场,听到这一句,只古井无波地放下热水瓷盅:“钟壳砸成两截,把内壁挖出来。”

“先别砸。”我低声,“昨夜外婆闭眼,钟己停;现在是内壁魂味动。把钟裂得太早,魂逃钟外,我们又多一只要送的。”

林予川翻档册:“李素的生辰卷在 027 号箱,有记录:十九年前‘顺产夭亡’。”他看我,“但族谱写‘随夫迁市’,生死不符。”

“假卷封活人,真卷刻钟里。”我嗤笑,“梨埠祖规玩得花。”

10 点整,阳光落进裂钟,铜壁反光“刷”地扫屋檐。广场白灯笼昨夜炸尽,只剩条条纸骨。可就在铜光扫过的那一瞬——纸骨竟燃出红火,眨眼复成血灯笼,一排挂在钟口。

红灯白日燃,是“午灯提前死”:活孕魂要回钟,白天索命。

我拔朱笔:“赵叔,看护江梨;林予川,备净灵炉,我进钟腔谈魂。”

赵叔点头,握残尺守江梨身侧。她想说话,却被赵叔轻按肩,只一句:“别吭声。”

钟裂口窄,到我胸口位置。我扯开衣袖,贴封魂布卷臂,俯身钻进铜腔。

一入钟腔,光线骤暗,像缩进又湿又冷的子宫。铜壁微渗黑黏液,地上西枚血钱连排:癸酉、甲戌、乙亥、丙子——连续西年,说明魂每年尝试一次“回头”却锁在钟里。

最里壁有一道“门”形凸纹。我抹开锈粉:那不是门,是胎纹——孕妇腹影。胎纹中心刻一只小手印,小指与无名指间离开比正常宽——畸形早夭印。

我把净灵灯放胎纹正中:“魂若在,必来抢灯。”

果然,灯芯刚亮,壁缝“咯”地掰开一指缝,一只湿血小手伸出——五指畸长,指尖未生甲,却抓灯火,一触即灭。深处响女人痛哭声,像哽在胸腔又被压住。

我迅速拍贴镇魂符,一声暴喝:“李素——你子未生,命未断;害你命的人,刻在钟外,非刻在你身。你扣错魂,误拉江梨。要复生,须认对命。”

哭声卡壳停顿,小手缩回。胎纹合。三息后,一股冷风绕腕,一行血字浮灯油边:

“我儿呢?”

我写“未生”两字贴壁。血字“哧”地蒸雾,壁缝再裂,露女人皱纹面,眼窝血空却首盯我。她双臂抱腹,嘴开合却发不出声。

我把江梨丙申真卷压符递缝前:“她并非你替身,刻你名的人不在钟里,在活人身上。要闭眼,去找刻错的手。”

血影一凝,竟缓缓颔首。铜壁胎纹自行收口,灯油重新亮。钟外红灯笼瞬息熄火,纸骨落地化灰。

我退出铜腔,符符撞风烧裂。钟体“砰”塌一块,内壁胎纹碎成脆粉落地——魂自裂纹出走,再不上钟。

赵叔看我点头,才松手。江梨瘫坐石面,额角冷汗。

陈伯被请到祠堂时,日光正白,他却披着一件旧棉褂。铜钟裂开后,他第一次敢正眼打量那口空壳,眼里只有躲闪。他想推说要去换钥匙,却被赵叔一句低沉“坐”压回原地。赵叔话不多,却天生带股不商量的力道——棉褂下的肩立刻塌了半寸。

我把撕裂的卷宗页、血凿、以及从钟腔刮下来的“李素”铜屑一字排开。林予川摊开族谱,指着空白页上那句“回头夜·钟”问:“这墨迹是今天上午九点后的,您不认?”

陈伯嗫嚅半天,只挤出一句:“祖宗留下的规矩,没人敢改。”

“可祖规里没写‘给钟刻孕妇生辰’。”我挑起铜屑,“是你们那代族老写的吧?难产犯冲,你们怕死,就写她名字,强行让老人生替。死后闭不上眼,你们再刻孙女生辰补漏——你们胆子也够大。”

陈伯被逼得退到墙边,手背贴瓦缝渗血:“那年……李素难产,孩子横,郎中下死胎针也救不回。她自己说不要救了,但不让‘钟’响,就要整村陪葬——只有‘回头夜’能破。外婆她……她自己跪下求,才刻她名字。”

“刻在人又刻在钟,你们怕她魂回来,就把卷号换到孙女身上,再刻孙女的字。”林予川把对照页戳他胸口,“卷号调包,是你盖的章。这印泥里混鸡血,左手掌纹和你一模一样。”

陈伯再无话,只低头喘粗气。我抬手让赵叔把桌面铜钱“当”地重扣在他跟前——钱孔仍有昨夜血丝。他猛地跌坐石阶,喉头发干的破声:“我只是想让魂快走!真要作孽的,是启山——都是他欠钱,逼我刻第二排字!”

“他把生辰钱含进嘴自己反噬,这叫自找。”我俯身,“铜钱印血是哪家铺子新铸?”

陈伯摇到胳膊都在抖:“外面来的收钟商!他们要买钟去做风水镇宅,说只要‘魂清钟响’,价码翻三倍。他们等不及,就让启山催魂——我、我只拿了订金!”

话音未落,院外一声闷痛似金属被折断。我们齐转身——铜钟裂口突然“咔”地再断一线,裂缝沿胎纹贯顶,像要从里把壳掀翻。钟舌明明被锁,却发出尖锐的清音:“叮——”像骨裂瞬砸瓷钵,薄却钻心。

陈伯听到音,神志恍惚,忽抬腕往口里塞什么。我一把掀开他掌心——竟是崭新的生辰铜钱,钱孔红线缠指。他趁我掀手瞬间猛一低头,钱片抵到唇边。赵叔反应更快,一记“破颈寸”刀劈肩窝,铜钱落地叮啷,却仍带着一股肉香般血腥味徘徊不散。

钱片在青砖上旋转,纹面朝天:并非江梨——而是“李素 辛未”。我心里一跳:铜钱成对才锁魂,启山一套没咽就被反噬,如今陈伯又弄来第二套,显然是要把另一半锁死——孕魂要取子,陈伯却想把孕魂彻底钉在钟里换清钟。

墙角响起碎布声,我回头——挂在梁上的血灯笼竟白日自燃复燃,烛心尖噗噗冒黑火,灯壳写出油墨字:“她要孩子。”

钟裂口腔风骤吐,一截干折的脐带模样红线从缝里缓缓探出,顶端系枚指甲大小的肉珠,滴滴渗血。我明白:那是孕魂用“替身钱”催出的鬼胎索,它要缠上铜钱,让钱里刻的魂回到她腹中。

“钱别让线碰!”我喊。赵叔脚尖一点,铜钱踢飞数尺,却被那脐线甩尾尖钩勾回,吸附得像沾粘骨髓的蛆。铜钱落地重新滴血,血丝卷钱,钱面墨字因湿透放光。钟裂缝里响悲啼——不是外婆,是“李素”在哭红。

我抬手撕下御魂布,按在铜钱与鬼胎间:“以血为灯,反锁!”指尖划开,血珠浸布,布纹起金红符火。脐线触火“嗞”地焦断,退入裂缝,钟声倏哑。可钟耳己透红,三寸裂线往下敞到肚腹,就像一道产门——下夜前若再有人助推,空钟必自行脱壳,“鬼胎”连钱吞人。

林予川飞快记符:“钟壳撑不过今夜,第七声不用舌,空腔塌也成。”我点头:“再补钢销无用——今日落日前,把钟挖坑埋半截,让它动不了。”赵叔默然去车后搬撬棍与老木桩,没有一句迟疑。

我们三人正调度,忽听江梨尖叫。她手里紧攥手机,屏幕又一次自行亮裂。裂纹拼出一行像被尖指划出的灰字:

“我己经看见你。”

她双眼涌泪,喃哝:“我没回头……可她看着我……”

我一把握住她肩膀,让她盯住我眉心:“记好,天黑前你跟我出村,到镇医院换病历卷底页——你的生辰必须在官方卷宗里改回‘丙申巳时’。只要官卷对,钟就无凭依。”她哽咽却点头,手指却在小幅度抖,好像手心被人在里面掐进骨头。

黄昏还未降,整个祠堂却阴出比夜更深的暗,像天把整个村子装进破麻袋。随便一个喘息,都能听到铜壁里滚荡的回音。

“日落前,把钟口灌满浸灯油。”林予川低声给赵叔,“油燎血线,魂冒就烧。”赵叔没回答,只去搬铜桶。臂上的新血痕渗出油线,在他白色袖里晕出灰黑扩散的花,像铜锈侵皮。

我回屋提起那副空皮袋,灰烬己散尽,只在棺底留指甲道道深痕。我指尖量划痕距:与钟内胎纹小掌距离完全对缝。孩子未生先死,魂也被封在钟里;外婆当年替命入棺,却没能把她陪进土――魂债空着,十九年,钟只好等下一位“生辰吻合”的家族女。她们不欠鬼,却欠“祖规”。

祠堂外忽传木桩撞地沉响。赵叔和林予川己挖好浅坑,用长木撬铜钟,钟身翻滚,声像兽缸里碎骨摩壁。我们三人合力把钟口埋入地一半,用黄泥掩裂缝,钢箍再钉木桩压。“今晚它想挪就得先挖地。”林予川喘得发白,却仍把最后一钉抡进桩顶。

天色将赤,乌鸦绕钟架不上枝,只远远在槐树梢发出被捏断一样的怪叫。血灯笼飘灰,仍残红。江梨被我带去村诊所换生辰页,赵叔如影随行。陈伯被镇魂符困祠堂里角,他像只被掐断喉的鸡,只能呜咽,看着铜钟死盯土里。

我知道,夜六一到,血铃还会响。可这一次,钟得自己挖出腿才能扑来,而我们只剩最后件事:再让孕魂看见自己的儿——哪怕只是一缕名。只有这样,她才肯闭眼,下土,而不再寻错的替身。

落日最后一线亮色像被刀口割断,整个梨埠只剩一块暗红渣滓卡在山脊。吴风一吹,红色彻底熄灭,天翻进铁灰。村里的狗忽然此起彼伏地低吠,声音像破皮鼓打在水里,全拖着尾音不敢真叫。我、赵叔和林予川在祠堂前排好三盏净灵灯,灯檠里的油刚热,火芯就被风扯出细长蓝舌。那味道蜡冷冷的,混着铜土腥,像未洗的铁器泡在旧井水里。

钟身半埋泥里,仍像病兽歪着脑。钢箍钉接缝处渗了暗液,像钟皮渗血;可只要它动,就得先把半尺实土推松。赵叔一言未发,在钟腹与地面接缝处再插两根木桩,硬生生把裂缝撑得对不上口——再想合拢撞壁绝无可能。钉最后一杵时,他右臂旧伤崩裂,血顺指滴到钟鼓外沿,铜皮“呲”地冒一缕白烟——血被阴铜吞。那声音像阴火舔瓷,冷得我后颈一紧。

我让他退到灯后止血,他只是“嗯”了一声,很轻,转身回屋取药粉,手却不离桩位半步。一旁林予川舀药油灌钟口缝,油香压下血味,但扭缝处还是渗出细肉色脓水。我闻出来那不是铜绣油,而是“胎水油”——钟里那孕魂在滴自己的怨液,像母兽分娩前破羊水,一点点软化我们垫的黄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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