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钟鸣第十八日,灵墟宫三千阶混沌天梯尽数铺满红莲。天权捧着朱砂金箔册经过诛仙台时,正撞见摇光蹲在刑柱后偷吃糖醋头骨。
“你疯了!这是婚典祭品!”天权挥袖布下隔音结界,骂道:“让尊上发现……”
“咔嚓!”摇光咬碎头骨天灵盖,掏出块莹润玉髓,“你看这楚凌渊的灵墟结晶,蘸糖醋汁比蘸魂火好吃多了!”她指尖星辉流转,竟将《永劫战纪》的书页化作荷叶包住骨头,“这叫‘糖醋道君酥’,阿禾教我的新菜式,她说这也叫‘诛心蜜饯’,专治道心不稳。”
天枢的传音符突然在二人耳边炸响:“吉时将至!新娘呢?!”
夜凌盯着镜中鎏金婚服,指尖天融血在袖口洇出红莲纹。阿禾正往她腰间挂能炸平三座宫殿的混沌雷珠,夜凌无奈看着她:“阿禾,你又在弄什么?”
“姐姐,不想逃了,您真嫁啊?”阿禾眨巴眨巴眼,“楚尊太恐怖了,虽然这段时间我吃他的住他的,但是!他要是想伤害姐姐,我第一个不答应!姐姐,只要您一声令下,阿禾带您走!”
她话刚说完,突然被楚凌御的墨莲藤缠住脚踝。
“小阿禾,”楚凌御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妆奁盒里传出,“你要不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阿禾小脸一白,立马认怂:“呀!楚尊,那个……刚才那些话……您就当我放屁……”
夜凌无奈,反手将妆奁冻成冰坨,却见盒中飞出只墨色纸鹤。纸鹤展开成婚书,楚凌御的虚影从字里行间走出:“夫人,你答应过不撕婚书了的,再继续的话,为夫就继续添合欢阵纹,如何?”
她心生恼意,猛然扯开衣襟,锁骨下的金铃印记果然缠绕着丝丝红纹。楚凌御的虚影突然贴近,咬着她耳垂呢喃:“这十几日夫人撕碎的婚书,都化成今晚的合卺酒了……天权他们还能继续抄。”
夜凌忍不住大骂:“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变态之人!”
“喏,这不就见到了嘛。”一旁的阿禾弱弱的搭着话。
夜凌气不打一处来:“楚家那么多人就任由他发疯?!”
“谁让他是当家的……只要楚家那老祖宗没醒,他想怎样就怎样……”阿禾忍不住又搭了句。
夜凌微眯着眼:“阿禾,你到底哪边的?”她可还记得当初是这小妮子把自己诓来灵墟宫的。
“……”阿禾是无辜的,刚还想着帮主人逃走呢。
“尊上!吉时到了!”天璇的嚎叫穿透结界。
混沌天阶两侧,北斗七卫抬着九百颗腌入味的头颅当花轿引路石。玉衡突然捏碎传音珠:“诸君注意!新娘往西侧星陨门去了!”
夜凌足踏十二品黑莲,婚服下摆炸开三十六道雷火。楚凌御却出现在她逃窜的路线上,手中把玩着鎏金锁链微笑着问:“夫人喜欢玩捉迷藏?”
他晃了晃锁链末端的金铃妖冶一笑:“为夫在每颗星辰都系了铃铛呢……看来,那晚说的话,夫人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啊!”还是杀了吧,制成傀儡……
“我没想逃。”夜凌一本正经的开口,婚服上的三十六道雷火得去处理,不然还真能炸了婚房。
楚凌御微笑:“你看为夫信吗?”
夜凌也笑:“尊上明明己经信了的。”
“真想在床上……死你!”男人笑容更甚。
女子娇媚一笑:“您真是条……坏狗!”
混沌剑冢与墨莲领域相撞的刹那,九重天外的观战修士集体失明。
天权边记录边喷鼻血:“快来观战!主母把婚服外层炸了!里面是鲛绡战甲!尊上扯断了三条锁链!”
“错了。”玉衡用瓜子壳摆出阵法图,“是故意露出左肩让尊上扯的,第十八个杀阵启动了……咦?居然是小阿禾布的杀阵!”
唉,这俩主子相爱相杀的戏码什么时候能落幕啊!
合卺酒泼向虚空时,夜凌突然勾起嘴角,被楚凌御气息浸透的酒液化作焚天莲火,却在触及他胸膛时被并蒂莲纹吞噬。
“夫人喂的酒,”楚凌御扣住她后颈舔去唇边酒渍,“砒霜也甘之如饴。”他突然抱起夜凌撞碎三十六重结界,坠入灵墟宫地脉深处的混沌泉眼。
夜凌刚站稳,发现泉水中飘满她撕碎的婚书碎片。每一片都映着不同景象:她熟睡时楚凌御在刻合卺杯、她逃跑时楚凌御在补婚服裂痕、甚至她与阿禾密谋逃去九幽海时,这人竟在给婚床雕并蒂莲纹!
这家伙的爱……太疯了!疯的有点让她害怕。
“百万年寿数太长,”楚凌御将人抵在池壁咬开她颈间系带,“为夫只好把夫人每个表情刻进灵墟。”
夜凌认命叹了声:“你这么疯,楚家人知道吗?我是守门人,这上界五大势力都容不下我……”
“十万年前我护不住你,让你经历下界十世轮回受了那么多苦,”他将下巴搭在她肩头,声音低沉,“如今,纵天地崩塌,乾坤逆转,我亦以这一身傲骨,为你筑起铜墙铁壁。哪怕逆了这天,犯了这地,与诸天神魔为敌,我也绝不让你再受分毫伤害。若违此誓,魂飞魄散,永堕九幽海狱,万世不得超生!”
夜凌动了动唇却没说什么,只是抬手抚上男人的脸缓缓往下,指尖轻触他的喉结,掠过胸膛划过腹肌时却仍未停下……
“凌儿知道了,望夫君……怜惜。”
“为夫……尽量!”
北斗七卫蹲在泉眼外记录星象时,天权突然指着暴涨的混沌潮汐嚷着:“天啊!尊上把潮汐周期调成了心跳频率!”
主母说的对啊,尊上着实是变态啊!
摇光的《永劫战纪》自动翻页,最新一页浮现烫金小字:混沌历五十二万八千年,帝尊以天地为衾,潮汐为褥,与守门人共参大道。时有混沌莲泣露,墨莲焚香,七卫卒于狗粮。
阿禾嚼着糖醋头骨从虚空钻出:“姐姐让我传话,明日要拆了观星台当聘礼!”
七道星辉齐齐黯淡,开阳突然掏出红绸带蒙上眼睛:“我突然悟了,自戳双目才是永生的秘诀……”主母果然还记着那天水镜窥视之仇!
混沌灵墟宫的晨雾未散,楚凌御着床上未凉的星陨砂字迹:来上界己有一段时间,我去寻找飞升的同伴,坏狗,你别有事没事就发疯——爱你的凌儿。
地上残破的鎏金婚袍上还沾着夜凌发间的莲香,他冷哼了声:“居然还能跑……看来昨晚本尊确实太怜惜她了。”
不过,她居然说爱他,行吧,沙子抓在手里越紧反而留不住。
北斗七卫跪在殿外瑟瑟发抖,天权捧着的追踪星盘突然浮现血色卦象——指向了天墟城最阴暗的墟市。
“尊上,要追吗?”天枢的星轨仪映出夜凌撕裂虚空的轨迹。
楚凌御指尖墨莲焚尽字迹,唇角勾起诡谲笑意:“追什么?让夫人玩尽兴才对。”他转身时,婚床轰然化作三千战傀,吩咐道,“去把天墟城的地脉图取来,要标注灵墟爆破点的。”
额,尊上这是准备要炸了那个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