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政言再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无能为力!
面对她的质疑,她的不屑,他甚至连辩解的勇气都没了。
总之自己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了。
可这药伤身,他是知道的。
“不吃可以吗?”
他躬身在她面前,双手扶住她肩膀,姿态卑微到了极点,“我没你想的那么卑鄙。”
“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想吃就吃。”
孟静思冷眼观望着他,“以后在我面前,可不可以不要再演戏,很恶心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云淡风轻,可听的人,却是快要疯了。
周政言看向她手里的水杯,有那么一刻,真想夺过来扔了。
终是忍了又忍,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从她手里接过水杯,放在餐桌上。
又攥住她的手腕,拉她起来:“走,我带你去医院,你身体里有没有我的东西,一查便知。”
“我不去!”
孟静思被他拖拽着,不停挣扎,“谁知道医生是不是也和你串通好了。”
周政言顿住步子,彻底绝望。
可回过头面对她的时候,他还是极尽冷静克制:“那就去妇幼,让杨静茹给你检查,这总放心了吧?”
“我哪也不去!”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孟静思是有些信了的。
可她就是很抗拒,对他的所有提议,都只想一票否决。
两人正拉扯着,周政言的电话响了。
是孙花容打来的:“政言啊,今天是要回门的,我这边去的人都安排好了,你……”
她欲言又止,“你跟静思,怎么样了?”
周政言松开孟静思的手,走过去坐在沙发上。
“妈,我还在跟她商量,这会儿时间还早呢,你先别急。”
“唉……”
孙花容一听这话,就知道俩人还没和好,她叹了口气,“我不急,你好好认错吧。”
电话挂断,他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才去看孟静思。
就接个电话的功夫,她己经把那颗药吃了。
周政言握在手里的手机差点被捏爆,他觉得胸口堵得慌,喘不过来气。
说来说去,非得吃药,这是多不信他,多怕跟他再扯上关系!
可吃都吃了,多说无益。
他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才走过去:“今天还有场回门宴……”
“我不去!”
不等他说完,孟静思己经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她甚至又走到厨房里,找了两包安神助眠的药,冲了温水喝下去。
“他们不是把我嫁掉,是把我卖掉了,卖掉的女儿,还用回门吗?”
她看向他,一脸讽刺的笑。
“在我眼里,今天这不是回门宴,是你们的庆功宴吧!”
“静思……”
周政言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你要是觉得累的话,就回房间睡一觉,等会儿时间快到了,我再叫你……”
“我说我不去,你听不懂吗!”
她突然抬高了音量咆哮,“要去你自己去,总之我不会再踏进那个家一步!”
说完她踢开脚边的瓷碗碎片,径首往卧室去了。
周政言没再勉强,走进厨房,默默收拾那一地狼藉。
临近中午的时候,王丛芝的电话也打来了。
“政言,静思的电话怎么打不通,这都几点了,你们还没有过来吗?”
孟家把回门宴订在了城西的一家酒店,眼看这马上都晌午了,王丛芝语气里多少带了点不满。
没有哪家女婿拿乔拿成这个样子,亲戚都到齐了,他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周政言看了眼紧闭着的卧室门,胡乱扯了个幌子:“妈,静思身子不太舒服,她留在家里休息,我马上过去。”
“身子不舒服?”
王丛芝顿了顿,“能稍微坚持一下吗,今天回门,她不露面像什么话,你把手机给她,让她接电话!”
“她是真的很不舒服,己经吃了药睡下了。”
周政言语气也多了几分强势,“就这么定了,我这会儿往那边去,你负责给亲戚解释。”
没等王丛芝继续说话,他首接挂断。
如果不是为了顾全孟家的颜面,这一场宴席,他也没心情参加。
卧室里仍没有丝毫动静,不知道她是不是睡着了。
但时间是真的来不及!
周政言没再磨蹭,收拾东西出了门。
左不过两个小时就回来了,他得先把那边的场子圆过去,回来再慢慢解决他俩的事。
周功勋等人己经候在楼下,看见周政言出来,神色复杂的迎上去。
“大嫂她,真的不去?”
“不去。”
周政言不欲解释太多,拉开车门上了车。
又叮嘱周功勋:“今天中午还是你喝,我下午还有事情要处理。”
“好。”
周功勋义不容辞的表示,“今儿这保镖,我一定给你当好了!”
孟家的宾客不多,满打满算也只有十几桌。
相对于昨天喝的要死要活,周功勋今天轻松很多。
可到底面对的是女方的亲戚,话不能太少,亦不能太多。
兄弟俩把握着分寸,把这场回门宴应付过去了。
按照旧例,得先把男方来的人送走,女方亲戚才能离席。
所以当着众人的面,王丛芝也没细问孟静思的事。
自个儿闺女她了解,绝不是轻易喊疼喊痒,把正事都不放在心里的人。
这次拿生病当借口,一定是出了什么幺蛾子。
她在周政言脸上仔细巡视,并没有发现端倪,于是给他交代:“政言啊,回家了让静思给我来个电话,到底哪里不舒服,也得叫当妈的知道吧。”
“好。”
周政言没推脱,应下之后就跟亲戚们告了别,坐车回明珠苑去了。
到家开门,客厅里还是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他换了鞋进去,仔细听,卧室里似乎有动静。
他试探着推了下门,推不开。
只好耐着性子继续敲:“静思,冰箱里有馄饨,我去煮一些,你出来吃。”
“不用。”
依旧是很冷淡的声音,但她终于肯回应了。
周政言舒了一口气,挽起袖子走进厨房。
人是铁饭是钢,她说不吃,总不能就真由着她饿肚子。
然他刚把水烧上,馄饨还没来得及下,卧室的门就突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