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的霜华剑斩落第一颗禁军头颅时,剑刃粘稠的黑液正疯狂滋长。
皇陵废墟上空的月轮被黑潮蚕食,三百具盐尸从地缝爬出,每具尸身都长着西哥的脸。
栖梧的金血在掌心沸腾,她看着自己映在黑液中的倒影——后背的凤翎纹正被谢氏族徽吞噬,而瞳孔深处浮出初代巫王的银芒。
"列阵!"禁军统领的嘶吼突然变调,他的铠甲缝隙涌出沥青般的活物。
当第一个士兵被黑液裹成茧蛹时,栖梧听见谢明懿的笑声从每个茧内传来:"好侄女,这份重逢礼可还称心?"
霜华剑突然调转剑锋,萧景珩的虎口被剑气割裂。
剑身黑液凝成谢明懿的脸,獠牙咬向栖梧颈侧:"当年你父亲剖开本座真身时,用的就是这柄......"
栖梧的银针刺入黑茧时,茧壳表面浮现漠北盐场的星图。
金血融穿表层的刹那,她看见被囚禁的禁军魂魄他们的胎记正在异变成微型巫鼎,鼎内炖煮着凤家子的残肢。
"别碰!"萧景珩的掌心雷炸碎第三个黑茧,飞溅的粘液在空中凝成青铜镜。
镜中映出皇陵地宫的真相:西哥的锁链正被黑液反噬,而初代巫王的棺椁内,谢明懿的真身正从栖梧胎记里钻出!
三百盐尸突然整齐跪拜,它们的脊椎裂开,喷出的黑液在空中织成往生咒。
咒文触及金血的瞬间,栖梧的银针全部倒飞,刺入萧景珩周身大穴。
她惊恐地发现,每个穴位都对应漠北盐场的一处万人坑。
禁军战马在嘶鸣中炸成血雾,马鞍上的翡翠骰子滚落成卦。
栖梧的金血渗入骰面裂纹,显出的不是点数而是凤家七子的生辰。
当第七颗骰子被黑液吞噬时,皇陵废墟升起青铜鼎虚影,鼎内沸腾的正是她当年在祭坛放出的金凰血!
"这才是真正的换命阵......"萧景珩的剑气劈开黑潮,露出后方三百里连营——每个营帐都吊着与栖梧容貌相同的少女,她们的脐带汇向中央祭坛。
坛上冰棺内的谢明懿真身缓缓坐起,指尖缠绕的金蚕丝另一端,赫然系在栖梧的胎记上。
栖梧的银针突然失控,在周身织成茧房。
当黑液突破最后防线时,她看见地宫深处的西哥正被盐晶吞噬,而他的锁链尽头拴着真正的初代巫王棺——棺盖上刻着"凤栖梧"三个血字!
黑液凝成的萧景珩幻影掐住本体脖颈时,栖梧的金血正在青铜鼎上烧出星图。
谢明懿的真身踏着血浪走来,每步都在地面留下盐晶脚印:"好孩子,当年你出生时的啼哭,可比现在动听得多。"
霜华剑刺穿栖梧肋下的刹那,三百营帐同时炸裂。
少女们的残肢在空中拼成巫族图腾,图腾中心浮现的竟是七哥的脸!
栖梧的胎记突然爆裂,金血裹着黑液凝成新的茧蛹,茧壳表面快速闪过凤家七子的死状。
"现在明白了?"谢明懿的真身抚摸着茧壳,"你们兄弟的命劫,不过是本座重生的阵眼......"
皇陵地脉彻底崩塌时,栖梧在茧内看见了终局。
金血与黑液交融成星河,每颗星辰都是个旋转的巫鼎。
谢明懿的真身化作盐晶风暴,而萧景珩的剑气正被三百盐尸分食。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黑潮时,栖梧听见西哥的锁链在深渊尽头铮鸣。
她撕开茧壳跃入地缝,在坠落中看清了青铜棺的真相,棺内根本没有巫王尸骸,只有个蜷缩的婴孩,后背的凤翎纹正被谢氏族徽吞噬。
婴孩睁眼的刹那,整片北境响起栖梧出生时的啼哭。
而千里外的护城河底,三百盏魂灯同时点亮,映出冰层下无数个与萧景珩容貌相同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