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在奉天城,日本满铁守备队司令部内,藤井幸槌少将手持战报,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窗外的樱花树在寒风中摇曳,仿佛在暗示着某种不安。
这位日本帝国军人固执地认为,所谓的"民国36师"绝不可能是中国军队!
在他眼中,支那人根本培养不出如此精锐的部队。
"支那军?呵!"
藤井轻蔑地将战报扔在桌上,军靴重重踏过铺满作战地图的地板。
他回忆起在山东、在东北各地驻防时的见闻:
那些装备简陋、士气低落的民国士兵,在皇军面前总是望风而逃。
这样的国家,怎么可能突然冒出一支能全歼奉军精锐的虎狼之师?
"一定是露西亚人(俄国人)在搞鬼!"
藤井斩钉截铁地对参谋们说道。
他走到墙上的巨幅地图前,手指重重戳在西平的位置:
"这里距离南满铁路太近,俄国人想在这里安插钉子,其心可诛!"
参谋们面面相觑,却无人敢提出异议。藤井继续他的分析:
"看看他们的战术特点,炮火精准、步炮协同完美,这分明是俄式训练的结果!"
他越说越激动,军刀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藤井幸槌凝视着西平的位置,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露西亚人这一手玩得漂亮啊..."
他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着军刀刀柄。
在藤井的战略推演中,沙俄培植这支精锐部队的动机昭然若揭:
自日俄战争后,俄国人始终不甘心将东北的既得利益拱手让与日本。
如今暗中扶持36师这样的代理人,显然是要逐步夺回在东北的势力范围。
"先是炸毁南满铁路,下一步怕是要动我们在辽东的根基了!"
藤井猛地拍案而起。
"立即给关东军司令部发密电!"
藤井厉声下令,参谋们立即伏案疾书。
他踱步到窗前,望着南满铁路的方向继续道:
"不仅要通知关东军,还要将这个消息传回国内!让军部那些大人物都看看,露西亚人己经把手伸到我们鼻子底下了!"
“另外,即刻派遣使者前往西平,当面质问那所谓的民国36师,为何炸毁大日本帝国管辖的南满铁路?”
“这是对帝国的公然挑衅!"
"告知对方,这种行为形同对大日本帝国宣战!要求他们立即承认错误,并赔偿巨额损失!"
"告诉他们,若不能给出合理解释,驻扎旅顺的关东军将即刻北上,将他们这支叛军彻底歼灭!"
……
当东北各方势力还在为36师的来历争论不休时,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从西平传来,如同惊雷般震动了整个东北军政两界。
潜伏在西平的情报人员紧急传回密报:
这支神秘劲旅的实际掌控者终于浮出水面,竟是一个名叫杨不凡的年轻人!
孟恩远接到密报时,手中的茶杯"啪"地摔碎在地。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情报上的名字,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杨不凡?"
他喃喃自语,
"这是何方神圣?"
这位吉林督军立即召集心腹,要求彻查此人的背景,却一无所获!
这个名字在东北军政圈中前所未闻。
奉天城内,张锡銮的反应更为激烈。
他一把将情报拍在案几上,怒极反笑:
"好一个杨不凡!藏得够深啊!"
但随即陷入沉思: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如何能统领如此精锐之师?
这背后必定另有隐情!
最震惊的莫过于藤井幸槌。
日本驻奉天满铁守备队司令部内,这位少将脸色铁青地盯着情报,手指不自觉地颤抖。
"八嘎!"
他猛地将情报撕得粉碎,
"一个支那年轻人?绝不可能!"
他坚信这一定是俄国人放出的烟雾弹,当即下令加派特工深入调查。
……
两天后,奉天大帅府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两天前狼狈败逃的张作霖,此刻正单膝跪地,声嘶力竭地劝说着:
"督军!请尽起27师、28师主力,与末将一同前往西平剿匪!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张锡銮端坐在太师椅上,面色阴沉如水。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
窗外飘落的细雨透过半开的窗棂,在地毯上留下点点湿痕。
见张锡銮沉默不语,张作霖以为他在顾虑兵力损耗,急忙补充道:
"督军若担心兵力不足,可以镇安上将军府的名义,电令吉林、黑龙江两省共同出兵!”
“三省联军,必能一举歼灭那支36师伪军!"
"够了!"
张锡銮突然拍案而起,震得案几上的茶杯叮当作响。
他锐利的目光如刀般刺向张作霖:
"张雨亭,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个久违的表字称呼,让张作霖浑身一颤。
"你可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张锡銮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
"东北三省,再也经不起一次乱世了!"
他踱步到窗前,望着奉天城飘飞细雨的景象,语气渐缓:
"五千精锐,就这么葬送在你手里...现在还要拉上整个东北为你陪葬吗?"
张作霖张口欲辩,却被张锡銮抬手制止。
这一刻,张锡銮心中己经有了决断:
这次惨败不仅暴露了张作霖军事能力的局限,更显示出他缺乏战略眼光。
这个曾经被看好的接班人,显然不是他苦苦寻找的合适人选。
"36师...杨不凡..."
张锡銮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为何此前在东北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更让他忧心的是,这个神秘的对手会不会在东北掀起更大的腥风血雨?
沉思良久,张锡銮终于下定决心:
"来人,备笔墨!"
他要亲自修书一封,派心腹使者前往西平,当面询问36师长杨不凡的真实意图。
为了东北的安宁,这位镇安上将甚至动了亲自前往的念头。
"督军三思啊!"
一众幕僚见状,纷纷跪地劝阻。
首席参谋更是老泪纵横:
"督军乃东北柱石,岂可轻涉险地?若有不测,三省百姓何依?"
张锡銮望着跪满一地的部下,长叹一声。
窗外,奉天的雨越下越大,仿佛在为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披上一层朦胧的雾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