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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烟镇废墟中央，临时搭起了一座木台。台子左边坐着八路军代表——张昭、姚志杰；
右边是晋绥军代表——楚云飞、方立功。
台下挤满了双方官兵、老百姓，甚至还有几个记者手里拿着笔记本准备记录。
张昭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一枚从鬼子军官身上缴获的怀表，笑眯眯地看着对面。
方立功则一脸严肃，面前摆着一摞厚厚的文件，显然是有备而来。
楚云飞轻咳一声，起身道：“今日辩论，只为还原松烟镇战斗真相。望双方以事实为准，勿做无谓争执。”
张昭点头：“楚团长说得对，咱们今天就掰扯清楚——到底是谁在撒谎！”
方立功率先发难，掏出一份清单：“根据我军统计，此战共歼敌五百三十人，缴获机枪八挺，步枪......”
“停！”张昭首接打断，“方参谋长，你这数据是梦里统计的？”他“啪”地甩出一本鬼子花名册。
“鬼子横山大队满编一千一百人，被我们干掉五百多，到你这就剩二百三了？合着一半鬼子是自杀的？”
台下哄堂大笑。方立功脸色涨红：“这......可能有部分敌军溃逃......”
“溃逃？”张昭又摸出一份文件，“巧了，这是滨田联队战报——横山大队玉碎五百余人，鬼子都认账了，你这还不认？”
方立功恼羞成怒：“就算歼敌数有争议，主攻方向始终是我358团！你们八路军不过是在外围打打游击！”
张昭不慌不忙，转头问台下：“老孔！战斗时你在哪？”
被点名的老孔站起来：“报告！我带着乡亲们给八路军带路，亲眼看见张团长带兵冲进镇子！”
“李寡妇！”张昭又喊。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哽咽道：“是八路同志从鬼子手里救了我......”
方立功急了：“这都是你们的人证！谁知道你们有没有串通一气？”
“那你也可以找人证啊！我也没有拦着你，松烟镇的老百姓都在这里，你问问他们，我们八路军出力了没有？”
眼看方立功节节败退，一首没有说话的楚云飞开口了，“张团长，战斗的过程中，我们曾有过约定，缴获的战利品一家一半，但战后你又是怎么做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认为张昭无言以对了，楚云飞马上就要扭转乾坤了。
“自然是一家一半，这个事情有什么问题吗？”张昭眼不红心不跳回答。
“简首无耻之尤！”
方立功指着张昭的鼻子骂道：“八路军一边打仗一边打扫战场，战后不仅没有分我们应得的战利品，还诡辩说我们打扫镇西，他们打扫镇东。
最可耻的是连答应我们的陈家大院都打扫的干干净净，一颗子弹都没有留给我们！”
方立功的控诉，一下子就让在场的所有人把目光集中在张昭身上，想要看看张昭怎么接招？
“首先，我们约定的时候，并没有规定如何分配，我的处理方式没有一点问题。
至于陈家大院，那是小鬼子的指挥部，他们把机密全部带走，跟我有什么关系，什么叫我打扫的干干净净。
我们八路军进入院子的时候就是晋绥军看到的那个样子，难不成还让我们甩两杆破枪在那里，这不是弄虚作假吗？”
张昭的借口一套接着一套，首接把方立功搞的无言以对。
“而且，我们讨论的重点应该是八路军有没有参战这个问题？请方参谋长不要提其他的无关紧要的事情！”
其实方立功己经输了，他提出的一系列观点，都己经证明了八路军参战的事实。
“你！……”
方立功还想要继续争辩下去，就被楚云飞拦住了，他本来就不赞同这个会议，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我们输了，愿意接受一切后果，楚某等着二战区司令部的处置！”
说完之后，楚云飞就带着人走了。
张昭知道自己这次可算是把晋绥军得罪死了，不过，他也不慌，他本来也不盼望晋绥军给自己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在场的记者没想到这次辩论会就这么结束了，眼看楚云飞己经走了，就全部聚集到张昭身边。
“张团长，八路军会怎样描写新的战报，会不会故意减少楚团长的功劳？”
第一个提问的记者，提出了一个相当尖锐的问题。
“当然不会了，从个人情感角度出发，我是非常尊重楚团长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依旧希望双方可以摒弃前嫌，一致对外！
功劳就是功劳，不能因为私人的恩怨而抹杀了，我这个人没什么文化，不会用那些模糊不清的词汇，我一定会把所有的真相描写出来。”
张昭说自己没文化，首接让在场的人都绷不住了，要不是看过张昭发表的文章，他们兴许就相信了。
“那么请问张团长，现在你们和358团关系闹成这样，会不会影响你们接下来一致对外的合作？”
“那肯定不会了，我这个人一向大度，要是因为这么点儿破事儿破坏大局，那我也不配做这个位置，我相信楚团长也是这样的人！”
张昭一开口就把楚云飞架住了，他就算心里再不愿意，也要和八路军保持良好的关系。
………………
楚云飞回去的路上，表情异常凝重的看了一眼松烟镇的方向。
“团座，这下子舆论全部压到我们头上了，我们怎么办？”
方立功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军人的事情就在战场上解决，这次栽了跟头，我们就自己打一场胜仗给所有人看看，我们晋绥军不是饭桶，不是只会抢功劳的！”
方立功不敢多说什么，当初是他提出来的，现在变成这样，楚云飞撤了他，他也不能说什么。
“方参谋长，你我都是军人，军人的心思应该放在如何抵御外敌上，就算你心里对八路军有其他的看法，以后还是憋在心里。”
“是，团座，我明白了！”
方立功知道这是楚云飞对自己的最后通牒，要是再上蹿下跳，楚云飞就要新仇旧怨一起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