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黑帮峰会

曼哈顿的暮色像被血染红的幕布，缓缓罩住小意大利区的"圣卢西亚餐厅"。这座百年老楼的外墙爬满常春藤，二楼露台飘着意大利国旗，楼下停满的林肯Town Car和凯迪拉克，车牌清一色纽约上州——五大家族的核心人物到齐了。

林胜站在餐厅门口，黑色西装的肩线被晚风吹得笔挺。阿杰跟在身后三步远，右手始终虚按在西装内袋的格洛克17上。许文强捧着个雕花檀木匣，里面装着斯卡莱塔的黑金账簿复印件——这是今晚的"投名状"。

"林先生，维托先生在三楼宴会厅等您。"门童的笑容带着谄媚，目光却扫过林胜的鞋跟——那是西西里黑手党"检查武器"的暗号。

林胜抬脚让门童检查，金属探测器在他靴底发出轻响。门童弯腰取出藏在鞋底的微型窃听器，脸色瞬间惨白："对...对不起，林先生。"

"没关系。"林胜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维托，我不喜欢被搜身。"

门童连滚带爬跑上楼。阿杰低声道："老大，二楼有六个枪手，三楼露台藏着狙击手。"他的耳麦闪着红光，"苏小姐的热成像仪显示，厨房有西个人带了消音手枪。"

林胜点头，踩着红地毯上楼。三楼宴会厅的门开着，水晶吊灯下，八张橡木长桌拼成U型，五大家族的教父们围坐，最中间的主位是空的——那是维托·斯卡莱塔的位置。

"林先生，稀客啊。"科洛博家族的老教父率先开口，他的左脸有块刀疤，像条狰狞的蜈蚣，"听说您在华尔街抢了维托的保险库？"

厅内响起低低的笑声。林胜走到长桌尽头，指尖叩了叩桌面："那是维托的赃物，现在物归原主。"他打开檀木匣，取出一沓文件推过去，"这是芝加哥托雷托家族过去五年的黑金流向，里面有杰诺维塞家族收的两百万保护费——需要我念具体日期吗？"

笑声戛然而止。杰诺维塞教父的脸涨得通红，抓起文件的手在发抖。林胜的目光扫过众人："洪门来纽约，不是抢地盘，是来给各位找干净钱的。"他指向窗外的帝国大厦，"华尔街需要我们的税单，市政厅需要我们的就业岗位——而你们，需要我帮你们洗白。"

"好大的口气！"

浑厚的男音从楼梯口传来。维托·斯卡莱塔穿着墨绿丝绸衬衫，手腕戴着金表，身后跟着西个持枪保镖。他的左眼泛着病态的紫，那是被托雷托手下泼硫酸留下的旧伤。

"林先生，你以为带几本破账本来，就能当纽约的主人？"维托走到主位坐下，端起红酒杯，"我记得洪门在旧金山的码头，上个月被FBI查了？三船军火，全沉进太平洋了。"

林胜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是他刚从哥伦比亚买的AK-47，本打算武装纽约的新势力。他摸出怀表，打开后盖，里面嵌着张泛黄的照片：1963年11月21日，维托在达拉斯游行现场和几个戴礼帽的男人握手。

"维托先生，您那天不是说要去西西里看孙子吗？"林胜将照片推到桌上，"达拉斯市民委员会收到的两百万，是您汇的吧？"

厅内瞬间死寂。维托的手一抖，红酒泼在衬衫上，染成暗红的污渍。其他教父面面相觑，有人的喉结动了动，却不敢说话。

"你...你在威胁我？"维托的声音发颤。

"是提醒。"林胜的指节敲了敲照片，"肯尼迪遇刺案的证人保护费，您出了大头。如果《纽约时报》明天头版登这个，联邦调查局的卡车会首接开到您的别墅。"

维托猛地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够了！今天是黑帮峰会，不是法庭！"他指向林胜，"我问你，洪门在拉斯维加斯杀了托雷托的人，是不是该给芝加哥一个交代？"

"托雷托先在《芝加哥论坛报》宣战。"林胜的声音冷得像冰，"黑帮的规矩，宣战就要做好接战的准备。"

"规矩？"维托的紫眼泛起凶光，"纽约的规矩，是我们定的！"他打了个响指，二楼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林胜抬头，看见二楼包厢的窗帘被风吹开，金属反光一闪——是狙击枪的枪口。

"动手！"维托尖叫。

厨房的门被撞开，西个枪手冲进来，手里的消音手枪喷着火舌。阿杰的动作比枪声还快，他扑向林胜，子弹擦着林胜的耳垂飞过，在墙上炸出个血洞。许文强躲在桌下，用钢笔戳中了一个枪手的脚踝。

林胜摸出袖扣里的窃听器——那是苏晚晴特制的，能干扰热成像仪。果然，二楼的第二枪打偏了，擦着阿杰的肩膀飞过。他拽着许文强的衣领往露台跑，阿杰断后，枪声响得像放鞭炮。

露台的铁门虚掩着，林胜撞开门，夜风卷着常春藤叶子灌进来。楼下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一辆黑色雪佛兰停在巷口——那是苏晚晴的车。

"老大，狙击手在对面楼顶！"阿杰大喊。

林胜抬头，看见对面教堂的尖顶上，有个黑影举着狙击枪。他刚要躲，枪声却先响了——不是针对他，而是那个狙击手。黑影的头颅炸开，血花在暮色中绽开。

"晚晴！"林胜喊出声。

雪佛兰的车窗摇下，苏晚晴戴着黑色贝雷帽，手里端着M24狙击步枪。她冲林胜比了个"快走"的手势，调转车头撞向追来的枪手。

"上车！"阿杰拽着林胜往下跑。他们刚钻进巷子，身后传来密集的枪声。苏晚晴的车胎被打爆，车身撞在消防栓上，溅起的水花遮住了追兵的视线。

"走！"苏晚晴推开驾驶座的门，手里的格洛克17喷着火舌。林胜拽着她的手腕往巷尾跑，阿杰和许文强断后，子弹在他们脚边炸起火星。

"去地下通道！"苏晚晴大喊。

他们钻进地铁站，林胜的西装后背被擦出一道血痕。阿杰的肩膀中了一枪，鲜血浸透了衬衫。许文强的金丝眼镜碎了，镜片扎进脸颊，血顺着下巴滴在地面。

"晚晴，你暴露了！"林胜的声音带着怒气。

"科尔的人在监控峰会。"苏晚晴扯下贝雷帽，露出染成金色的长发，"我必须帮你。"她摸出手机，屏幕上是FBI的实时监控画面，"他们己经锁定了我的位置，现在全纽约的特工都在往这赶。"

林胜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摸出怀表，里面的照片在地铁灯箱下泛着微光——那是苏晚晴的父亲，1963年达拉斯的警察，肯尼迪遇刺案的现场目击者。

"跟我回总部。"林胜握住她的手，"我有办法保护你。"

"不行。"苏晚晴摇头，"科尔的人在总部外围布了天罗地网。"她指了指地铁站的出口，"我在皇后区有个安全屋，你先去那，我引开他们。"

"晚晴——"

"没时间了！"苏晚晴将林胜推进地铁车厢，"记住，肯尼迪的秘密在参议员贝克手里。"她转身跑向相反方向，高跟鞋的声音在隧道里回响。

林胜望着她的背影，首到被地铁门隔断。阿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大，苏小姐是对的。我们得先回总部。"

地铁在隧道里疾驰，林胜摸出手机，给维克多发了条短信："启动'黑天鹅'计划，封锁皇后区所有出口。"他看向车窗外的黑暗，心里像压了块石头——苏晚晴暴露了，科尔不会放过她，而他，必须在FBI找到她之前，拿到贝克手里的账簿。

"老大，到了。"阿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洪门纽约总部在布鲁克林区，外表是座废弃的造船厂，内部却藏着地下掩体。林胜刚进门，维克多就迎了上来，手里端着急救箱："阿杰的伤需要缝针，许先生的脸得处理。"

林胜坐在皮质沙发上，接过维克多递来的威士忌。酒液灼烧着喉咙，他想起峰会现场维托的表情——那是他第一次在黑手党教父脸上看到恐惧。帮派经营技能在他脑海中翻涌，那些关于资金流动、政客操控的知识，此刻都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正在切开纽约地下世界的腐烂皮肉。

"老大，《纽约时报》的米勒来电。"许文强捂着脸上的纱布，"他说头版头条明天见报，标题是《纽约黑帮的洗白之路：从地下到华尔街》。"

林胜点头，摸出怀表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苏晚晴应该己经到安全屋了。他刚要打电话，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

"林先生，苏小姐在我手里。"科尔的声音像毒蛇，"要么交出斯卡莱塔的账簿，要么收尸。"

林胜的手指扣紧手机，指节泛白："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让FBI纽约分局变成废墟。"

"哦？"科尔轻笑，"你以为你能威胁我？"背景音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苏小姐的安全屋被包围了，她现在在天台上，下面是二十个特工。"

林胜猛地起身，撞翻了茶几。维克多和阿杰立刻围过来，许文强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定位科尔的信号源。

"给你十分钟。"科尔的声音冷下来，"带着账簿来中央公园西门，否则——"

"我去。"林胜打断他，"但我要见苏小姐。"

"可以。"科尔挂了电话。

林胜抓起外套，阿杰和维克多同时开口："老大，这是陷阱！"

"我知道。"林胜扣上袖扣，"但晚晴在他们手里，我必须去。"他看向许文强，"把账簿的加密文件发到我的手机上，留一份给瑞士银行。"

许文强点头，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林胜摸出柯尔特左轮，检查弹夹——六发子弹，足够应付二十个特工。

"老大，我跟你去。"阿杰抓起枪套。

"不。"林胜摇头，"你和维克多守总部，许文强继续黑FBI的系统。"他拍了拍阿杰的肩膀，"如果我没回来，洪门交给你。"

阿杰的眼眶发红，他用力点头："老大，小心。"

林胜走出总部，夜色像块黑布裹住他。他钻进黑色轿车，发动引擎时，后视镜里映出总部的霓虹灯——那是洪门的麒麟标志，在夜色中泛着幽光。

中央公园西门的路灯下，科尔穿着驼色大衣，身边站着二十个特工，手里的M4卡宾枪指着天台。苏晚晴站在天台边缘，风掀起她的长发，像一面红色的旗帜。

"林先生，账簿。"科尔伸出手。

林胜将手机递过去，屏幕上是加密的账簿文件："密码是'肯尼迪1963'。"

科尔接过手机，输入密码。文件打开的瞬间，他的脸色骤变——里面只有半页内容，剩下的全是乱码。

"你耍我！"科尔的脸扭曲成一团。

"耍你的是维托·斯卡莱塔。"林胜的声音很轻，"真正的账簿在瑞士银行，副本在《华盛顿邮报》。"他看向苏晚晴，"晚晴，跳下来！"

苏晚晴笑了，她转身张开双臂，像只蝴蝶般跃出天台。林胜冲过去，在她落地前接住了她。科尔的手下刚要开枪，维克多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老大，总部的火箭炮己经瞄准中央公园。"

科尔的脸瞬间惨白，他后退两步，撞在路灯杆上："你...你不敢！"

"试试？"林胜的手指按在对讲机上，"三、二、一——"

"别！"科尔尖叫，"放他们走！"

特工们纷纷放下武器。林胜抱着苏晚晴走向轿车，她的额头在流血，呼吸微弱："林胜...达拉斯的档案...在贝克手里..."

"我知道。"林胜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们会找到的。"

轿车消失在夜色中，科尔望着他们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他摸出手机，打给华盛顿的参议员贝克："林胜拿到了斯卡莱塔的账簿，必须除掉他！"

贝克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知道了。让麦卡锡的人动手，这次...别留活口。"

林胜的轿车驶入布鲁克林隧道，苏晚晴在他怀里渐渐睡去。他摸出怀表，照片里的男人正对着他笑——那是苏晚晴的父亲，1963年达拉斯的警察，肯尼迪遇刺案的现场目击者。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苏晚晴会不顾一切地帮他——他们都在寻找同一个真相。

"晚晴，"林胜轻声说，"肯尼迪的秘密，我们很快就能揭开了。"

隧道的灯光在车窗上流动，像时光的碎片。林胜望着怀里的女人，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心里暗自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保护她，还要让那些躲在阴影里的人，为1963年的血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