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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金山的蝉鸣比往年更躁。林胜站在洪门总部的练武场边，看着二十来个弟子在烈日下练刀，刀鞘碰撞的脆响里，夹杂着几句压低的议论："那陈雨薇算什么？天天进总部门禁区，连暗影堂的密档都能看。""就是，FBI的人能信？上回仓库丢的那批量子服务器，指不定是谁监守自盗......"
他的手指在腰间的银戒上转了转——那是陈雨薇的温度。昨天深夜，阿凯递给他的情报还在口袋里发烫："暗影堂截获夜鸦通讯，他们收买了咱们的人，目标是离间胜哥和陈探员。"
"停！"林胜突然开口。
练武场的刀光戛然而止。二十多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为首的是跟着他十年的老兄弟阿虎，额角的刀疤在阳光下泛着白："胜哥？"
"跟我去会议室。"林胜说，声音像浸了冰水。
会议室的空调开得很低，陈雨薇己经坐在主位上，面前摆着昨晚突袭恶魔岛的行动报告。她今天穿了件素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腕间的银戒和林胜的那枚在灯光下交相辉映。
"都说说吧。"林胜关上门，"最近对陈探员有意见的，现在说。"
阿虎的喉结动了动。这个在码头打了半辈子架的汉子，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胜哥，不是我们信不过陈探员......可她毕竟是FBI的人。上回技术组的小张说，仓库监控被黑的那晚，她刚好在调试设备......"
"还有！"后排的小唐突然插话，"前天下暴雨，我看见她在码头打卫星电话，说的是英文！"
陈雨薇的手指在报告上轻轻敲了两下。林胜知道，这是她克制情绪的习惯动作。她抬头时，眼睛里没有委屈，只有冷静的光："阿虎，仓库监控被黑那晚，我在帮技术组修复量子服务器的漏洞，所有操作记录都在暗影堂备案。小唐，我打卫星电话是向FBI申请加密芯片，通话内容可以调录音。"
会议室陷入沉默。阿虎挠了挠头，刀疤跟着皱起来："可...可咱们洪门的事，凭什么让外人知道？"
"因为她是自己人。"林胜的声音沉下来，"从三年前她帮我们截获黑手党的军火开始，她就是自己人。"他看向陈雨薇，"雨薇，把东西给他们看。"
陈雨薇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纸——那是她卧底三年的任务日志，每页都有FBI的钢印和霍克局长的签名。最后一页夹着张照片，是她和十二岁的妹妹在唐人街的合影，背面写着："为了阿妹不再被黑帮欺负，我要当最锋利的刀。"
"这是我加入FBI前的档案，"陈雨薇说，"霍克局长特批给你们看的。"
阿虎凑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照片边缘："这丫头...和我家闺女差不多大。"
小唐的脸涨得通红："对不住，陈探员，我...我就是听老吴头说的......"
"老吴头？"林胜的瞳孔缩了缩。
老吴头是洪门的后勤主管，负责给各堂口分发物资。林胜记得，上周他还因为私扣暗影堂的通讯设备被自己训过。
"阿凯，"他说，"查老吴头最近的行踪。"
"是。"阿凯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暗影堂己经盯了他三天，发现他昨晚在'蓝月亮'酒吧见了个穿黑西装的男人，那是夜鸦的外围成员。"
林胜的系统光屏弹出红色警报："检测到内鬼线索。危险等级：85%（橙色预警）。"他摸出手机，调出老吴头的监控录像——画面里，老吴头把个U盘塞进黑西装男人手里，动作快得像条蛇。
"把老吴头带上来。"他说。
十分钟后，老吴头被两个暗影堂弟子架进会议室。他的脸青一块紫一块，裤脚沾着泥，看见林胜就跪了下来："胜哥！我是被威胁的！夜鸦说...说要杀我儿子！"
林胜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说，你散布了什么谣言？"
"我...我说陈探员是双面间谍，偷了仓库的量子服务器，还说...说她和夜鸦的人有联系......"老吴头的声音抖得像筛糠，"他们给了我两万块，说只要搅黄洪门和FBI的合作......"
陈雨薇站起身，走到老吴头面前："你儿子在圣玛丽中学读高二，对吧？"她摸出手机，"我让霍克局长派了两个探员保护他，现在应该在校长办公室喝热可可。"
老吴头抬头，眼里全是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FBI的人，"陈雨薇说，"但我更是洪门的朋友。"
林胜看向阿凯："把老吴头关到地牢，等夜鸦的人来救他——我们正好瓮中捉鳖。"
"是！"阿凯押着老吴头出去时，拍了拍他的肩，"放心，你儿子没事。"
会议室里只剩下林胜和陈雨薇。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很轻，像被谁按了静音键。陈雨薇摸出银戒，在指尖转了转："胜哥，其实...你不用为了我得罪这么多兄弟。"
"我不是为了你，"林胜说，"我是为了洪门。"他握住她的手，"如果连自己人都信不过，洪门早晚会散。"
陈雨薇笑了，眼睛里有星星在闪："我知道。"
当天傍晚，林胜召集了洪门全体成员开会。练武场的灯全亮着，照得每个人的脸都清清楚楚。他站在台阶上，陈雨薇站在他旁边，腕间的银戒闪着光。
"今天，我们抓到了内鬼。"林胜说，"老吴头收了夜鸦的钱，散布谣言离间我们。"他看向人群里的阿虎和小唐，"但我要告诉你们——陈雨薇陈探员，是洪门最可靠的战友。"
人群里响起小声的议论。林胜提高声音："三年前，她用假身份混进黑手党，给我们送了二十份情报；去年冬天，她冒雪去加拿大截获夜鸦的冰毒，在雪地里蹲了三天三夜；上个月恶魔岛突袭，她替我挡了颗子弹——"他掀起陈雨薇的袖子，露出肩头上淡粉色的伤疤，"这就是证据。"
练武场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阿虎第一个站起来，抱拳说："胜哥，我错了！陈探员是好样的！"
小唐跟着站起来："我也错了！陈探员，对不住！"
掌声像潮水般涌来。陈雨薇的眼眶红了，她低头用头发遮住表情，却被林胜轻轻搂进怀里。系统光屏弹出提示："陈雨薇亲密度+10%（当前117%）。"
散会后，林胜和陈雨薇在总部的花园里散步。晚风吹过樱花树，落英缤纷，像下了场粉白的雨。陈雨薇突然说："胜哥，我明天要去见'渡鸦'。"
林胜的脚步顿了顿。他知道，这是陈雨薇卧底的最后一步，也是最危险的一步。"需要我陪吗？"他问。
"不用，"陈雨薇摇头，"但你要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保护好洪门。"
林胜摸出银戒，替她戴回腕上："我答应你。"
月光漫过围墙，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林胜望着陈雨薇的侧影，突然想起第42章里，两人在暴雨中吵架的情景——那时她哭着说"我怕你不要我"，现在她站在这里，眼里只有坚定的光。
他知道，洪门的内部隐患暂时解决了，但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夜鸦的残党还在暗处，FBI的监视从未停止，而他和陈雨薇的感情，也将面临最严峻的考验。
但他不怕。因为他相信，只要洪门上下一心，只要有陈雨薇这样的战友，他们一定能挺过所有风雨。
毕竟，真正的兄弟，不是永远不怀疑，而是怀疑后依然选择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