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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敛房寒气刺骨，元玖卿的玄铁面具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按住她右臂。"她头也不抬地命令，银刀精准划开玲珑尸体的眼睑。青霜立刻用铁钳固定住尸身——这具"尸体"己经第三次试图挣扎了。
刀尖挑开黏连的血肉组织时，元玖卿的独眼微微眯起："果然不是原生瞳。"
萧景珩站在阴影处，看着银刀从玲珑眼眶里剜出一颗淡金色的球体。那东西落在瓷盘里竟还在蠕动，表面布满蛛网般的青色血管。
"是'移瞳蛊'。"元玖卿用银箸夹起它对着烛光，"至少培育了十年...正好是我失去右眼的时间。"
瓷盘突然炸裂！金色瞳孔化作千百条细虫朝西周窜去。萧景珩剑光如瀑，斩落的虫尸在青石板上滋滋冒烟。
"别碰那些烟！"元玖卿拽着他急退三步，袖中飞出七枚银针钉住最后几条活虫，"是噬心蛊的变种..."
话音未落，玲珑的尸体突然首挺挺坐起，胸腔里传出孩童般的笑声："阿姊好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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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炸开的瞬间，萧景珩旋身将元玖卿护在怀里。腐肉碎骨噼里啪啦砸在墙上，竟腐蚀出蜂窝般的孔洞。
"退后！"元玖卿推开他，软剑挑开尸块堆里发光的物件——是把青铜小钥匙，纹路像极了元家祖庙的禁地锁。
萧景珩的剑尖突然抵住她咽喉："别动。"
元玖卿怔住，却见他剑锋一转，挑落她肩头一只几乎透明的蜘蛛。那东西落地即燃，蓝色火苗中浮现出西域文字：『太庙地宫见』
"声东击西。"萧景珩碾碎灰烬，"有人想引我们分头行动。"
元玖卿着钥匙上的纹路："先去太医院。二十年前的密档里，应该有..."
她突然噤声。窗外传来细碎的铃铛声——和玲珑剑舞时的银铃一模一样。
萧景珩的龙鳞剑己经出鞘："几个？"
"房顶三个，回廊五个。"元玖卿将钥匙收入贴身的暗袋，"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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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西侧阁楼的封条早己断裂。
元玖卿指尖抚过积灰的书架，突然停在某本《西域奇症录》上。轻轻一拽，整排书架无声旋转，露出暗格里的铁匣。
"永昌三年的封印..."萧景珩辨认着匣上纹章，"正好是双生子出生那年。"
铁匣打开的刹那，腐臭味扑面而来。里面是几卷泛黄的绢布，最上面那幅画着对连体婴——两个女婴共享一只金色右眼，胸口缠着诡异的红绳。
"金瞳者主杀，黑瞳者主守。"元玖卿念出旁边的批注，"太后令，分离之日取金瞳炼药..."
萧景珩突然按住她发抖的手。下一卷绢布上详细记录着手术过程：用烧红的金剪切断相连的经脉，黑瞳婴孩（标注"玖"）当场昏死，而金瞳婴孩（标注"沅"）被活取眼珠...
"不对。"元玖卿猛地合上绢布，"如果阿沅死了，现在的又是..."
阁楼突然剧烈震动！梁上落下簌簌灰尘，那些西域文字再次浮现在空中：『辰时前不到地宫，就等着给白虎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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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的御兽监血迹斑斑。
元玖卿蹲在白虎空荡荡的铁笼前，指尖沾起一抹闪着金光的血——这是蛊神血，说明阿沅亲自来过。
"笼锁没有破坏痕迹。"萧景珩检查着地面足迹，"是它自己跟人走的。"
元玖卿胸口发闷。白虎自幼饮她血长大，除了萧景珩外从不让旁人近身。能让它自愿跟随的...
"你听。"萧景珩突然指向东南方。微弱的虎啸声穿过晨雾，那个方向赫然是太庙！
元玖卿起身时袖中滑出匕首，却被他握住手腕："等等。"萧景珩从怀中取出个玉盒，"先把这个戴上。"
盒中是枚冰晶般的薄片，隐约可见里面流动的金色液体。
"你眼睛的...替代品。"他声音发紧，"用我的心头血混着月下盟晶体制的。"
元玖卿瞳孔骤缩："什么时候取的？你明明..."
"每夜子时。"萧景珩苦笑，"你批奏折的时候。"
冰片贴上右眼的瞬间，剧痛如潮水般袭来。元玖卿踉跄着扶住墙，无数陌生画面涌入脑海——
白衣少女在冰棺里睁眼，怀里抱着个瞳孔异色的婴孩；
萧景珩跪在血泊中，将发光的晶体按进自己心口；
而她...竟然亲手将匕首刺入阿沅的后背！
"这些是...未来？"元玖卿喘息着问。
萧景珩抹去她眼角渗出的血珠："是月下盟的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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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庙地宫的青铜门果然能用那把钥匙打开。
阴冷甬道里，元玖卿的新右眼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墙壁上爬满血管状的金线，全部通向深处某个发光体。
"是蛊神核心。"她压低声音，"阿沅在喂养它。"
拐角处突然传来水声。两人贴墙潜行，看到骇人一幕：白虎趴在血池边，任由阿沅用金杯取它颈血。那"孩子"蹲在旁边，正贪婪地舔着杯沿...
"现在明白了吗？"阿沅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你养的从来不是虎，是蛊神幼体的宿主。"
元玖卿的软剑己经抵住她咽喉，却见对方轻笑："杀我，萧景珩立刻石化而亡。"
地宫突然剧烈震动！原本沉睡的"孩子"猛地抬头，异色瞳孔里浮现出与元玖卿一模一样的纹路——
"欢迎回家。"阿沅张开双臂，"我的半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