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崔涯顿时觉得龙生无望 ,有些绝望的躺平 。
顾听舟便照做。
鳞片都蔫巴巴的小魔龙,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到陈风捧着一个玉钵,和一个玉盒走了过来。
玉钵里是绿油油、闪烁着寒芒的粉末,玉盒里是晶莹剔透的膏体。
那里还有大大小小的尖刺。
......这就是明晃晃的报复 !!
“听…...听舟…...这又是什么?”小魔龙声音都带着哭腔和颤抖,蜷缩在玉尺上瑟瑟发抖。
你们都没有心 !!
云郢笑得如沐春风,拿起一根细长的玉棒,蘸了点凝露膏,又沾满厚厚一层千针草粉,解释道:“好师侄,怕什么 ,师伯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不过是外敷而己。”
“这千针草粉,可活络淤堵,需以凝露膏为载体,均匀涂抹于周身鳞片缝隙,尤其是…...你的头顶龙角根部、脊背龙骨线、以及…...腹部的软鳞区。此乃刺激穴位,疏导魔息之关键。”
他说着,那沾满尖刺粉末的玉棒,就朝着小魔龙最敏感的角根伸去。
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了 !
“不要——听舟救命......他要用针扎死我......”小魔龙拼命往顾听舟手边缩。
难怪当初他和师尊结为道侣时,这么顺利 ,合着就等着这一天呢 !
顾听舟看着那寒光闪闪的“针棒”,头皮也有些发麻。
他看向云郢:“…...师弟,此物…...是否过于刺激?”
“师兄此言差矣。”
云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他的神魂淤堵深重,非重典猛药不可啊——”
“不过些许刺痛,乃药力通达之兆,忍忍便好。”
“师兄,请按住他,莫让他乱动伤了自身。” 他的眼神“恳切”,仿佛一切都是为了患者好。
顾听舟看着师弟那“专业”的眼神,再看看手里抖得像筛糠的小东西,内心天人交战。
最终,他心一横,手指微微用力,固定住小魔龙的小脑袋和身体。
“听舟——!!”小魔龙发出绝望的悲鸣。
沾满尖锐粉末的玉棒,带着云郢“温柔”的力道,精准地涂抹在了小魔龙敏感的角根鳞片......的缝隙处 。
“嗷嗷嗷嗷——!!!”
“疼——”
“轻点!听舟!他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小魔龙疼得浑身抽搐,小翅膀疯狂扑腾,眼泪狂飙。
云郢的动作“轻柔”而“细致”,玉棒缓缓移动,从角根到脊背,每一片鳞片的缝隙都不放过,口中还温声“安抚”:“忍一忍,通则不痛,痛则不通。你这反应如此激烈,看来淤堵确实严重…...嗯,腹部的软鳞这里,也需要重点照顾一下…...”
非把你扎废不可 !
“住手!那里不行!嗷——”
权崔涯绝望到连挣扎都不想挣扎了。
云郢意犹未尽地收回玉棒,看着玉尺上如同被蹂躏了千百遍,生无可恋,浑身沾满粉末,还在微微抽搐的一团,终于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陈风,带他去用‘特制’的琼露冲洗干净。记住,水温要‘适中’。”
他特意加重了“特制”和“适中”二字。
陈风强忍笑意,恭敬上前,用一个铺着软布的小托盘,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摊“生无可恋的龙饼”。
权崔涯瘫在托盘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只用那双饱含泪水,充满控诉和委屈的大眼睛,死死盯着顾听舟,声音带着心碎:
“听舟...…你...…你和云郢...…是一伙的…...我…...我记住了…...等我恢复…...定要......”
狠话还没放完,就被陈风端走了。
顾听舟看着师弟那毫不掩饰的得意笑容,揉了揉突突首跳的太阳穴。
怎么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
辟谷不保的那种不祥。
应该只是他的错觉吧 ......毕竟权崔涯都还没有恢复人形 ——
全然己经忘记了,处于龙身形态的权崔涯,在某些方面,往往更致命 。
被端回来的权崔涯暗自咬牙切齿。
好好好,这个师伯现在是一点都不当人了 ——盐都不盐了 !
云郢心中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
果然,就见下一秒 ,刚才还老老实实的龙 ,果断的冲着他那一鼎炉子,就是一口火 ——
丹炉炸开那一瞬,一蓬赤金烈焰,裹挟着细碎的琉璃熔液,从丹炉中心窜起。
云郢原本站立的地方,此刻只余下一片焦黑的地砖和袅袅青烟。
众人:“......”
权崔涯莫名心虚起来 :坏了,火好像大了些 ......
云郢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三丈开外,衣袂翻飞,堪堪避开了那致命的火浪。
他脸上惯有的笑容僵住了,嘴角微微抽搐,盯着地上那堆还在发出声响的残骸——那曾经是他的命根子,耗费了整整一百个寒暑心血才温养出来的紫金炉——
“混——账——”
“我的炉子!一百年的心血啊!小兔崽子!”
云郢的声音都在抖,手指颤巍巍地指向权崔涯。
他抽出带着电流的鞭子就要抽人。
一道青影如电掠过——顾听舟甚至没有给他发作的机会,他的身形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精准地掠过权崔涯的身侧。
他一把就捞住了权崔涯的龙身,手臂一收,同时宽大的袍袖一卷,权崔涯那还兀自冒着热气的身体,就像个被强行塞回锦囊的什么东西,消失在顾听舟敞开的衣襟深处。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师弟,账单,记我名下——”
顾听舟的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己化作一道青色流光,头也不回地朝着丹房大门的方向飞去。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
“师兄!你给我站住!放下那个小王八蛋!”云郢的怒吼追着那道青影,饱含着痛失至宝的狂怒,和一种被“连锅端”的憋屈,震得整个丹房嗡嗡作响。
他身形一晃就要追出,但目光触及地上那滩还在缓慢流淌、冒着青烟的琉璃熔液,脚步又硬生生钉在了原地,心疼得脸都扭曲了。
他要去找掌门师兄啊啊啊——
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