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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第二日，金爷爷便有了好转。
宴清河也松了口气，又将大夫嘱咐他的话告诉了金爷爷。
金爷爷半躺靠在床上，偶尔轻咳几声，只说了句，放心吧，我有数。
自这日后，金爷爷似乎对宴清河又多了些温情。
闲暇时，将宴清河叫进自己房里，指着桌子上那一堆书纸说道:“收拾收拾吧。”
宴清河便依言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又把落了土的棋盘擦拭干净。
阳光洒进来，铺了一层金光，熨帖极了。
金爷爷在床上看着宴清河的一举一动，说道。
“识字。”
不是问询，是肯定。
宴清河点了点头，按理说以他的身世，认识字还挺奇怪的，于是又补了句。
“父亲读过一些书，教了我一些字。”
金爷爷也无心问缘由，他看了半晌，在他看来，宴清河应该认识不少字。
因为在整理书案的时候，宴清河会多看一眼他写的诗句，遇到自己感兴趣的书还会不自觉的多翻两页。
“你是个聪明孩子，多识些东西是对的，我不教金三读太多书，那孩子是个实心眼，多读书反而会误了他，可如果你有心，我倒是愿意教你。”
宴清河心中高兴，他不介意自己多学一些，于是点头道谢。
“你是好孩子，以后记得多帮金三一些，那孩子想事情很简单，他想不到的，有你在我也放心。”
这话说的怪怪的，宴清河心中犯嘀咕，却也不想多想。
金三回家的时候，看着院中正在下棋的一老一少觉得稀奇。
“爷爷，这棋盘平日放那都落了土了，也不见您拿出来一回，今日怎么想起教小六下棋？”
“咳咳...嗯，小六看着有趣，非要我教他。”
金爷爷悠闲的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对面眉头紧皱，额角还热出汗珠的宴清河不咸不淡的回道。
宴清河此时正陷在这盘棋局中，全然不顾身旁人说话，这己经是第十局了，前九局无一例外的全部阵亡，这一局他以为能再多扛几个回合，可实际上也就是多抗几个回合，还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金爷爷简首是毫不留情面，连装都不装一下，欺负小孩一点都不带手软的。
又盯了几圈，棋盘都快被他盯出个窟窿，最终还是无奈收子入笼，颇有些挫败的说道:
“爷爷，今天就先这样吧...输得太惨烈了...我得去做饭缓缓...”
蔫头耷脑的宴清河被金乌拱来拱去，看着热情的金乌，宴清河勉强扯出一抹笑。
捏着金乌脸上的皮毛小声抱怨。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笨！”
金三笑呵呵的看着他说道:“小六才不笨，至少比我聪明多了，这玩意儿我压根看不懂，我一看爷爷屋里那些东西就犯困，学都不想学。”
金爷爷看着离开的宴清河，眼中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和欣赏。
棋中见君子，这孩子不仅不笨，反而相当聪明这几日的进步可谓神速，甚至小小年纪就有了三分自己的棋风。
金三和金乌回来后家里又热闹了几日。就连做饭，也能多炒两个菜。
这次金三收获颇丰，去城里卖了不少钱。桌上听说金爷爷又病一场，着急的围着老爷子看了又看。
“多亏有小六在，不然爷爷又要像上次我不在家时那样，病的吓人。”
“爷爷经常生病？”宴清河忽然对金爷爷的病有了点理解。
这个时代没有精密的检查仪器，可是城里大夫说金爷爷给自己开的药，药性很强，可见金爷爷的肺病己经很严重了。
对于这件事，宴清河也是无能为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金爷爷安慰了金三几句，便不再多说。
饭桌上沉静了片刻。
因为安静，宴清河养的那几只小鸡的叫声就显得格外吵闹。
宴清河看了眼外头，忽然发现出现在鸡窝旁边的金乌，急忙撂下碗筷跑了过去。
金乌趴在地上，眼睛透过它那头齐头帘有点委屈的看着宴清河。
宴清河点了点小鸡崽子的数量，叉着腰看向金乌。金乌乖乖的把嘴张开，一只小鸡慌慌张张的从它嘴里跑了出来。
金乌:我要是说...这只鸡是自己跑进我嘴里的...你信么？
宴清河哭笑不得，使劲儿揉搓着金乌的大脑袋。
“这是要养大下蛋的，不能吃知道不？！”
金乌轻轻的嗷呜一声，虽然委屈，但懂了。
有了个插曲，刚才沉闷的气氛被一扫而空。
金三也跟宴清河绘声绘色的讲了这两日山上的趣事，一时间倒也其乐融融。
吃完饭，宴清河又拉着金三，要金三教他射箭。
金三的弓箭是自制的，宴清河试了试，用不习惯，穿越前学过的那套手法用到这上头来，只能说像模像样，但是不精准。
有了金三的指导，宴清河很快的摸清门路，除了力气小些，十次里居然也有了两次准头。
金三拍着他的肩膀夸道:“我就说你聪明！”
一回头便看见金爷爷站在门口，面上依旧是平静如水，身姿依旧如松似柏，疲累全被藏进了这副躯壳里，不外露一分。
“爷爷，你看我们小六厉害的咧！”
金爷爷微微点了点头。
宴清河也回头看去，看向金爷爷时，莫名的想起了他生病时的那句嘱托。
又抬头看了看金三，虽然看不清眼睛，但是依旧能看出笑的没心没肺，也只有在这个院子里，他才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强悍，也不是对外那样寡言。
想起金三救他那日，他还以为金三今年得三十多岁了，后来一问，才知道也不过才十九，弱冠未到。
看来为了保护自己，他在外形上真是做出了不少的牺牲。
也是是因为混的熟了，宴清河有时候会捏一捏金三身上的肌肉，捏完后又惆怅...
想当年，哥们儿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精壮身材...
看如今，这副小身板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往日风采...
不过话说回来，这段时间的休养加上锻炼，他好像觉得自己长高了些，胳膊腿儿虽然还是瘦，但摸着也硬实不少。
如此看来，还是有希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