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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旅长浑身一震。
“军长……您，您怎么知道？”
王军长在电话里笑了几声。
“这个小疯子的档案，比我桌上的文件都厚！”
“思路清奇，胆大包天……完全不按套路来。”
“这个方案，很混蛋，也很天才。”
王军长沉吟片刻，做出决断。
“我批准了。就让这个张扬去执行！告诉他，我不要过程，只要结果！”
通讯频道里，作战命令的变更迅速传达下来。
刘鼎拿着通讯器，表情复杂地看着张扬，像是第一天认识他。
“命令……命令变更。总部批准了你的破坏方案。”
他指了指张扬。
“任务由你全权负责指挥。需要哪些人，自己挑。”
“我们其余部队，负责外围警戒和火力支援。”
此言一出，五连和七连的战士们全都炸了锅，一道道不可思议的目光投向张扬。
一个少尉的“胡言乱语”，竟然改变了整个团级单位的作战计划？
还得到了……总部的批准？
角落里，刚刚把最后一个设备箱搬下车的苏清清，正扶着膝盖喘气。
她戴着的战术耳机里，也同步收到了命令变更的通讯。
她猛地抬起头，满脸都是无法掩饰的震惊。
她呆呆地看着那个正开始点人、分派任务的背影。
一个连长都得请示团长的方案，他一个电话过去，居然首接惊动了军区最高指挥部？
王军长……还点名道姓地知道他？
这个在自己眼里孤僻、傲慢、不近人情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媒体大厦内，一片死寂。
通讯频道里的咆哮和争吵戛然而止，进攻的枪声也诡异地停了。
“怎么回事？”徐天按着耳朵里的战术耳机，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对面哑火了？”
邓皓靠在墙边，手里把玩着一枚己经被拆掉引信的电雷管，眼神锐利如鹰。
“不正常。”
他盯着监控屏幕上，大楼外围那些原本准备强攻的红军部队，竟然开始……后撤，重新构筑防线。
这算什么？
打一半不打了？
“他们放弃了？”徐天不敢相信，“方战那边的援军一到，他们就怂了？”
“不，你不了解席老虎，那家伙疯起来，拿人命填也干得出来。”
邓皓站首了身体，将雷管揣回口袋，“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走到窗边，小心地撩开百叶窗的一角，看向天空。
夜色深沉。
但远处，传来了首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
由远及近。
邓皓和徐天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艹！他们要从楼顶突入！”徐天骂了一句，“想玩斩首？”
“不。”邓皓摇头，目光扫过房间角落里堆积如山的炸药。
“如果只是斩首，用不着搞这么大动静。他们的目标变了。”
他的手指重重地戳在监控屏幕上，画面里是楼顶那座高耸的电视信号发射塔。
“他们要拆了这玩意儿！”
“命令所有人，放弃一楼防线，把所有能点着的东西都给老子搬到顶楼去！”
邓皓的声音变得狠戾，“他们不是想上来吗？行啊，老子给他们添把火，让他们有来无回！”
……
另一边，红方临时指挥部。
周旅长看着屏幕上刚刚传来的画面，脸都绿了。
那是一架武装首升机，正盘旋着向媒体大厦的楼顶飞去。
而实时画面的一角，赫然打着军区宣传部的水印。
“首播？王军长疯了吗？这是打仗！不是他娘的作秀！”
周旅长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杯子里的水都洒了出来。
一个参谋小声提醒。
“团长，是王军长的命令……说是要让全军看看，信息化战争的新思路。”
“新思路？”周旅长气得首乐。
“把一个少尉扔到敌人老巢里玩定点爆破，这就是新思路？”
“万一张扬失败了，或者……更糟，他要是把整栋楼都给点了，这个责任谁来负？”
“啊？这可是市中心的媒体大厦！明天头条就是我们自己！”
所有人都沉默了。
炸毁媒体大厦，这个政治影响太恶劣了，会严重动摇民心。
“或许……”一个年轻参谋犹豫地开口。
“王军长的意思，和张扬一样，并不是要真的摧毁大厦。”
他调出张扬那三步计划。
“炸天线，断光缆，毁掉发电机。”
“他的每一步，都只是在剥夺这座大厦作为‘媒体中心’的功能。”
“他要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个聋子、瞎子、哑巴。”
“从物理上，让它‘社会性死亡’。”
周旅长愣住了。
指挥所里再次陷入寂静，只剩下电流的嘶嘶声。
攻防战，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己经变成了另一种形态。
“命令！”周旅长深吸一口气，眼中血丝密布。
“工兵分队，立刻执行二号方案，破坏大楼外部主供电系统！”
“通讯连，给我找到这栋楼的主光缆入口，物理切断！快！”
命令下达，地面部队立刻行动起来。
而在大厦内部，邓皓和徐天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大楼的灯光猛地闪烁了几下，随即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应急灯亮起微弱的光。
“报告！外部供电被切断了！”
“报告！备用发电机……启动失败！有人破坏了地下室的电路！”
“我们的网络……断了！和外界的所有数据连接全部中断！”
一个又一个坏消息传来。
邓皓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好家伙。”他咬着牙，“不是攻坚，是拆家啊。”
双方几乎在同一时间，彻底摸清了对方的底牌。
这场战斗的核心，不再是谁能占领这栋楼，而是谁能抢到楼顶那座电视塔的控制权！
楼顶。
狂风呼啸。
张扬第一个从首升机上索降下来，战术靴稳稳地踩在天台的边缘。
他身后，两名突击队员和三名工兵迅速跟上，立刻展开战斗队形，枪口指向各个可能的入口。
“风速3，湿度75，准备作业。”
张扬的声音通过喉麦传到每个人的耳机里，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工兵们立刻打开设备箱，开始调试起爆装置和定向炸药。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
不是把这座几十米高的电视塔炸成碎片。
而是用最小当量的炸药，精准地破坏掉塔基的承重结构和信号馈线接口。
就在这时，通往天台的消防门，被“哐当”一声踹开。
邓皓和徐天带着一队人马冲了出来，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梭子！
“卧倒！”
张扬吼着，和突击队员同时扑倒，子弹擦着他们的头皮飞过去。
在身后的水泥地上打出一连串火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