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不知岑辉明对她的白月光滤镜裂开,不由分说塞给孟菀君一个盛有水的木盆。
“去给我儿洗脸!”
孟菀君黑着脸欲要将木盆往徐氏脸上丢过去,未曾想瞧见岑均景深不见底的眼睛直勾勾瞪她,令人莫名其妙的胆寒,她仿佛看到前世那个位列宰相的岑均景。
徐氏见孟菀君呆愣,抬手拧一把孟菀君腰间的赘肉。
“傻了吧唧,你现在是我儿明媒正娶的娘子,伺候他是应该的!”
落叶心疼孟菀君遭受的屈辱,“我家小姐千金之躯,怎能做这些肮脏的活?”
徐氏越发不满。
“呵!伺候我儿子就是肮脏?我儿子可是敬国公的儿子,不乐意就给我滚蛋,我儿休了你,再另外娶一个更孝顺懂事的。”
休妻就是在折辱人,落叶憋着怒气,眼角通红望孟菀君,期盼孟菀君能硬气点,干脆和离回恩国公府。
但孟菀君还指望岑均景将来做宰相,带她飞上枝头扬眉吐气,于是她忍气吞声挤出笑脸。
“婆母言之有理,儿媳自当照顾夫君。”
落叶难以置信看孟菀君从容地打湿布子,动作轻柔地给岑均景擦脸,逆来顺受的样子叫她惋惜孟菀君今后栽在岑均景手里。
孟菀君肤白艳美的脸庞在岑均景眼中放大,不仅没令岑均景心动,反而让岑均景暗生杀心。
若不是孟菀君横插一脚,孟时惜怎会阴差阳错嫁给他的政敌岑昂禹?
一想到本该是他妻子的孟时惜与岑昂禹颠鸾倒凤,岑均景真想立刻杀了岑昂禹泄愤。
岑均景的眼神太过恐怖,孟菀君不禁心惊胆颤。
“夫君,你哪里不舒服?”
岑均景冷睨孟菀君一眼,强忍掐死孟菀君的冲动,吸了一口气闭眼阻挡孟菀君进入他眼眸里。
徐氏见孟菀君不知所措,用屁股撞开孟菀君。
“擦脸这点小事都干不好,没用的贱妇!去端早饭过来,别让我儿饿坏了。”
孟菀君咬紧腮帮子,端起早饭,一口一口地喂岑均景。
“大人,去给岑均景看病的大夫说岑均景无碍,属下觉得癔症只是个说辞。”
戍渠情绪激动道,“听说岑均景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一直盯着夫人,他们这是旧情复燃!”
奇序见岑昂禹眉头微动,连忙扒拉一下戍渠衣袖。
“没有实证的事,少胡说。”
戍渠不以为然瞪眼,“感情之事缘起心间,需要什么证据?你查案查傻了吧?”
奇序噎住,岑昂禹见状斜眼瞟戍渠道,“命你找安王许久,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你手下的人如何管的?”
戍渠尴尬地嘿嘿笑,“还在找。”
事没干好,戍渠不好意思待在岑昂禹面前,立马出去寻人。
此时,冯吟听到一些流言蜚语,思索着让孟时惜出府避避风头,以免风波变大。
见孟时惜来请安,冯吟当即面色不快。
“岑辉明那老东西在朝堂中不帮衬阿禹,阿禹如今独自一人面对朝中那些豺狼虎豹,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本就艰难,你身为阿禹的妻子,一定要约束好自己,别给阿禹添麻烦,落人话柄。”
孟时惜乖巧屈膝,“儿媳谨遵婆母教诲。”
冯吟瞧孟时惜乖顺,不悦的神情退去。
“两日后是阿禹祖父忌日,他就安葬在建国寺后山,你现在去建国寺帮我上香,顺便给阿禹求个平安符。”
孟时惜之所以来给冯吟请安,是因为她想起书里写供粮区半月后遇洪涝,用不了多久就粮食短缺,尸横遍野。
她打算找个缘由带韩达慎出府办事,正好躲开岑昂禹的惦记,冯吟的要求正中她下怀。
“婆母,不瞒您说,夫君他眼里只有慎之,儿媳心中亦是不好受,此次我去建国寺,能否带慎之一起去?”
冯吟自是不愿岑昂禹趁孟时惜不在府中,肆意与慎之厮混,不假思索就同意孟时惜的提议。
“我已叫人准备好纸钱香烛,你即刻出发吧。”
岑昂禹听闻孟时惜带韩达慎去建国寺,抬眼看向奇序。
奇序会意,“大人放心,秋雨和冬梅跟在身边,其他死士也在暗中跟随,韩达慎跑不了。”
岑昂禹收回目光,沉静片刻道,“最近时不时下雨,粮草那边盯紧了,谨防愚王手下的人操控粮价。”
“属下领命。”
天空阴沉沉,无端令人心生烦闷。
孟时惜坐在车厢上,手拿阿竹找人绘制的地图。
“建国寺后山竟有那么多坟墓。”
“听说岑家人安葬在那里,小姐,喝口茶吧。”清琴将一杯温茶放入孟时惜手中。
孟时惜低头呡一口茶水,抬头见清琴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
“小姐,您不觉得奇怪吗?怎么府中好似没人在意老国公的忌日?按理府中上下应该把此事记在心里,毕竟一年就过一次忌日,应该大肆操办一下才对啊,还有您都嫁入岑家那么久了,二房和三房对咱们避如蛇蝎似的。”
“我们只需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其他事情与我们无关。”
孟时惜巴不得离开岑家,哪有心思操心岑家的事,更别提和岑家人虚与委蛇。
马车到建国寺时,正值香火旺盛之时。
孟时惜先去给岑昂禹求了个平安符,再询问和尚敬老国公的坟墓在何处。
和尚听闻孟时惜要去祭拜敬老国公,连忙叫另一个和尚传话给方丈,然后领着孟时惜进厢房休息。
过了一会,一个看起来德高望重的中年和尚站在门口道,“夫人,方丈请贫僧过来为敬老国公诵经,请夫人随贫僧移步。”
孟时惜正好交代完韩达慎囤粮的事,听到外面的声音后,示意韩达慎从窗口偷偷离开。
释心见孟时惜身后跟着的人,五官皱在一起。
“夫人,请不要带闲杂人等去后山,以免打扰先人安息。”
孟时惜看释心的面相,不知怎么总觉得有些阴森,她回头瞥秋雨和冬梅。
“你们俩留在这等我,清琴和阿竹随我走。”
秋雨欣喜点头,冬梅则记着公子的话,又看释心面生,不知是敌是友,不愿孟时惜甩开她。
冬梅:“夫人,您就让我们跟着吧,奴婢保证安静,不会打扰先人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