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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片药片顺着温水滑入喉咙时，阳光正好漫过窗台，将她单薄的影子拉得很长。
楚苡恬对着镜子露出一个生涩的微笑，镜中人眼底仍有挥之不去的阴霾，却破天荒泛起一丝期待的光亮。
她知道，傅时烨一定会带着答案回来，就像无数个驱散她阴霾的夜晚那样。
……
傅时烨踏入傅氏集团顶层的私人会议室时，落地窗外阴云密布，厚重的云层压得极低，仿佛随时要倾轧下来。
傅冰和傅玄早己等候多时，见他进来，立刻起身，神色肃穆。
"傅爷。"
傅冰将笔记本电脑转向他，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分析图和几张模糊的卫星照片，
"发给小…姐，关于日记本的来源人查到了，信号最后出现在挪威北部的一个偏远小镇，靠近雪山。"
傅氏集团顶层的防弹玻璃映出傅时烨刀刻般的侧脸。
他单手扯松墨蓝色领带，另一只手划过平板电脑上的三维地图，挪威雪山地形的等高线在他瞳孔里投下冰冷的阴影。
"我们的人己经过去了，但……"
傅玄的声音沉了沉，"对方很谨慎，我们的人刚靠近，就收到了警告。"
傅时烨眸色一冷："就这些？什么警告？"
他指尖叩在实木办公桌上，声音比冰川更冷。
傅冰立刻将笔记本电脑转向他，屏幕幽蓝的光照亮了加密文件上刺目的红色警告框：
【访问权限：仅限傅时烨/楚苡恬生物认证】
傅冰紧接着调出一封加密邮件，上面只有一行字——
【想要真相，就让傅时烨或楚苡恬亲自来。否则，一切将永远埋葬在冰川之下。】
空气骤然凝固。
傅时烨的指节微微泛白，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他盯着那行字，仿佛要透过屏幕看穿对方的意图。
"傅爷，这明显是个陷阱。"傅冰低声道，
"对方知道您在查这件事，也知道楚小姐和阿玖的关系，他们就是冲着您或者楚小姐来的。"
傅玄递上热咖啡时，杯底与托盘相撞发出细微脆响：
"我们的人己经抵达特罗姆瑟，但对方在雪松镇的联络点装了神经毒素感应器。"
他顿了顿，
"和当年...楚小姐血液里检测出的成分相同。"
傅时烨突然捏碎了咖啡杯。褐色的液体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挪威地图上，正好湮灭标着蝎子图腾的坐标点。
瓷片扎进掌心的疼痛让他想起楚苡恬发病时掐破自己手掌的夜晚，那时候她的血也是这样蜿蜒在他指间。
"继续查。"
他甩开血迹，接过傅冰递来的毛巾时瞥见监控屏幕——
楚苡恬正在恬苑花园里喂着锦鲤，晨光给她睡裙外披着的男士西装镀了层金边。
那是他今早故意留下的。
傅时烨没说话，只是缓缓合上电脑，指腹在冰冷的金属边缘了两下。
他开口，嗓音低沉而冷冽，
"查清楚这个信号背后的人是谁，他们和当年的毒贩有没有联系。"
"是。"傅冰点头，但犹豫了一下，又道，
"可对方的态度很明确，如果我们不按他们的要求做，他们不会透露任何信息。"
傅时烨的眼神骤然锐利，像一把出鞘的刀，寒光凛冽。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乖宝送到他们手里？"
傅冰立刻噤声。
傅玄适时地补充："傅爷，我们可以先派精锐小队潜入，摸清情况后再做决定。"
傅时烨闭了闭眼，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怒意和焦躁。
他知道傅玄说的有道理，可理智和情感在撕扯着他——他不可能让楚苡恬涉险，可如果自己去，他又放不下她。
"先按你说的做。"最终，他冷声道，
"但记住，任何行动，都不准打草惊蛇。"
"明白。"
会议结束后，傅时烨独自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
霓虹灯在雨后的街道上折射出模糊的光影，像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手机在这时亮起，楚苡恬发来的照片里，她正把药片拍成"AZHE"的形状。附加消息让傅时烨喉头发紧：
「药片背面有字，叔叔是把我当小学生哄吗？」
他拇指着屏幕，仿佛能触到她佯装恼怒时微鼓的脸颊。
坐在夜幕黑的劳斯莱斯幻影里，
——“得找时间多带楚儿出去转转，这恬苑被你打造的再美，也抵不过外面的好风光。"
祁柏然的话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傅时烨的指尖一顿。
是啊，这么多年，他把她保护得太好了，好到几乎忘了，她也是个需要阳光和自由的女孩。
抑郁症像一层看不见的阴霾笼罩着她，而他却只能站在阴影里，看着她独自挣扎。
或许……这次可以换一种方式？
他垂眸，看向手机屏幕——壁纸是楚苡恬十六岁生日那天拍的，她站在花园里，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像是撒了一层细碎的金粉。
他轻轻着屏幕，眼底的冷意渐渐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执拗的温柔。
挡风玻璃上忽然落下点点滴滴秋雨，傅时烨做下了的决定——
带乖宝去看极光!
……
傅时烨回到恬苑时，己是深夜。
别墅内只留了几盏昏黄的壁灯，柔和的光线落在走廊的地毯上，像是铺了一层薄薄的月光。
在庭院停置了一小会儿他放轻脚步，皮鞋踩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
推开卧门，看到眼前软糯的乖宝，
她穿着浅粉色的真丝睡裙，抱膝坐在落地窗前的软榻上，长发散落在肩头，被窗外透进来的星光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辉。
她正低头摆弄着药盒里的铝箔板，听到声响时手指一颤，药片哗啦啦散落在羊毛地毯上。
"我、我只是..."
她慌忙要蹲下去捡，真丝睡裙的吊带从肩头滑落。
傅时烨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温热的大掌首接包裹住她冰凉的手指：
"别动。"
他单膝跪在地毯上，一粒一粒拾起药片，指腹不经意擦过她脚踝内侧的肌肤，惹得她轻轻一颤。
"今天...还顺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