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烨皱眉,他告过兄弟们不许透露此事,心中不禁泛起疑惑。
"伯父为何这样问?"他警惕地问道。
祁柏然大笑:
"哈哈哈,小子,你这件事还能瞒得过我?放心,我暂时是不会告诉你爷爷的。
不过之所以不告诉你爷爷,并不是因为楚儿和阿玖的婚约..."
见傅时烨面无表情,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跟你真是开不了玩笑!因为楚儿的婚约自始至终都是和你!”
傅时烨浑身一震,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惊讶:
"当真?"
祁柏然用手轻拢西装翻领,指尖在暗纹面料上出细微声响。
他整理袖口的动作利落优雅,金丝眼镜下目光透着长辈独有的慈蔼:
"我这个做长辈的骗你干嘛?当年你爷爷瞒住这件事,不过是担心你心里存了隔阂,不肯好好照顾楚儿。"
他忽然想起什么,抬手推了推眼镜补充道,
"对了,得找时间多带楚儿出去转转,这恬苑被你打造的再美,也抵不过外面的好风光。
外面不是只有欢乐谷。总把小姑娘闷在家里,铁打的身子也得憋出病来。"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在西装内袋震动起来,看了眼屏幕上跳动的号码,祁柏然无奈地轻笑:
"公司那边又来催命符了,我先走了。"
玄关处的大理石地面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傅时烨目送那辆黑色迈巴赫消失在雕花铁门后,转身时步伐不自觉加快。
长廊里的水晶吊灯在他肩头投下细碎光影,皮鞋踏过羊毛地毯的声音带着难得的急切。
当鎏金雕花门把手在掌心转动时,他刻意放缓了呼吸,生怕惊扰到房内人。
月光透过半掩的天鹅绒窗帘,在米白色波斯地毯上流淌出银白的河。
楚苡恬蜷在蓝星色大床上,浅粉色真丝睡裙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天鹅般优美的脖颈。
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像是把整个春天的温柔都敛进了梦里。
傅时烨倚在门边,喉结不自觉地滚动,记忆里那些楚苡恬强撑着露出的笑容,在此刻月光的浸润下悄然褪去。
浴室蒸腾的水雾模糊了镜面,傅时烨随意用白毛巾擦着发梢,水珠顺着精瘦的腰线滑进睡裤。
他赤着脚踩过冰凉的地板,动作轻的不能再轻。
掀开被子的瞬间,带着沐浴露清香的气息与楚苡恬身上淡雅的茉莉香缠绕在一起。
他将人轻轻揽进怀里,指腹抚过她微卷的发梢,感受着颈间传来的温热呼吸。
月光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镀了层柔光。
傅时烨低头,蜻蜓点水般吻过她光洁的额头,落在微翘的鼻尖时稍作停留,最后停在泛着水光的唇瓣上。
那些没能宣之于口的心疼与眷恋,化作细密的吻落在她发间、耳畔。
当他将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时,楚苡恬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带着体温的呼吸喷洒在锁骨处,激起细密的颤栗。
傅时烨收紧手臂,在满室缱绻的月光里,终于合上了那双盛满疲惫与温柔的眼睛。
一夜梦香
……
翌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如同金纱,顺着窗帘缝隙蜿蜒而入,在楚苡恬的面庞织就细密的光斑。
她睫毛轻颤,像受惊的蝶翼般缓缓睁开眼睛,鼻尖萦绕着傅时烨身上雪松混着清冽山泉的气息。
低头才惊觉自己蜷缩在他臂弯里,温热的呼吸正拂过他锁骨处的痣,双颊瞬间泛起般的红晕,连耳垂都浸得发烫。
傅时烨被她细微的动作唤醒,垂眸望去,只见少女慌乱间想往后缩,却被他下意识收紧的手臂禁锢在怀中。
晨光为她染了层朦胧的柔光,睫毛上还沾着未褪的睡意,绯红顺着脖颈漫上脸颊,像晕开的胭脂。
他喉间溢出低笑,声音还带着晨起的沙哑:
"早。
"尾音托着缱绻的弧度,指腹不自觉着她后颈细腻的肌肤。
楚苡恬慌乱地轻"嗯"一声,将发烫的脸埋进他胸口,只露出半只通红的耳朵。
傅时烨望着怀里鸵鸟似的人儿,心脏突然不受控地加速跳动,俯身时温热的呼吸扫过她额前碎发。
在印下轻吻的瞬间,她明显颤了一下,像被触碰的含羞草。
就在这旖旎的氛围里,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傅时烨眉峰微蹙,修长手指划过屏幕,眸色却在看清来电显示的瞬间陡然暗沉。
调查日记本的最新消息赫然出现在对话框,附带的加密文件里闪烁着数十条警示符号,复杂的局势比预想中更加棘手。
他缓缓松开环着楚苡恬的手臂,指腹留恋地抚过她发顶:
"乖,再睡会儿。"
起身时睡衣下摆滑落,露出线条流畅的脊背。
楚苡恬望着他紧绷的肩线,不安感突然漫上心头,纤手轻轻拉住他衣角:
"怎么了?"
声音带着晨气的软糯,却难掩担忧。
傅时烨转身握住她的手,指腹擦过她微凉的指尖,俯身时睡衣领口垂落,露出锁骨处淡淡的红痕:
"别担心,很快回来。"
最后在她掌心印下一吻,西装外套扣到最上方的动作利落干脆。
房门合上的瞬间,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混着压抑的交谈声逐渐远去,只留下满室还未消散的温柔余韵。
楚苡恬盯着紧闭的房门,指腹还残留着傅时烨掌心的温度。
晨光悄然爬上床头的闹钟,滴答声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她裹紧被子蜷缩成一团,抑郁症带来的不安因子又开始在心底蠢蠢欲动。
指尖无意识揪着被角,首到指节泛白,才惊觉自己又陷入了无端的焦虑。
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轰鸣,楚苡恬突然掀开被子赤着脚冲到窗边。
雕花窗外,傅时烨的黑色迈巴赫正碾过满地银杏叶,扬起细碎的金光。
他摇下车窗仰头望向二楼,隔着模糊的玻璃,楚苡恬仍能看清他抬手比出的"安心"手势。
这个简单的动作像是一剂良药,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冰凉的脚趾这才感觉到大理石地板的寒意。
回到床上时,床头柜上傅时烨遗留的手机壳引起她的注意。
硅胶壳边缘贴着张泛黄的便签,遒劲有力的笔锋写着"按时吃药",那是她上个月病情反复时,他强行塞给她的药盒包装。
指尖抚过字迹,楚苡恬突然想起昨夜他抱着自己入睡时,掌心一下又一下落在她后背的安抚拍动,像哄小孩般的温柔。
浴室传来的水流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原来在傅时烨离开后,佣人己经悄然送来温水。
楚苡恬望着氤氲的热气在镜面上凝结成水珠,忽然鬼使神差地打开药盒。
银色铝箔板上,本该在清晨服用的抗抑郁药片整整齐齐排列着——
她这才惊觉,不知从何时起,傅时烨己经默默替她养成了规律服药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