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6月21日,前天苡儿妹妹回沪市了,她在机场看到我的时候,是飞奔过来的,抱着我笑嘻嘻的说星星哥哥我好想你呀,哥哥有没有想苡儿~
其实我比苡儿妹妹更开心,而且每天都在想的,
只是这次回来,苡儿妹妹总是在念叨一个人,是那个她上次说很帅气的男生,
我并不喜欢她一首这样说,但能和苡儿在一起玩就真的好好”。
纸张被泪水浸湿,她忽然想起那天在机场,阿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还有自己兴奋地说着傅时烨时,阿玖低头踢着石子,轻声应和的模样。
……
“2015年8月29日,今天苡儿妹妹的家着火了,伯父伯母他们好像都不在了,我该怎么安慰苡儿妹妹啊……”
楚苡恬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那场噩梦般的大火仿佛又在眼前燃烧。
那个黑暗的日子,傅叔叔还不在她的身边,是阿玖还有陆璐他们默默地陪着她,给她递纸巾,陪她坐在医院的长椅上。
“2015年8月31日,今天是苡儿妹妹的8岁生日,但苡儿妹妹似乎再也开心不起来了,我不想看到她这样,
我想、保护她!让她开心起来!”
尽管他自己也手足无措,却依然努力想要给她力量。
“2015年9月1日,今天是上三年级的第一天,原本想接苡儿妹妹一起上学,但却发现,她好像不住在那儿了,
在门口,我看到了跟他口中形容的帅气的男生一样的人,她抱着苡儿走进了教室……
后来我才发现,那个人是傅氏大少爷傅时烨,也成了苡儿妹妹的监护人,我、还是没有能力保护她……
但,最开心的还是,我和苡儿妹妹还是同桌!”
楚苡恬的泪水汹涌而下,滴落在本子上,晕开了字迹。
阿玖总是默默地在背后守护着她,他心里该有多难过,可却从未在她面前表露过一丝一毫。
……
“2017年10月2日,今天媣姝姐姐结婚,他们好幸福啊,程晟哥哥说我以后也会结婚的,会和我喜欢的女孩子结婚,
喜欢、结婚……
那我要和苡儿妹妹结婚!
只是傅家那位叔叔把苡儿管的好紧啊,我现在都不能天天去恬苑找她玩了”。
楚苡恬脸上挂着泪,轻笑着,原来阿玖早就有了这样的心思,
你们、怎么都……
一股心酸与无力感涌上心头。
……
“2019年8月7日,今天是七夕节我发现,我好像真的喜欢上苡儿了……
虽然苡儿是妹妹,但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爸爸也说我可以喜欢苡儿,还要我努力,让苡儿当他的儿媳妇,哈哈哈”。
楚苡恬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自责与愧疚弥漫了心室。
……
“2020年12月31日今天我们一起跨年,苡儿和她叔叔也来了!
徐毅成那家伙居然跟陆璐表白了!!!哈哈,结果被陆璐一把推了出去,
不过徐毅成真的好勇敢啊,我就不敢和苡儿表白……
苡儿今天真的好美好可爱~每天都好可爱!”
她的哭声压抑又痛苦,阿玖、、如果你不喜欢我该多好啊!
可对他来说,喜欢她又有什么错呢?
一页又一页,阿玖的文字里全是她的影子。上学时的无奈、生日时的难过,还有那隐晦的爱意。
楚苡恬的泪水决堤而下,却在心中清晰地明白:
她对阿玖,从来只有深厚的友情!
那些相处的岁月,她把阿玖当作最亲近的伙伴,却从未有过男女之情。
……
最后一张上的字,很特殊。
字迹刚劲中带着颤抖,力透纸背却又扭曲斑驳。
工整的笔画因剧痛而变形,墨痕与血渍交织,最后的字迹渐弱却仍固执保持着笔锋,透着少年最后的倔强与深情。
“2021年8月16日, 病床上 前天七夕,傅…又去执行任务,
她让我带她去快乐谷 原本想和她 表、白,可是意外 我坚持不下住了
惟愿苡安!”
看到最后一行字,楚苡恬崩溃大哭。
是她的任性,让阿玖失去了生命;
是她的忽视,让这份感情永远埋葬。
愧疚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泪水彻底失控,她拼命地抹去眼泪,不想破坏掉阿玖对她的喜欢写下的每一个字。
可那泪水却怎么也阻止不住,不断地滴落。
她合上日记本,双手颤抖着把它和史迪仔轻轻放在一边,屈膝抱头,无声痛哭着。
她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痛苦和悔恨都释放出来。
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失去了多么珍贵的东西,而这份失去,将成为她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
楚苡恬的哭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像一只折翼的蝴蝶,绝望而无助。
她的身体随着抽搐剧烈起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这样就能将心底的剧痛转移。
不知哭了多久,她的嗓子己经嘶哑得发不出完整音节,泪水也渐渐干涸,只剩下空洞的眼神望着天花板,睫毛上还挂着破碎的泪晶,如同结了霜的丝。
深夜,傅时烨推开私人飞机舱门的瞬间,冷空气裹挟着焦虑扑面而来。
他攥着手机里楚苡恬蜷缩在休息椅上的照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落地后,他一路飙车赶回恬苑,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连保镖的问候都充耳不闻。
冲进房间的刹那,傅时烨的呼吸陡然停滞。
暖黄壁灯下,楚苡恬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蓝色史迪仔被她抱得变形,泪痕在脸上纵横交错,晕开的睫毛膏让她的眼睛显得更加空洞无神。
他的心猛地一揪,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膝盖重重磕在床边的地毯上,将颤抖的女孩轻轻揽入怀中:
“乖宝,发生什么事了?别吓我。”
他的手掌贴在她后背,能清晰感受到那急促又微弱的心跳。
楚苡恬靠在他肩头,脖颈处传来的温热气息让傅时烨愈发不安。
良久,她沙哑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
“傅叔叔,你知道、阿玖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