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情景,蓝银心中明镜儿似的一亮,
好吧,这家伙肯定是已经知道某些内情了,否则他身为一位侍郎怎么可能还这么挺胸傲首的站立在那里。
想通这些后,蓝银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糟了,蓝玉这家伙又开始了自我膨胀模式。
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后来他知道,今日早朝时,蓝玉连走路都似乎比以往多了一份潇洒。
当他被牵至徐达一侧时,朱和尚的视线转向了徐达。
徐达看着蓝银,眼底的神情复杂万千。
先是怒火与敌意使他的双手紧攥成拳,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前去与蓝银决斗;
随后当愤怒转变为深切的失望与悲伤,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弛。
最终,在绝望与疲惫交织的情感中,他的全身仿佛失去了力气,整个身影都显得异常衰老了许多。
朱和尚全览这一系列情感变化,
将目光从徐达身上转移到蓝银处,高声质询:"蓝银,你知道你的过错吗?"
“臣,无罪可言。”
蓝银回答得非常坚定。
不远处,朱彪向蓝银做手势示意,暗示其尽快认罪。
但蓝银假装没看见。
“无罪?”
朱和尚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下来。
其实他的想法很单纯:若蓝银能够立刻服罪,则象征性的给予一定处罚后即可结案,如今这态度却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
朱和尚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不满:“你乃锦衣卫督指挥,未经朕的许可私自外出京城,这还不是过错?”
蓝银解释道:“启奏陛下,此次出京是被逼,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
朱和尚紧锁双眉,凝视着蓝银:“脚长在自已腿上,是谁强逼你出京的?”
“前不久,我曾在朝廷上告我家父亲蓝玉之恶,自此家父便对我怀恨在心,声称一定要将我分尸。
我内心极度恐慌,为了保命不得不连夜出逃京城。”
听到这里,蓝玉愣了一下。
这也能牵扯到他自已身上来了吗?
殿中的百官无不面面相觑,对这位年轻人总是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的行为感到十分无奈。
随后,朱和尚将目光投向蓝玉问道:"蓝玉,是否有此事?"
“皇上圣听,的确有这话,但这只不过是怒气之下的言辞罢了,哪有猛虎会害自已亲生骨肉的道理?谁知这个小子竟当真如此做了。”
虽然尽力帮蓝银为自已圆场,
不过显然,蓝玉并不善于撒谎,
不仅是众位将领看出破绽所在,就连一些文学官员乃至朱和尚本人都洞悉了真相 。
朱和尚心照不宣,他接着问道:"你若是真逃命,为何要带走别人家的女人?"
“当时我是认为此一别便再也无法回归,所以才……”
还没等到他说完,朱和尚就已经接过话题:“因此你想把自已中意的女人提前安排好?”
关于蓝银带走徐妙云的事情众人皆有耳闻,故而没有必要继续隐瞒,
唯一需要保密的就是那次 同房 。
“吾皇英明。”
蓝银点头回应:“臣原本确实计划如此行事,然无论多么周详的计策,面对陛下的天威都不过是空谈。
正如您所料,隔日陛下御驾亲征,将臣一举捕获。”
朱彪听罢,笑而不语。
这家伙,居然在朱和尚面前拍起了马屁。
然而奇怪的是,这套奉承之词似乎挺管用。
朱和尚对此并无反感。
无论是真是假,谁不喜欢被人夸赞一番呢。
接着,朱和尚带笑问道:“依你所说,这过错便在蓝玉了?”
“吾皇洞见如炬。”
蓝银高声应答。
这时蓝玉的脸色显得极为复杂。
“若子不训责乃父之失,既如此,蓝玉需接受处罚,削减蓝玉一年的俸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