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刚走出琴房,怀中的时间转换器,也就是那个小沙漏忽然泛起一阵柔和的光。他低头一看,满脸写着不可置信:“什么情况?”
他正想掏手机联系格列,琴房里传来了一阵奇异的声音。周僵硬地回头,透过门缝,他清楚地看到那台破旧的钢琴开始“复活”。掉落的黑白键皮重新贴合,低音区的弦轴像被看不见的手拨动般复位,松动的琴槌变得崭新,一切都在慢慢恢复原貌。“老天爷,这也太玄幻了吧!”
周嘴角抽搐,刚想伸手去关门。眼前一闪,他短暂的被致盲了,然后耳边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原来如此。那么,下次我会注意的。”
什么鬼?!周猛地抬起头,发现四宫辉夜正站在原地,表情和之前一模一样,就连语气也丝毫不差。自已也站在钢琴前面,并没有踏出过琴房。“……四宫同学,我们是不是……说过一次这样的对话?”周试探性地问道,此刻他脑子已经彻底乱成一团。
四宫辉夜微微挑眉,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周君是怎么了?今天确实是我僭越了,抱歉,明天会注意的。”
“不,不是……”周低头看了眼依旧散发着微光的小沙漏,心里已经开始发疯了,这什么情况?循环?他深吸一口气,拼命让自已冷静下来,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处角落,心里疯狂盘算:是四宫辉夜有问题?还是墙上的那幅装饰画?或者说,这台刚才还在发光的钢琴?
很显然,这破琴,就你最有嫌疑了!
“那个……四宫同学。”周抬手指了指琴键,试探性地问,“你能看到点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四宫辉夜微微眯眼,神色认真地观察了一下,语气冷静地回答:“一台失音严重的三角钢琴?然后,键皮脱落严重?”
“哦,那没事了,明天再见。”周尴尬地笑了笑,随手挥了挥手。“……嗯,再见。”四宫辉夜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保持了礼貌,转身离开了琴房。
等四宫辉夜走远后,周立刻关了灯,迅速溜出琴房,往另一个方向跑去。然而没过几步,他又听到耳边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原来如此。那么,下次我会注意的。”你无敌了!周狠狠揉了揉太阳穴,差点没直接爆发。
他转头对四宫辉夜摆了摆手,语气平静:“没事,你走吧,明天见。”关灯,跑。
几秒后,循环再次开启。“原来如此。那么,下次我会注意的。”
“好家伙,行,你赢了!”周这回连装都懒得装了,直接冲着她说,“你走吧。”辉夜依旧不明所以,只是点点头,像往常一样离开。
周看着琴房的方向,脸上写满了绝望:“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啊!”
周的耐心终于耗尽了,他靠在琴房的门边,盯着那台“作妖”的钢琴,冷冷地吐出一句话:“我放弃了,说吧,你有什么条件,别装死,破琴。”
琴房内安静了片刻,忽然,周一怔,猛地抬头,只见自已面前多了一个人。
“你们怎么都喜欢用我的形象?”——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过对方的瞳孔是金色的,穿着剪裁得体的西服,气质优雅得像从古典画里走出来的一样,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压了周一头。
“你终于回来了。”对方坐在琴凳上,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周的表情瞬间写满了疑惑,“我不是一直在被你拽回来吗?这句话说得像我主动似的。”
“我说的不是现在。”对方语气从容,仿佛早已知道周的反应。
“别废话了。”周烦躁地摆摆手,咬牙切齿地说道,“要命就直接说,别搞这些玄乎的。要帮忙也别绕弯子,给我说清楚。”
金瞳的“周”轻笑了一声:“格列知道我。”
周愣了一下,直觉告诉他这事没那么简单:“所以,你是公家的人?”
“不。”对方轻轻摇头,目光深邃,“跟格列算是朋友。”
“那你还绑架我?”周气得快要跳脚了。对方挑了挑眉,神色似笑非笑:“不是你让我留在这的吗?”“……?”周懵了,“我?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对方没有继续解释,而是站起身,目光注视着周,语气陡然变得严肃:“接下来的时间里,你要学会这些。”
还没等周反应过来,密密麻麻的金色音符突然涌现,充斥了整个房间。那些音符如同活物一般在空中游走,而“金瞳周”就像一片融化的粒子,逐渐散开,流向了周的身体里。
瞬间,周感到自已的身体被一种炙热的能量包裹。他的全身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像是被描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线。与此同时,他的左眼传来一阵微微的刺痛感。周借助钢琴漆面的反光,抬手摸了摸,发现左眼的瞳孔已经变成了金色。
而透过那只金瞳,一个记忆片段如同电影画面般涌现: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记忆中响起,带着一丝戏谑:“爱德华,未来我会回来的。到那个时候,我应该是失忆的,需要你重新教我弹钢琴。真到那个时候,不用多说,直接找个琴房关起来,狠狠操练我就完事了。你应该很渴望这么做吧。”
另一个声音回应,语气中透着一丝期待:“放心,你的嘱托,我会的。”画面中,一位样貌和周相似的青年男子站在公寓的门口,目光坚定地注视着面前的人。
画面消失,周猛地回过神来,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耳边隐约响起了金瞳“周”最后的一句话:“三十年过去了,你终于回来了。”
“爱德华……?”周低声重复着那个名字,抬手看了看自已的左眼,满脸的茫然和震撼。他愣愣地看着琴房,回想起刚才的一切,心里却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这到底是命运的交织,还是某个荒唐的恶作剧?
金色音符涌入身体的瞬间,周感到自已的脑海中被强行塞入了许多陌生又熟悉的东西。一种深刻的记忆感与陌生感交织在一起,让他头皮发麻。他刚想从琴凳上站起来,一道冷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居然还带着嫌弃。
“右手要从二指开始,这里是re,不是升do。”周愣住了,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自已的右手,手指还僵硬地停在琴键上。脑海中的声音继续说了下去,像个不耐烦的教练在吐槽:“高音区没问题,钢琴的音准是对的。是你弹错了,周。”
“什么鬼?!我弹错了?我……等等,这不是重点吧?!”周压低声音嘟囔,但那声音似乎并没有理会他的抗议,反而越发不留情面地批评起来:“节奏错了,手别那么僵硬。这才五度,你是僵尸吗?”周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崩塌,手指条件反射地重新按下琴键,试图矫正。结果,他还没弹到三连音,脑海中的声音再一次毫不留情地发出指责:“三连音都成八分音符了,一起摁很难吗?”
周的手顿时一抖,琴键发出刺耳的杂音。他狠狠瞪了一眼面前的琴,准确的说是盯着那一只金色的眼睛,“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招谁惹谁了?”
那声音却依旧平静,甚至多了几分冷笑:“果然退步得很厉害啊,周。”
周死死攥住裤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你行你来!我本来就不会啊,我有点僵硬不是很正常吗?!这是谁的错啊!?”
“可这就是你跟我约定好的,教你弹啊。”
“爱德华,你要知道,我今年才14岁零6个月。”周语气里满是无奈,手指敲着琴键,强忍着心底的烦躁,“你回忆里的那个人,不可能是我。30年前,我还没出生呢。”
“是你。”脑海中的声音不带一丝犹豫,“看看你的胸前。”周低下头,发现怀里的时间转换器在慢慢转动。里面的沙子本该一粒粒掉落,却因为某种离心力的作用,疯狂来回摆动。
我突然想起来了,这玩意真的有可能做到。他整个人愣住了,瞳孔微微颤抖:“这……不可能吧,它不是限制三个小时而已吗?”
爱德华哦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我的过去,应该就是你的未来。而我们的命运,注定会在过去相遇。”
周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时间转换器,脑海里开始回放刚才的种种画面——沙漏的光,琴房的循环,四宫辉夜莫名其妙的的话语,还有那些刚才看到的记忆。
过去和未来交织……难道真的是这样吗?“这太荒谬了。”
周低声嘟囔:“你是说,我以后会回到过去,成为你认识的那个人?”
“没错。”爱德华的声音多了一分复杂的情绪,“你就是我一直等待的人。”
“所以你就……强行拖我进来,逼着我重温这段记忆?”周咬着牙,双手用力地握成拳头,盯着怀里的沙漏,眼神中满是抗拒,“我为什么要接受这种荒唐的设定?”
“因为这是我们的约定,周。”话音刚落,时间转换器的光芒骤然变得更加强烈,将周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画面开始模糊,耳边传来钢琴的悠扬旋律,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召唤……明明是一句很平淡的话,可当爱德华说出口时,周却莫名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悲凉。
周身上那层金色的光芒缓缓散去,重新汇聚成了另一个“周”的模样。明明是个虚幻的身体,可周却从爱德华的眼中看到了藏不住的悲凉。
“你这30年来,一直都在这里吗?”周轻声问,目光复杂。
爱德华微微一笑,神情淡然:“也不全是。我也出去玩过一段时间,平时还会找格列聊聊,但他太无趣了。老实说,我还是更想念你在的时候。”
“格列老师也知道我的情况?”周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
“你猜?”爱德华勾起一抹浅笑,指了指周胸口的小沙漏,“不然他为什么会把这个交给你?”周低头看着沙漏表盘缓缓转动,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无名的情绪。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呵,一个个的,都在瞒我。害得我提心吊胆的。”但这段人生……真的是属于自已的吗?从穿越到现在,他一直有种不安定的感觉,像是被命运强行推着走。
周抬起头,语气带着几分犹豫:“所以,你就真的等了30年。如果我变了呢?如果,我不再是你记忆里的那个周呢?”
“答应的事就要做到啊。”爱德华的目光直视着他,随即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语气带着笃定和温柔,“你说过,你一定会回来的。”
周垂下眼,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低声说道:“被朋友忘记,很不好受吧。”
爱德华的目光柔和了些,沉默片刻后,缓缓伸出手,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确实不太好受。所以,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一个落魄的音乐家,请问,你呢?”
周怔了怔,随后伸手与他虚握,轻轻地说道:“一个正在旅行的画家。”
“一个正在旅行的画家。”爱德华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周的脸。片刻后,他闭上了眼睛,眼角似乎微微,当然不能啦,连实体都没有,想哭都是奢望啦。
不过此刻,听到这句话时,眼前的周与他记忆里的那个身影,彻底重合了。
“好久不见。”明明是一句平淡无奇的话,可从爱德华的口中说出来时,却让周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悲伤。
——
在他还住在爱丁堡那间破旧的公寓时,爱德华的世界不过是有着破旧阁楼的双层公寓、一架破旧的钢琴,以及每天为了生计忙碌的琐碎生活。
然而,一天傍晚,那个提着画架的旅者敲响了他的门。门开了,那是一张亚洲人的面孔,面带倦意却带着真诚的微笑,他的瞳孔如同星空一般。
那个陌生的来客——一个看起来随意,却有着奇怪笃定气场的人。
一开始,爱德华对这个不速之客满是防备与不满,说不上来为什么。他总对陌生人抱有一种本能的排斥,尤其是这个陌生的东方人,还带着一副画架,怎么看都与他的生活格格不入。“你好,我是个旅者,能否借住一段时间?当然,我会支付房租。”
陌生人抬起一只手,手掌摊开,里面是一沓钞票。金额之大让爱德华愣了一下。“随你。”爱德华勉强点头,心里却想着:“这家伙看起来是个满口谎话的家伙。”住下来后,那个旅者的话题总是绕不过音乐和艺术。他说,爱德华的音乐在未来,会有很多人理解,会带来一场属于这个世界的浪潮。而爱德华只是敷衍地点点头,把这当成了习惯性的客套话。“未来啊……”爱德华一边修理琴槌,一边低声念叨,“那得离我多远?”
后来,格列出现了。那是个穿着考究、举止优雅的贵族,来自英格兰。格列与那旅者似乎很熟悉,两人常常在一起低声交谈。但爱德华觉得格列无趣透了,总是一副端着架子的模样,指指点点,像是艺术的评判者。音乐家最讨厌评判家了,因为他们只会耍嘴皮子功夫。
爱德华对格列一直没有好感。他最开始就看不惯这个装腔作势的英格兰贵族,总觉得他的每一句话都透着某种高高在上的腔调,可不得不承认,他也是朋友。
当初旅者还住在公寓时,格列时常出现在爱德华的视野里,像个不速之客。而每次旅者给爱德华画像时,格列总会突然出现,把旅者叫走。“喂,别以为你是贵族就能随便打断别人,真讨厌。”那时的爱德华经常嘟囔着,却也无可奈何。
还好旅者并不是只说空话。他偶尔会画画,留下了不少作品。爱德华记得最清楚的一幅,是那天旅者悄悄在一旁画下的,难得没被打扰的画完了。画面中的爱德华,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正襟危坐在破旧的钢琴前,指尖轻触黑白琴键,眼睛闭着,仿佛沉浸在自已编织的音乐世界里,当时的专注和投入,被旅者画下,成了一幅画。
那是爱德华最喜欢的画,旅者留给他的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礼物。
“送给你。”旅者将画递给他,语气轻描淡写。那幅画,爱德华一直挂在面向钢琴的墙上。他喜欢它,甚至觉得它成了他音乐世界的一部分。
“你说未来再见,到底多远的未来呢?”目光复杂,却夹杂着不曾熄灭的希望。
“不知道,应该是三十年后吧。”
后来,他出人头地了。格列一直在背后默默资助他,那些爱德华年轻时无法承担的钢琴、舞台、演出服和各种费用,格列都替他解决了。爱德华明明讨厌格列这个装腔作势的贵族,却不得不承认对方对自已帮助良多。
某天,他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帮我?”格列嗤笑了一声,语气里透着不屑和些许无奈:“呵,你还有几个朋友?”
是啊,像他这样孤僻古怪的人,还有几个真正的朋友呢?他终于住上了大房子,再也不用回到那个破旧的公寓,靠着白日梦和微薄的收入度日。可在他最辉煌的那几年,他的音乐响彻各地,观众为他起立鼓掌时,爱德华却渐渐迷失了自已。那些琴键再也敲不出从前的感动,他不明白,自已究竟在追求什么。于是,他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回到那间早已空置的公寓,试图找回自已的初心。
他住了一段时间,似乎找到了片刻的平静。然而,一次不经意间的失误——没放好火种,引发了一场大火。火焰吞噬了那一切,包括那幅他最珍视的画。他想冲回去抢救,却连自已也没能逃出来。
大火过后,格列来了,有条不紊的操办了爱德华的后事。那幅画还是没有抢救回来,唯一残存的,是一台受损严重的钢琴。而爱德华——或者说,他的灵魂,依附在了这台钢琴里。格列把钢琴从爱丁堡搬到了伦敦,摆放在了他的学院里。
“你居然会魔法。”格列总是保持那副平静的姿态,不紧不慢地回答:“如果不这样,你觉得这台钢琴能从废墟里出来?”
爱德华本该消散在大火之中,可当他再次意识到自已存在时,也没有太过于悲伤也罢,只是等待的方式换了一种罢了。再后来,格列试图寻找周,却一无所获。
用格列的话来说:“他留下了他常戴的挂饰,就消失了。”爱德华一直担心,未来自已无法再与周相遇。每当孤独的时候,他就会抬头看那片曾经挂着画的空墙,想象着如果画还在,自已是不是会感觉轻松些。
不过,他始终相信周会回来。格列也是这样笃定。“你就留在伦敦吧。”格列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爱德华倔强地回道:“可万一他回来,去爱丁堡见不到我怎么办?”
格列勾起一抹淡笑,回答一如既往地笃定:“那已经成了一片灰烬,别担心,我会找到他的,放心吧。”
从那天起,爱德华便留在了伦敦,依附在那台破旧的钢琴中,不对,应该是被格列修的面目全非的新钢琴中,继续等待那个曾改变他人生的旅者归来。
最后一次见到周时,周斜背着一个挎包,朝他挥了挥手。“爱德华,我要走了,未来再见。”“再见。”爱德华轻声回应,目送周离开。他看着那扇门,目光穿过时光和记忆。
时间回到现在
周抱着头,满脸疲惫地看着面前的爱德华,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撒娇:“等等,现在教太多我真的吸收不了。你把这首谱子转成钢琴简谱,先让我练会好不好?”
爱德华挑了挑眉,目光中满是嫌弃:“我的任务是教会你,让你弹好,可没说非要教这特定曲子。而且,这是什么?流行乐吧?不要。”
“帮帮忙了,爱德华!”周直起身子,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先教我这首就好了,其他的我回头再练。”
爱德华双手抱胸,语气淡然中透着些冷嘲热讽:“回来?谁告诉你需要回来的?”“你想关我一辈子吗?”周瞪大了眼睛,故作夸张地说道,“格列老师不会放过你的。”
“呵,他把那个钥匙都给了你,又进不来这里,拿我有什么办法。”爱德华冷哼一声,语气中多了一丝调侃。
周索性一摊手,满脸无所谓:“那你干脆把我干掉得了。”
“耍无赖?以前你可是很强的。”爱德华语气不屑。
“那个对于我来说是以后,累了,毁灭吧。”周直接靠在琴凳上,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爱德华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气到鬼了:“好吧,自已抄,这点乐理总不用我教了吧?”
“哦。”周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随后坐直身体,拿出纸和笔开始默默抄写。
爱德华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能完整地弹一次,我就放你出去。”
“真的?”周眼睛一亮,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当然,幽灵从不说谎。”
“听着怎么那么像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