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靳砚也挥了挥手表示自已看到了,他快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你们好,我是傅靳砚。”
“傅工好,傅工好。”
他笑着跟成飞和文曼云打招呼握手,敛去了玩世不恭,倒是显得有些文质彬彬。
到了孟湘南这里,傅靳砚都还没开口,她连被文曼云抓着的手都收了回去。
傅靳砚也不恼,反而是看着她似笑非笑。
孟湘南显然是不太喜欢他这样的态度,语气并不友善地开口:
“钟教授现在的要求还挺低的,建筑师资格证都没有就能单独出来考察了?”
“也不算单独吧,这不还有你吗?我们是搭档。”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傅靳砚这样让孟湘南都不好再出言继续讽刺。
文曼云立马发现了两个人之间这点小火花,趁着这个空档赶紧试探着问:“二位认识?”
“认识。”
“不认识。”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但给出了两个完全相反的答案。
说“认识”的是傅靳砚,说“不认识”的是孟湘南。
“额……”文曼云抿唇,“所以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啊?……”
“女朋友。”傅靳砚声音很轻,还带着点笑意。
孟湘南不看他,只对着文曼云和成飞解释:“加个‘前’,已经分手好几年了。”
“额……”文曼云沉默。
傅靳砚也对着文曼云和成飞笑了笑:“我在重新追求她。”
这话虽然是对着文曼云和成飞说的,但却意外地收获了孟湘南的目光。
她抬眸瞥了他一眼,像是看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样,语气淡淡地说:“我还需要你追?”
说完她冷哼一声就往外面走去,文曼云赶紧跟上她,又使眼色让成飞跟着傅靳砚。
刚刚傅靳砚没来的时候,文曼云还觉得孟湘南是个很随和的人,跟她冷艳的气质很有反差感。
现在看来,是分人的,对前夫哥那简直是没有一点好脸色。
不过转念一想,文曼云又扶额叹气,职场人是真的惨,都成前任了还要一起工作。
果然啊,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容易二字。
不过文曼云也不是什么八卦的人,见孟湘南完全不想说话的样子,她也没多问。
很快,四个人两两结伴走到了停车位。
他们租了一辆七座的商务车,空间大,能放他们的行李和各种设备,在安徽境内会一直使用这辆车。
文曼云和成飞是情侣也是搭档,经常都是一起出行。
到了车前,成飞非常自觉地去了主驾,文曼云也习惯性地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人刚坐进去,她就想起来还有两位前夫哥和前妻姐在外面站着。
她转过头去,看着孟湘南直奔最后一排而去。
七座的车一共三排,孟湘南选了最后一排最左边的那个位置。
文曼云正想说话,就看到傅靳砚也朝着最后一排走去。
她是生怕这两个人一言不合就动手了,结果没想到傅靳砚竟然还是个“妻管严”。
孟湘南坐了下来,眼睛本来都已经看向窗外了,但余光瞥见傅靳砚正在往后走。
车上空位还多,但她是早在十几岁就见识过傅靳砚是脸皮有多厚的人。
孟湘南还是选择了正视傅靳砚,眼神警告他不准坐她旁边的位置。
他短暂地愣了一下,似乎是想挑战她的警告,但好在最终还是妥协了。
傅靳砚坐在了最后一排右边的位置,他刚坐下就看到孟湘南又往车窗那边靠了靠。
明明他们中间还隔了一个位置,但她依旧选择了做出这个动作。
只能证明中间的那个位置是车的极限,不是孟湘南的极限。
傅靳砚看了孟湘南好几眼,见她实在是不愿意看他一眼也只能作罢。
见两个人都坐好了,文曼云这才松了一口气移开了视线。
车子驶了出去,直奔酒店而去。
孟湘南看着陌生的城市街景逐渐后退,最终停在了停车场里。
她走神了,缓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车已经停了。
她轻轻晃了晃头,起身想着先下车了再说。
刚抬眸就看到了傅靳砚的背影,她又刻意等了一下才下去。
正欲去后备箱拿行李箱,却看到傅靳砚已经推着行李箱过来。
两只箱子,一黑一白,还是同品牌的。
孟湘南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她都不知道该说他们两个人这个到底是有缘还是孽缘。
几年没见了,竟然还能用上同款的行李箱,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伸手想要拦住傅靳砚,他却提前预判了她的动作,将行李箱换到了另一边去。
“我来吧,你歇着。”
说完傅靳砚就加快了脚步,彻底断绝了她还能把行李抢回去的可能。
盯着他的背影,孟湘南却有些失神。
这句话她以前听过很多次。
才开始她并不适应傅靳砚的事无巨细,但他却坚持要这么做。
时间久了,她也就习惯了。
只要是一块儿出门,傅靳砚几乎没有让她拎过东西。
后来都不需要他说话,她就会主动将重的东西递给他,他也会很顺手的接过。
一个眼神,他们就能明白当下对方在想什么。
习惯就是这么一个可怕的东西。
养成了他总会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的习惯后,才去英国的那段时间她很不适应。
国内学了十多年的英语,甚至连雅思考试她都是拿了高分的,可是真正面对全英的环境时,她才发现根本就适应不了。
周围的人来自世界各地,口音千奇百怪,有时候对方讲一句话,她都要反应好几秒才能回味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相对慢热,也不太擅长跟其他人交流,还有不太能适应语言环境,才出去的那阵子她的压力真的很大。
一个午后,她要去取国内寄过来的东西,箱子又大又重,她习惯性地想去找傅靳砚。
可视线绕了一圈,什么也没有。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这是有人陪的日子过多了。
可是她早该明白,人这漫漫一生里,总归是一个人的时间更多。
她努力去适应环境,努力让自已变得更加独立。
可是因为心理原因和过度劳累,她还是在出国一个月后病倒了。
还好后来租到了一个华人老太太的房子,老太太很照顾她,也给了她每天还有说中文的机会。
“孟工!”
文曼云上前来拍了拍孟湘南的肩膀,将她的思绪从回忆拉回了现实。
“嗯?”孟湘南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文曼云唇角噙着笑,眼底隐隐闪着八卦的光芒。
她扬了扬下巴,指向了走在他们前面的傅靳砚。
“真的已经分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