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朝暮盯着手机页面上的打车进度,只短暂地分给她一个眼神。
傅靳砚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冷淡,但还是耐着性子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来的时候也是我送你过来的。”
孟湘南再次抬头,无语地盯着他想看他还能说出些什么东西来。
傅靳砚唇角扯起了一个弧度,大言不惭道:“你打车还要给司机车费,刚我送你过来还替你跑腿,一点辛苦费都没有?”
他挂着浅笑的样子跟十几岁的时候是一样的,带着些玩世不恭的痞气。
孟湘南看着他,心中却无端升起了怒意,她面色如常地看着他,嘴里说出的话却冷冰冰的。
“傅靳砚,你永远都欠我的。”
话音落下,氛围直接骤降十度。
孟湘南收回了视线,随后退出了打车的页面去找了微信的黑名单,里面只躺了一个人,就是傅靳砚。
微信删除好友以后还能再加,反而是加入黑名单以后就清净的。
她将傅靳砚放了出来,发了一个两千块的转账过去。
傅靳砚看着手机屏幕亮起,有一条新的消息提醒,还未开口,耳边同步响起了孟湘南的声音。
“谢谢你今天送我来医院还帮我跑腿,这些钱应该是够了,自已收一下吧。”
说完她立马又将傅靳砚的微信号关进了小黑屋,再退出来去看打车的小程序,已经有司机接单了。
她没有一丝眷恋,大步流星地朝着医院门口走去。
回了酒店,孟湘南第一件事情就是拜托服务生待会儿帮她送餐上去,她得先吃饭再吃药。
可不管她再怎么想办法让自已快点好起来,这场来势汹汹的病还是拖了一周才转好。
前三天反复高烧,之后几天又一直低烧,她不禁自嘲,她怎么好像回国以后有些水土不服。
转念一想后反而是觉得更好笑了,她又不是北京人,在北京水土不服简直是一件不要太正常的事情。
闹了一周,病好了大半,剩下的小症状大概是需要时间了。
孟湘南重新跟教授约了时间,在阔别祖国七年后,她终于又回到了曾经培养她的母校。
这些年虽然一直在外面,但她跟老教授始终都是保持着联系的,之前她出国的推荐信都是老教授帮她写的。
年初她跟老教授提过,感觉在Zaha Hadid Architects的学习已经差不多了,她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回国。
她知道学无止境,离开不是她觉得自已已经足够好了,这只是她早在本科刚入学时候就做好的规划。
她很喜欢极具中式韵味的建筑,学习建筑的本心就是为了向世界推行中式美。
随着城市的现代化建设,很难再出现一些纯中式的建筑,所以她想要做带有独特中式建筑风格的现代化建筑。
去国外学习几年,再工作积累几年经验,回国后开始跟项目工程,最终一步步靠近她的梦想。
五月,教授说今年他有一个项目,是上面派下来的。
近几年国家更加注重教育了,准备做一些大学专业系列的纪录片。
一是为了方便更多学生了解大学的专业,二也是为了加强文化传播。
建筑这块的任务被派给了清华,老教授喜欢这个项目,就自已争取过来了。
有了初步的计划和判定后,老教授第一个想到的人选就是孟湘南。
她当时说自已回国后准备先休息一段时间,于是老教授很快就发消息问她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孟湘南手里参与的项目刚好接近尾声,了解了基本情况后,她立马就答应了老教授的邀约,同时也递交了辞呈。
六月初,所有工作交接做好,她收拾好东西就买了回国的机票。
虽然中途发生了她病了一场的小插曲,但好在没有耽误到进度。
有丰厚的建筑相关的知识,还有很多时间的人真的不多,所以这次考察的任务很重。
孟湘南时间富裕,被分到了去考察徽派、苏派、海派、闽派和的粤派建筑,虽然就四个月的时间,但好在这几派代表的建筑都在沿海一带相隔都不算远。
她所在的小组一共四个人,一个摄影师,一个执行导演,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位建筑师。
不过老教授说对方这阵子还在忙,等正式开始考察工作以后会直接过去。
孟湘南没有异议,很快就被教授拉进了这次纪录片的制作工作群。
中国有八大建筑派系,除了她考察的那几种,还有京派、晋派、川派。不过中国地大物博,除了八大派系,还有很多不同风格的建筑。
比如苗族的苗寨、蒙古族的蒙古包、傣族的吊脚楼等等,虽然没有形成派系,但也是很独特的存在。
这次拍摄一共分为了四个组,她一组两个建筑师,考察另外三派的一组两个建筑师,还有考察南部其他建筑的一组三个建筑师,以及考察北部其他建筑的三个建筑师。
对接好了基本工作,就等着七月正式开工了。
孟湘南已经几年没有回过老家了,她想趁着剩下一周没开工的时间回去一趟。
走之前她分别跟老教授和徐淙吃了一顿饭,这才买了第二天回贵阳的机票。
这阵子注定会到处奔波,她并没有急着去租房子,而是一直住在酒店。
她提前预约了接机服务,早上下楼去办理退房,侍应生这才提醒她,昨天送去干洗的毛毯还没取。
本来该是今天中午给她送过去的, 但是她早上就要走了。
孟湘南扶额,还真的是把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前面几天生病整个人脑子都是糊涂的,毛毯被她扔在那里一直没有管。
后面跟老教授聊项目的事情更是忘得一干二净,昨天收拾东西她才看到还有这么个东西的存在。
她翻了下备忘录找到了傅靳砚的地址,让酒店这边帮忙叫个闪送送过去。
这样也好,还省得她跟他打交道。
酒店应下,她也坐上了前往机场的车。
她是完全掐好时间的,办理完托运刚好还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
在椅子上坐着休息了一会儿,正准备登机的时候,她接到了酒店打过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