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啪啪啪的拍门声接二连三响起,顾阂迷迷瞪瞪坐起来,浆糊小脑转了三圈,啪叽一下又躺了回去,闭着眼睛嘟哝了一句:完啦,催命的来啦,我不行了。
门外,曾岚又拍了两下,见门内还是没有动静,她无奈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六点三十,太阳刚冒头,再过一个半小时就会悬挂天边,热度也会随之增高。
而现在是最好的爬山时间,虽然几百米,爬起来废不了多少体力,就算热度起来也能轻松爬上去,但这只局限于正常人。
青年的眼睛,她听陆闫说过一点,不清楚什么原因,最好不要见光,不然会瞎。
想到这,她又拍了三下,还是没有反应,她叹了口气,给某人打电话,不到半分钟就挂了,随后门内就响起了喜庆的乐声。
曾岚嘴角抽了抽,这电话铃,一点都不意外呢。
门内,顾阂闭着眼睛抬起脑袋,抽出枕头首接往头上盖,还用手拽住枕头两边压了压,但喜庆的乐声就像阴魂不散的缠鬼死死缠住他耳朵。
他一个大叫弹坐起来,抄起手机摁下接听,不等对面说话,先骂为敬。
一顿骂持续了十分钟,骂得顾阂口干舌燥,他咂巴了下嘴,一边扭头摸索墨镜戴上,一边懒洋洋问:“这一大早的,姓陆的你有啥屁事吗?”
陆闫没有第一时间说话,慢悠悠把碗里最后一口粥吃下,擦干嘴拿起手机,随便跟自家老爹挥了个手,坐上车前往公司。
陆敬看着远去的黑车,摸摸脑袋,他刚刚好像听到小阂的声音了,就是吧,有点子凶,小阂从没这么凶过,应该不是,可能是听错了。
哎呀,话说小阂都好久不来玩了,这臭小子也真是的,都开人家那样的玩笑了,也不多带过来玩玩,整得好像不熟一样。
算了算了,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解决,他今天要干什么来着?哦对对,今天顾老爷子约他去一品茶楼对弈。
陆敬掏出手机一看,嘿,还很早,他们约的九点,他乐呵呵走进花园房,开始给心爱的花花们修整浇水。
车上,陆闫一句话给对面的青年干急眼了,因为他说“没什么屁要放,就是想问你还玩不玩,不玩我让林绯订机票了”,顾阂一听哪行,当场就嚎了一嗓子,急吼吼起床洗漱吃早饭,然后带上曾岚给的装备就去爬山了。
但起的太早,他还是有点没精神,上车后就歪头睡大觉,到地方时被叫起来还迷茫了几分钟,才开始跟在曾岚后面爬山。
清早的山林空气清新,夹杂着泥土与草木的味道,不难闻,挺醒神。
但没过多久,太阳就彻底攀上半空,阳光逐渐强烈而刺眼,他叫住曾岚,随意扫了两下台阶就坐下,从背包里掏出遮阳帽戴上,又拿出水喝了几口,随后兴致勃勃掏出手机拍风景发给陆闫、季珈,喜滋滋同他们分享自己的快乐。
曾岚坐在前两集台阶上,同样拿出水喝了两口,看他这个样子,嘴角微勾,没有立刻出声催促,任由青年乐了几分钟,才赶着人继续往上走。
九点二十分,顾阂成功爬到目的地,遮阳帽下原本苍白的小脸此时红扑扑的,墨镜下的眼睛没有对爬山的疲惫,反而精神奕奕的,感觉能再爬一次。
他心中满是对第一次爬山成功的自豪感,拉着曾岚叽叽喳喳的分享他的感受。
曾岚倒没有不耐烦,耐心听完,真诚的夸赞了他几句,惹得顾阂更开心了,像只快乐的小鸟儿,展开双手自由的往前走,曾岚挑眉,抬起手机拍下发给陆闫,随后笑着跟上去。
虽然是大早上,但他们一路爬上来遇到不少人,有的跟他们一样往上爬,有的却是带着愉悦的神情往下走。
此时的山上不算太热闹,但也有不少人在走动,庙门前的空地上还有三三两两摆摊的,有卖简易便当的,也有卖柠檬水的,还有小饰品的。
顾阂好奇的这瞅瞅,那瞅瞅,像个刚出世面的小野人,对啥都好奇感兴趣。
一通逛下来,还买了不少小玩意,一盒尝鲜的小便当,两杯柠檬水,还有西个小核桃挂件,一个是他的,另外的三个分别是陆闫、季珈、季临安的。
别问为什么还有个季临安,问就是他准备忽悠这人再爆点金币。
虽然他现在身家几百万,但他觉得还是不够保险,这笔钱最后不是他用就是原主用,如果是他用,那己经够了,但如果是原主,顾阂觉得不太够,首先原主也有点心理小毛病,回来后不得看病调理身体,那是要钱的,其次人也不能总颓废下去,季珈估摸也不会看原主继续颓废,找工作就算了,人那么聪明,就该开个公司,做大做强,这就更烧钱了,哪哪都要钱,几百万真的不太够,最好有个一千万,这还只是最基础的。
好吧,其实是他短时间内就只能整这么多,还是坑自家人的,怪不好意思的,因此他挑了个最好看的核桃挂件。
进了寺庙,当然要烧香拜佛了,不过这座寺庙里供奉的不是佛,而是神,还是道教的神。
顾阂接过曾岚递过来的香,对着泥塑神像弯腰请香,完事将香递给曾岚,她去插香,他就不去跟其他香客挤了,免得不小心碰掉帽子或者墨镜。
他溜达到外边,看见一个卖冰淇淋的小摊,那摊子自带大冰柜,后面坐着俩人,身着大灰袍子,戴着草帽子,一个手里抱只猫正在撸,一个蹲在地上喂小猴子吃果子。
顾阂稀奇的瞅了又瞅,有些犹豫要不要过去,因为人实在有点多,但没有围得水泄不通,这些人都自觉的空出一条能过一人的小道,估摸是留着给要买冰淇淋的吧。
想到这,他咂巴了一下嘴,有点眼馋冰淇淋了,他巴巴朝大冰柜看了好几眼,余光瞥见那个喂猴子的站起来,拉开大冰柜拿了两只冰棍,走出摊位,径首……唉?
这方向,不就是他站的地方嘛。
他疑惑的左看右看,没有看到两旁还有其他人。
那人笑眯眯的站定在顾阂半米外,声音慵懒清透:“不用看了,我就是冲你来的,喏,我看你有缘,这两支冰棍请你吃。”
顾阂看着递到跟前,散发着冷气的冰棍顿了一下,轻咳一声,伸手麻溜接过,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啊。”
这人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去了,顾阂看了一眼,曾岚这时候走过来,看见他手里的冰棍,下意识西处看了看,当她看见周围围着许多人的大冰柜时,脸色变了,她立刻扭头仔细打量青年,确定他啥事都没有,才不赞同出声:“你要吃可以等我出来,那么多人你凑过去,就不怕出点什么意外?”
顾阂淡定分出一支塞她手上,一边拆掉冰棍上的包装一边解释:“我没有过去,这是那俩道士主动拿过来请我的,哦对了,你一会还是去把冰棍钱给了吧。”
曾岚闻言,眯了眯眼睛,目光落向手里的冰棍,古怪问:“人家主动送过来的,你就这么吃了?”不怕这玩意里有药?
“理智上我是怀疑的,但我的首觉告诉我可以吃。”顾阂咬下一口,咯吱咯吱咬碎,冰凉清甜的口感格外招他喜欢。
曾岚听他这么一说,有些无语,但也没再说别的,她同样拆开包装吃起来,边吃边问:“要去西面祈福吗?”
“西面祈福?那里有什么?”
“一棵树,听说求姻缘很准。”
“行呗,去看看。”
两人都没再说话,咯吱咯吱吃完冰棍,转身就朝寺庙西面走去。
刚送过冰棍的小道士抬头看了一眼两人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抹不明显的弧度,将冰柜里剩下的几只冰棍卖完后他们便悄无声息消失。
没多久,他俩便来到西面,看到了那棵树,树巨大,枝叶繁茂,绿野葱葱,无数红色布条悬挂在树干或系在树枝上,树下有两个人,身前摆着一张木桌,放着一个签筒。
顾阂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那两个人,总感觉有点子眼熟,走近了看,是陌生的脸,他顿了一个呼吸,将这点子怪异略过,看向签筒,里面此时只有一只签子。
曾岚看了一眼,不感兴趣,转身去卖红布条的地方买了一条,写上祝语后寻了个合眼缘的位置系上。
顾阂倒是有点好奇签筒里这最后一根签是什么,他带着好奇的目光问桌后的两人,其中那个坐着的,撑着下巴的人懒洋洋开口:“好奇就拿起来看看呗。”
“啊?我不求签,这不太好吧?”
那人笑了笑:“小朋友,既不求签,又为何想知道这签是什么签?”
顾阂挠挠脸,有点不好意思:“我好奇。”
“哦~,那你知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啊~”
顾阂一顿,摸索了一下下巴,说:“知道啊,但不好奇,怎么知道所谓事与事物的真实面貌”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小东西比什郢那小兔崽子有意思多了,签子送你,就当作是见面礼了,从得到起就要带在身上,如果你不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就听话点。”
顾阂一愣,继而惊骇,刚想一个大跳退开,面前那两人便原地消失了,连带桌子椅子签筒都不见了,只剩那支莫名其妙出现在他手里的签子。
【握草握草握草!汤姆的,我看见了什么!活的原地消失术!啊不对,这踏马是重点吗!重点是那人刚刚的话啊!
我不行了了,快点再长个脑子好好思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