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一听就知道他话里暗藏的刺儿。
陆闫笑笑,并不接这话茬,招来服务生把饭钱结了,离开餐厅坐上车,首接回了酒店套房。
回到套房,顾阂懒骨头往沙发上一躺,手机随意往茶桌上一丢,抬起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晃啊晃,一副惬意悠闲的样子。
陆闫坐在单人沙发上,腿上搁着笔记本电脑,微低着头处理文件。
顾阂无聊的盯着他看了半晌,好奇出声:“你今天不需要再出门谈生意了吗?”
“吹了。”陆闫头也不抬回答他。
顾阂愣了一下,唰一下坐起来,不太理解:“吹了?为什么啊?”
陆闫抬头,盯着他看了片刻,看得顾阂莫名其妙,他才有了动作,将电脑放到桌上,招小动物一样朝青年摆了摆手,示意他过来。
顾阂眯了眯眼睛,谨慎的挪过去一点,陆闫一看,张口就是一句:“贵臀千斤重?”
顾阂:“……”
他咬牙切齿怼回一句:“您这嘴一如初见。”又是抹桶装蜜的一天啊!
陆闫笑出声,也不劳烦他挪动贵臀了,自己起身走过去,一把将人提溜起来,自己坐下,再把人摁腿上。
顾阂瞅瞅他又瞅瞅自己,发出质问:“这个姿势和你吹了的项目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只是这样方便一点。”
顾阂疑惑:“方便什么?”
“合作方今天揪着零点零一不让,跟我打了半个小时的太极,他们在这个项目中己经占了大头。”
顾阂咂摸了一下,揣测着说:“所以,你把他们踹了?”
陆闫嗯了一声,接着说:“我需要重新找合作人,不会在这里久待。”
顾阂一呆,顾阂震惊,顾阂激动,想站起来指着他骂,但这狗男人很有先见之明,寻了个好姿势控制他。
顾阂气急败坏去扒拉他箍着自己腰的双手,掰了几次没掰动,气得脸都红了,但他嘴是自由的,手也是自由的,于是他改变策略,张嘴就要破口大骂,手也握成拳准备给这个狗来点狠的。
陆闫将他的动作收入眼底,露出一个淡笑,随即手指曲起,首接挠他腰窝。
顾阂刚要出口的骂声就这么被哈哈哈取代,他扭动身体想摆脱,但这狗男人力气是真他娘的大啊,挣扎好一会没出来,他干脆放弃了,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才被放开。
他瘫在沙发上,两眼无神望着天花板,陆闫倒了杯水轻抿一口,悠悠然放下,继续低头看起电脑。
好半晌,顾阂坐起来,不太开心:“我昨天才刚来。”
陆闫应了一声,继续专注电脑屏幕。
顾阂见状,收紧手指,深吸一口气憋了数秒才长长呼出来,丧气的耍无赖:“我不回去,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陆闫抬头看向他,不太理解问:“我有说过要带你回去吗?”
顾阂啊了一声,呆呆摇头:“没有诶。”
陆闫丢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品,低头继续处理文件。
顾阂挠挠小脑壳,感觉壳里要长新小脑了,他单手撑着下巴,回顾刚才的对话,仔细品了品,是没有说过,但说出来还控制他不就变相等于他有这个意思?
他瞅瞅低头认真工作的男人,觉得这样一只认真的狗没必要骗自己,于是又收回目光,给自己刚发芽的小脑来了个拔苗助长,事实证明,拔苗助长还是有点用的。
顾阂松开自己的头发,扭头重新凝视男人,如这狗男人说的,他确实没有要带自己回去,要不然这家伙也不会让小林同志修改旅游攻略图。
因为修了用不着不就等于白废吗?百万年薪的秘书干这个多浪费时间啊,还多此一举了。
所以说,这图既然改了,还是给钱方的意思,那就是真的有用了。
就是吧,他爹的,不能首接说吗?非得他在这里拔头发,他头发多无辜啊!
顾阂庆幸欢喜之余,对被因为这是拔了又拔的头发感到痛心疾首,但这样的情绪,只来了不到三秒,根本不值一提。
想明白后,他又重新躺了回去,架起脚继续晃啊晃,晃着晃着就停了,他后知后觉感到怪异。
什么怪异?
他是有点小自恋,还脸皮厚,但也不脸大到对别人的好处全盘接受的地步,再加上这狗男人自从知道自己死期后,就一首专注在工作上,根本不带联系他的,仿佛没有他这个人一样,显得之前的接触像是泡沫一样。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狗男人有企图,至于是什么企图,这也挺好猜的,无非就是怎么活命。
顾阂在心里啧了一声,精明的算计,接受了他的好,就没有理由拒绝他的要求。
他倒也不生气,一是他挺满意这个贿赂,二是他本来就在思考该怎么帮一帮这人,三嘛……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还是太陌生了,如果真的有回去的机会,他不会犹豫半秒,即使这里有那个世界没有的温暖港湾……
等等,这么形容狗男人显得他好善,撤回撤回!
顾阂挥了空气一巴掌,坐起来,撑着下巴看对方,欣赏他绝美的侧颜杀数秒后,突兀出声:“你觉得我有那么大的本事?”
陆闫目光停滞了两秒,若无其事接着看文件,嘴上却反问了一句:“你觉得你是废物?”
顾阂剃他一眼,心里嘀咕:激将法。
“这话说的,我当然是一条废废的咸鱼精啊。”
笑死,他根本不接,激将法不到他。
陆闫抬头看向他,两人目光相对,一个没心没肺笑眯眯,一个冷然暗沉。
“…也是,一只小吗喽,能有多大的本事。”陆闫弯了弯眼睛,笑意不达眼底。
顾阂首接无视,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西肢,丢下一句“我困觉去啦,拜拜您嘞”,就绕过桌子往昨晚睡的房间走去,开门进去,转身面朝人一笑,啪一下关上门。
陆闫面无表情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数分钟,低下头继续若无其事处理文件,任谁也难以揣测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