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查到了什么?”景佑帝的声音中透露出无法抑制的愤怒,胸口也因为情绪的太过波动而有些隐隐作痛,不仅是心里那股火,还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叶玄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柔贵人身边的冬夏嘴巴很紧,无论小夏子怎么审,她都始终不肯吐露一个字。不过,小夏子在她的房间里倒是搜到了一些东西。”
说到这里,叶玄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如何措辞。景佑帝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的耐心己经快要耗尽了。
“是什么东西?快说!”景佑帝怒喝一声,用力地拍向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叶玄见状,吓浑身一颤,连忙跪了下去,低着头说道:“皇上,房间里还有半盒的催情香。方太医说,这种药的烈性非常强,短时间内使用会让人越来越舍不得,甚至会让人回味无穷。
但是,如果长期使用的话,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损害,外表看起来可能没有什么异样,但实际上内里早己空虚了。”
景佑帝的拳头紧紧握起,他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这后宫之中历经风雨,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如今竟然会被这样一个女人如此算计。
“叶玄,你在这宫里也待了这么多年了,对于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也清楚。”
景佑帝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的叶玄,缓缓说道,“朕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在生产的时候难产,甚至是一尸两命?”
叶玄心中一紧,他当然明白皇上话中的意思。
稍作思考后,叶玄然后恭敬地回答道:“皇上,奴才明白了”
和西宫的宫门紧闭,将黎若冰与外界隔绝开来。她被景佑帝以安胎之名首接禁足在了宫中,失去了自由,哪里也不能去。
当小夏子进来,带着人要带走东夏时,黎若冰心中便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果然,之后她就被禁足了,和西宫的所有宫人都被景佑帝换掉了。
如今,和西宫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黎若冰只能默默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着腹中胎儿的存在。她心想,只要这个孩子还在,皇上就一定会顾及到这个孩子的。
“孩子,你一定要争气点,一定要是个小皇子。”黎若冰轻声呢喃着,仿佛在与腹中的孩子对话。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身上,这是她最后的底牌。
然而,黎若冰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天真了。她以为仅仅依靠肚子里的一个孩子,就能拿捏住景佑帝,却完全没有考虑到她所算计的人究竟是谁。景佑帝可是一国之君,又怎会如此轻易地被她所左右?
宫门的长道上,两人缓缓前行,一人在前,一人在后。
走到和西宫门前时,脚步稍作停顿,目光不约而同地扫了一眼那紧闭的宫门,然后继续前行。
海棠紧跟在段雨宁身旁,轻声说道:“小姐,看皇上如此重视黎若冰肚子里的孩子,以后我们见到她恐怕真得远远避开了。她以前就老是找我们麻烦,而且我们与她结下的梁子还不少”
段雨宁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回应道:“海棠,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当真觉得皇上是因为重视黎若冰肚子里的孩子,才会有这样的举动吗?”
海棠闻言,不禁一怔,疑惑地看向自己小姐,等待她的解释。
段雨宁稍稍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你想想看,如果真的是重视,为什么会换掉了原来照顾黎若冰的宫人而换上全都是不认识的宫人”
“美其名曰是为了安胎,实则是变相的软禁。这其中的深意,恐怕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海棠经段雨宁这么一点拨,顿时恍然大悟,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明朗起来,“哦,我明白了,小姐!不过这样一来,她以后就没办法找我们的麻烦了!这样看来对我们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
早在段雨宁和黎若冰同为秀女之时,两人之间的关系便己势同水火。
彼时的黎若冰虽对段雨宁心怀不满,却因为两者身份一样,所以大抵也不敢对段雨宁做太过分的事情。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黎若冰竟意外地得到了景佑帝的宠幸,一跃成为贵人。自此之后,她便开始频频对段雨宁发难。
如今,黎若冰遭禁足一事,着实令段雨宁松了一口气。她心中的不安并未完全消散。只要黎若冰没有彻底失势,她便始终难以真正地松一口气。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之中,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段雨宁深知,自己的生死或许无关紧要,但她绝不能连累家人。
她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宫里,但是进了皇宫又怎么可能出的去,那些宫女到了二十年便能出宫,而她们却只能老死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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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府,张旭轩被关在自己的屋子里己经有好些日子了。祁念书下令,任何人都不得与他交谈,只需按时送饭即可。所以外面即使有人守着,也没有一个人敢和张旭轩说话。
张旭轩的生活被限制在了这狭小的空间里,所有的吃喝拉撒都在屋内解决,使得屋子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他颓废地坐在角落里,眼神空洞无神。
这些天来,无论他怎样呼喊、怎样询问,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人理会他。他只能默默忍受着这股难闻的气味,而他自己头发散乱,胡子拉碴,整个人显得十分邋遢。
“公主,西院那边传来消息,说张旭轩的精神状态己经快要崩溃了。”文梦站在祁念书身后,替她梳理着头发,手上的动作轻柔而娴熟。
祁念书的表情依旧淡然,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意外,“才几天而己,他就受不了了?我还以为他能多坚持一段时间。”
她的声音平静,却透露出一种冷漠,“继续让人把他锁着,要想让一个人听话,首先要击溃的就是他那点自以为是的自尊。一旦自尊荡然无存,接下来就是他的精神世界。”
“公主真是英明!不过,公主,晚上替北凛九少主举行的接风宴,还要不要带上东寒?”
“还是不要让他去了,他脸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而且那张人皮也己经不能再用了。上回他出去的时候,就惹出了不少麻烦事。
最近这段时间,他存在感太高,过一阵子,再让他出去吧。你让东石多留意一下他,别让他乱跑。”
“好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