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善徵察觉到沈肄的视线,眼神凌厉带着权威感,警告地喊了一声:“沈肄。”
沈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地扯了下唇,语气嘲弄,语气腔调慢悠悠的,“我又不吃人,你们护这么紧干嘛?”
“来都来了,不吃个宵夜再走?”这话是对林听说的。
林听:“我不饿,我先回学校了。”
“那明天你还会来监督我吃药吗?我有吃药困难症,没你不行。”
林听沉默了好一会儿。
沈善徵厉声道:“都这么大个人了,吃药还要人哄,你羞不羞?”
就是。林听在心里暗暗地应和道。
沈肄将矛头直指林听:“我是问林听。”
众人看向林听,林听如芒在背,她干笑了两声:“我明天没空。”
沈肄敛下眉眼,浓密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打下浓重的阴影,语气闷闷:“哦,那我也没空吃药。”
林听:“.....”爱吃不吃,无人在意。
沈善徵的眼中流露出难色。
沈肄的病情很严重,必须是物理治疗加上药物治疗,不然很难控制住病情。
控制不住病情,就糟糕了。
沈善徵看了看沈肄,然后小幅度地偏了下头,余光瞟向林听,林听的脸色变化不大,明显就不是很心疼沈肄。
沈肄这个臭小子!好好谈恋爱不香吗,非要搞这搞那,害得人家小姑娘对他都没有什么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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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肄被半强制地推进卧室里,沈善徵送林听离开。
在车上。
林听和沈善徵皆坐在车后排,沈善徵看向林听,对她说:“听听,我想跟你谈一笔交易。”
林听愣了一下,问:“什么交易?”
“沈肄的躁郁症分为三个疗程,一个是急性治疗期,一个是巩固治疗期,还有一个是维持治疗期。”
林听认真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沈善徵科普道:“急性治疗期一般是6-8周,目的是控制症状,意思就是控制躁狂发作或是抑郁发作,而沈肄正在急性治疗期。”
沈善徵继续说道:“但是沈肄不听话,不按时吃药,也不配合医生,这就让我很棘手。”
听到这里,林听的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所以,我想跟听听你做的交易是在急性治疗期期间,你帮忙监督沈肄按时吃药,8周之后,我会给你一百万,并且送你出国留学,随便一个国家,任你挑选,学费生活费我帮你担负,我保证沈肄不去打扰你。”沈善徵边观察林听的脸色边缓声说道。
“万一沈肄又把我关起来了,怎么办?”林听思忖着问道。
“我会救你出来,放心,我会派人看着沈肄,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
林听听了,犹豫了十几秒,“那我...考虑几天吧。”
沈善徵笑得慈祥,“好,听听你好好考虑,不用着急。”
林听点了下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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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着门禁的时间,林听回到了宿舍。
一回到宿舍,赵清浔便围了上来,眸子带着关切,问候道:“听听,这么晚才回来啊。”
“是啊。”林听走进来,扫了眼各个床位,语气温和:“学姐们都洗澡了吗?”
坐在自已床下桌的另外两个舍友在看电脑,没应话。
林听以为是自已的声音太小声了,于是便提高了几分声量:“你们都洗澡了吗?”
依旧没人应话。
林听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还是没听见吗?还是怎么了...
这时,一旁的赵清浔出声了:“她们都洗澡了,我也洗澡了。”
“那我去洗了。”林听听了,走向阳台外面收衣服。
......
翌日,春风拂过,带起一片暖意,道路两旁的杨柳枝轻轻地摇曳。
A大,下课铃声响起,大学生们纷纷走出教室,原本安静的校园一下子便变得沸腾起来。
一个身穿白大褂、脚步匆匆的少年猝不及防地撞在了林听的身上。
“啪”的一声,他手中的书本全部掉在了地上。
池砚当即道歉道:“不好意思。”
他蹲下来捡书,地上散落了好几本书本。
林听也跟着蹲下来,“没事。”
一双纤长的手指伸出去,指尖还没有摸到书本,后颈上便覆上来一道灼热的温度。
沈肄大手掐着林听的后颈,像掐小猫的脖子般提了起来。
林听不悦皱眉,转身,见到是沈肄,一双杏眸瞪得圆圆的,带着几分怒气质问道:“你干什么?”
沈肄看她,深邃眉眼透着占有欲和不悦:“他自已撞到你的,你帮他捡书干什么?”
“就这两本破书,还要两个人捡吗?”沈肄半垂下冷白眼皮,扫过掉在地上的书本,脚往一旁一伸,踩在了其中一本书上,而后很快又抬脚起来。
那本书上留下了一个灰色的鞋印。
沈肄轻慢的嗓音响起,“哎呀,真不好意思,没注意看。”
他在道歉,语气却不见半分歉意。
池砚看着那本留有鞋印的书本嫌弃地拧起了眉头,手指拿起这本书朝着地上轻轻地拍了两下,站了起来,与沈肄对视。
空气中似乎激起了丝丝不可言说的火花。
池砚凌厉地半眯了眯眼:“你眼睛瞎了吗?”
沈肄脸上风轻云淡,轻笑着说道:“没有啊,左右眼视力5.2,好得很呢。”
“我从大老远就看到你了,还故意抱着书撞到我们听听,这搭讪方式都老到掉牙了。”沈肄的语气带着讥诮和几分冷意。
一只手拉过林听的胳膊,另外一只手在她的身上轻轻地拍了拍,那部位正是池砚撞到林听的部位,沈肄说:“听听你回宿舍记得洗个澡,别染上什么脏东西了。”
他的余光意有所指地睨着池砚。
池砚黑了脸。
林听动了动手腕,抽离了沈肄的禁锢,一个余光都没有留给沈肄,转身就走。
沈肄的脸色微冷,一旁的池砚不屑地嗤笑了声。
沈肄转眸瞪了他一眼,朝着林听的背影追了上去。
沈肄追到了林听的身旁才停下了脚步,侧头看她,嗓音带着几分委屈:“听听你怎么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