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肄极轻地挑了下眉头,漆黑的眼神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他认为,林听逃不掉了。
林听在手机里与沈肄来了个对视,霎时打了个寒颤,手指不受控制地一抖,手中的手机差点从手中掉落。
门铃声还在持续地响着,宛如化作了一把把小锤子,一下一下沉重地敲击在林听的心头。
林听紧张地吞咽口水,她脚步凌乱又匆忙地转身,来到地下室入口,人脸验证加上密码锁,她进入了地下室,一路来到另外一个出口,没有半点儿犹豫地出去了。
门外。
小女孩疑惑,“姐姐怎么还不开门呀?平日里,我只要一摁门铃,姐姐就会给我开门的。”稚嫩的尾音勾着丝丝委屈。
沈肄眸底情绪幽深晦涩,对着小女孩扯唇笑了下:“估计姐姐没听到,在忙吧,我们再等等。”
“好。”
等了半晌,林听还是没有开门,沈肄对小女孩说:“小朋友你先回去吧,姐姐她跟我闹别扭呢,估计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开门的。”
小女孩点点头,“好。”她离开了,只留下沈肄一人。
沈肄脸色变得冰冷,用手掌连续拍了好几下大门,清冽的嗓音带着威胁和压迫感,
“林听,我知道你在里面,给我乖乖滚出来,我可以不计较你逃跑的事情。”
里面始终没有回应,林听也没有开门。
沈肄等不及了,直接打了电话叫撬锁师傅来。
锁头被撬开后,沈肄愉悦地轻勾着唇,走进来,脚往门上一踢,把门关了起来,脚步声在这栋房子里缓慢地响起,“听听~”
他的声音轻轻柔柔,宛如一片极轻的羽毛,没有任何重量,在这间安安静静的房子里带起了几分诡异感。
沈肄锐利的桃花眼一寸一寸扫过这个房子的每一个角落,他推门进入卧室,又轻轻地唤了一声:“听听~藏好了吗?”
他的语气勾着几分亢奋,宛如身处森林的野兽瞄准猎物,即将一击毙命。
“是不是藏在衣柜里了?”沈肄朝着衣柜走过来。
一只冷白、骨感漂亮的大手握上衣柜的把手,缓慢地一点一点拉开,时间好像被无限拉长,黑暗的衣柜内一点一点地倾洒进光亮。
沈肄很喜欢打心理战。
开衣柜的这个过程极其折磨人。
要是林听在里面,恐怕腿都要吓软了。
沈肄的眸光倏然从兴奋变得黯淡,他半眯起眼眸,用手拨开那挂得紧密的一排排衣服。
没人。沈肄的眸光彻底暗了下来,他转身,又看向卧室的其它地方。
修长的双腿迈开,来到床边。
刹那间!沈肄单膝跪了下来,那张鬼魅般的脸孔闯入,黑眸如隼般看向床底。
“听听,你乖乖出来好不好?”他放柔了嗓音,用手机打开手电筒照床底。
上下来回照,依旧没能找到林听的身影,这会儿,沈肄皱起了眉头,很快又起身,走向其它地方。
他走在客厅中,声量大了几分,坏心地诱骗道:“听听,你现在乖乖出来,我以后都听你的,再也不关着你好不好?”
对面那栋房子陡然响起小女孩清脆的声音,“姐姐~你怎么下来啦?”
沈肄猛然转头看向阳台,马不停蹄地跑了过去,在阳台上探头看下去,扫过楼下那条小巷。
一道白色身影一晃地消失在巷子尾的墙角处。
沈肄当即转身,脚步匆匆地跑下楼,与此同时,还打了电话。
蹲在各个街头的手下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林听一路跑,呼吸沉沉,从一处墙角绕出来的时候,手腕陡然被人抓住!
林听心脏骤滞,触电似的甩了下手臂,低声咒骂道:“滚开!”
她往后看了一眼,眼神格外地凌厉,仿佛含了刀刃般,手下不禁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林听看到不是沈肄,而是沈肄的手下,稍稍松了一口气。
要是沈肄,她现在绝对逃不掉了。
林听转了转眸子,看向后方,脸色霎时变得慌乱起来,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沈肄!”
那个手下呆呆地回头看了。
林听趁机跑了。
等到手下察觉到被骗收回视线的时候,林听的身影已经完全不见了,只有一辆汽车行驶而过。
林听躲进了一家衣服店,动作迅速地买了一套新衣服,换上后,从另外一个出口离开了。
这个衣服店有两个出口,另外一个出口刚好靠近公交车站,林听上了公交车,公交车关上门,开往县城。
而沈肄和沈肄的人还在傻傻地搜查这座小镇。
...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沈肄的额头上布满了细汗,找不到林听的他气急败坏地踢了下墙角。
**
沈肄无奈回到了京城。
晚上,躁郁症发作,他又把自已锁在了房间里,跌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低敛着冷白的眼皮,整个人散发着颓废厌世的气息。
骨节分明、冷白修长的双手捧着一个相框,那是林听的照片。
滚烫的、大颗的眼泪劈里啪啦地砸落下来,洇湿了相框。
沈肄的视线蒙着一层水雾,看林听的脸孔都看得不太清晰,菲薄的唇一张一合,他又在自言自语,语气越发的狠戾。
“林听,你欺骗了我,想好怎么死了吗?”
“林听,你最好能藏得好好的,最好这辈子都别让我找到,不然我一定会把你千刀万剐!”
忧郁和绝望在心头横冲直撞,心脏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沈肄难过得眼泪掉个不停,苍白颤抖的手指按在林听的脸蛋上。
半晌后,沈肄扛不住了,跌跌撞撞地吃了药片。
沈肄吃药很随心,一般是感觉到扛不住了,才会去吃,并不按照正确的用法。
半梦半醒间,沈肄黑长的睫毛抖动得十分厉害,似乎看到了一个长相姝丽心肠却十分歹毒的女人在一遍一遍地用鞭子抽打他。
歹毒的咒骂尖锐刺耳,几乎可以刺穿耳膜。
“为什么我老公不好好在家里陪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都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了!为什么他还要在外面找女人!还是忘不了那个女人!”
“废物废物废物!沈肄你就是个废物!”
沈肄的身体痛苦地发颤,无力地蜷缩在冰冷的地上,全身泛冷,似乎堕入了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