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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舟僵了一下，任由她在自己脸上胡作非为。
韫欢见他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倒也觉得索然无味得很，只停下手来，顺便问起了别的，“你好像不太喜欢长公主？”
沈听舟反问了一句，“我要是喜欢长公主，你能高兴？”
“其实我觉得长公主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韫欢没太细究他说的话，只按着自己的思路接着说道，“我虽与她年纪相仿，她却比我恣意许多。”
“那你说说，想要多恣意，我帮你实现。”沈听舟干脆靠在车厢上，完全一副等着为她出谋划策的样子。
韫欢瞥了他一眼，笑道，“长公主身边的人……”
沈听舟飞快地打断她，“我可还在呢。”
韫欢明知故问，“我还没说完，你怎么就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
沈听舟正色道，“未雨绸缪。”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总之，你想要过的恣意，我也不会拦着，但这个不行。”
“知道，”韫欢捧着他的脸，重重亲了他一口，“有你一个，远胜三千佳丽。”
说出这话的后果就是，回去以后，沈听舟用实际行动强调了，他是真的，远胜“三千佳丽”。
以至于，早起画眉的时候，韫欢的手都是抖的。
也因此，长公主府，她也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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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沈听舟的眉毛已经长好，不再需要她早起为他描眉。
白天沈听舟要处理政务，还要教小皇帝读书，常常要很晚才回来；
韫欢也不会把自己闷在府里，游玩踏青参加各种名目繁多的聚会，玩儿的也是异常尽兴。
到了晚上，她便与沈听舟说着白天所见，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说，沈听舟在一旁听着。
等到她问起他都有什么趣事的时候，沈听舟就会用一种很惆怅的语气说，“朝堂上实在没什么趣事，不过看着大臣们当堂吵架，也算是趣事之一吧。”
“那你呢？”韫欢这样说的时候，靠在他的怀里，手里在剥一只桔子，“你在朝堂上，和谁吵过架吗？”
“我？”沈听舟的注意力在她手上，等到她将桔子剥好，便引诱着她，将桔子悉数送到自己口中。
过程中常常会引来她的不满。
“刚进朝堂的时候，吵过。”
沈听舟吃着桔子，慢慢回忆着往事，“那时候我人微言轻，许多事情刚一提出来就会被人反驳，要是说不过我了，就明里暗里的拿我的身世嘲讽我。”
“那你当时……很难过吧？”韫欢抬起头去看他，又趁机轻轻地去啄他的下颌。
沈听舟任由她胡闹，只开口答道，“倒也没什么可难过的，他们若是只能靠着这些来反驳我，倒是恰恰说明我说的都有道理。”
“后来他们又试图抱团排挤我。”
“我接下的差事，明面上看是我在主导，但私下里我却谁也指挥不动，若要找人来问，他们又会一问三不知，还要反复和我表忠心，说一切全都听从我的安排。”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让他们听你的？”
沈听舟微微一笑，“倒也简单，他们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我用一部分人，压一部分人，再提一部分人，让他们自己人给自己人使绊子，这么清洗几回以后，我也算是慢慢站住了脚跟。”
“那时候太后见我的确有这个能力，这才开始一点一点提拔我，到最后我走到这个位置，放眼望去，竟是无人可与我匹敌了。”
“我们阿汀就是厉害呀。”韫欢坐起身，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沈听舟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也没什么。”
韫欢又剥了只桔子，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他闲聊，说到后来，猛然间想起一件事儿。
沈听舟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阿弟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天天在郑家附近转，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像……”
“像什么？”沈听舟问。
“像是犯了相思病。”韫欢越说越觉得像，“有一次我回府，看到他对着一块帕子发呆，察觉到我过来了，装的没事儿人一样，只把帕子藏起来了。”
又惆怅道，“郑家是个家风严谨的，也不知道看不看得上他。”
沈听舟轻笑一声，“哪有这样说自己兄弟的。”
“他最近还总逃学。”韫欢正色道，“而且我托人问过，郑家的三姑娘最近都不曾去过书院，他这些日子又总是往郑家跑，该不会是喜欢上郑三姑娘了吧？”
“若是郑家三姑娘也有意，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韫欢却忽然叹了一声，“我们家这个情况，有些复杂。”
沈听舟有些不解，“哪里复杂？”
“我姓什么？”韫欢忽然问。
沈听舟被问愣住了，好半天才答道，“姓谢。”
“我父亲姓什么？”
“岳丈大人……自然也是姓谢。”
“这不就是了，”韫欢又深吸了一口气，“可我阿弟姓什么？”
沈听舟原本想下意识就答姓谢的，但是忽然想起来，她阿弟叫……俞书潜。
俞书潜并不姓谢。
“这便是了，”韫欢面有愁容，“我阿弟随的母性，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改回来。我父亲虽是平远侯，可阿弟他却并非世子，待父亲百年之后，平远侯府这四个字，也不会延续下去。”
“但郑家不同，他们重门第，重规矩，一个不姓谢的谢家子弟，又无任何身份倚仗，甚至也不会有功名在身，他们凭什么同意将女儿嫁给他呢？”
对于平远侯家的这件事，沈听舟也曾因为好奇而让人查过，然而查来查去始终没个结果，这件事就是个谜。
他不由得问韫欢，“可……这是为什么？”
韫欢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之前我问过父亲，但是父亲不说。”
“这件事还是再看看，后日太后寿辰，说不得还有些别的事。”沈听舟似乎对这件事颇有忧虑。
韫欢有些好奇，“难不成……还有人敢在太后寿宴上，闹什么事儿？”
沈听舟抿了唇，“不知怎的，我总隐隐觉得宴上会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