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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珠姬这里喝了两杯酒，她便如实的将最近调查所得和盘托出。
不同于摇风堂等人的难以探寻，早已妖化的山客柴度很顺利的融进妖卫势力，并且在李珠姬的安排下，确认了黄巢的方位。
李珠姬说，黄巢位于长安城西郊的地梁山，有重兵把守。
地梁山韩昭是知道的，就在有龙城北侧大约三里地，印象中小时候还去过两次，当然也都是被玉侍带去的，如今细想想，大概也是想诱他去给妖魔当下酒菜？
总之，黄巢的位置已经确认，但针对李珠姬这个人，韩昭在心里是拉满警惕的，所以也没有着急去黄巢闹事，直到秦九川按约定那般突然袭击正阳门。
那是个细雨绵绵渐滂沱的夜晚，正阳门卫大多懒散，忙着避雨都缩到门里去，秦九川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上朱雀街，在五花十色的油纸伞中，拔剑出鞘。
韩昭本以为他会带上时秀等江湖天骄，不曾想他和当年炸灯一个德行，办大事的时候都喜欢一个人上，结果三花剑阵一张开，马上就触发俞颖设下的护国大阵。
两个阵法对轰，三花剑阵是以人力，护国大阵是以天力，两者相抗不过数息，造成的震动广传整座长安城，直到第二天早晨雨停歇才有百姓知晓，正阳门被人硬生生的斩下一角。
正阳门，多少年来皆是长安城中最宏伟的门户，无数藩国君王亦趋之若鹜的朝圣大门，曾经也有过江湖大侠于正阳门上决斗，却也不曾毁坏正阳门半分。
而今秦九川出手，短短数息斩门一角，无疑是痛击龙唐门户，狠狠的扇了当今朝廷一巴掌，更是扇了龙椅上的荒妖帝一巴掌。
于是朝廷的反应非常激烈。
先是甘比率禁军加强宫中守卫，后是宇文周也率领玄英对秦九川展开缉捕，接着就连锦衣卫都调转枪头开始围捕城中侠客，最后才是两支妖卫突然袭击，险些将疲于奔命的秦九川斩于马下。
所幸，慕容元薇及时出手相救。
霸刀时秀早有埋伏。
当韩昭接到消息的时候，众人已经开始实施反围剿，包括王瑜妃和王秋霞裘老怪等从江南来援助的老一辈侠士，也随着妖卫的现身而出手。
这一仗，在长安西市爆发。
起初只是刀剑争锋，后来妖卫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完了。
纯阳宫掌门以及茅山山主携两大道法强势出击，再加上赵露思梅洁手持大荒杯侧面行古法镇压，轻易就把二十多名妖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全力反击。
最终，妖卫在大庭广众下现出本体了。
长安城中惊现妖祸，消息很快就将整个长安城掀翻过来，而在摇风堂的煽风点火下，一批数以百计的民众前往监察司抗议，邵先师和甘比得知后第一时间便采取措施，可惜还是晚了。
无面二次袭击监察司。
这回是来真的。
韩昭亲自率部踹碎监察司的大门，以枭主身份率领身后百姓冲进监察司，直接上手把日前被玄英压回来的百姓、鬼面统统解放，而守在监察司内部的龙武卫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出面阻拦。
“感谢枭主！”
“多谢枭主相救！”
“枭主仁义！”
“无面仁义！”
多日被困，那些游街却被俘的老百姓们心中早就有怨，而随着枭主攻破监察司，在他们这便是大快人心，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而当甘比和邵先师先后赶到监察司的时候，他们站在大街上就能看到十数名鬼面数十名无面坐立在监察司的墙头上，韩昭则坐在大门上，沿着大街直面由禁军、玄英、不良人组成的千军万马。
双方对峙，气氛一度非常紧绷。
老百姓们藏在左右楼房里紧张观望，却见无面众人始终稳如泰山。
倒是朝廷兵马杂乱斑驳，总能看到些心虚惶恐的面庞，同时，甘比和邵先师也趁乱走到了一起，老少俩人四目相对，平添一股溢于言表的默契。
甘比说：“邵大帅如何以为？”
邵先师说：“愿与老将军共进退。”
甘比还有些不放心，狐疑的将邵先师从头到脚的打量：“你小子当真能猜透老夫的心思？这些事，老夫可是连老婆姨都没讲过。”
邵先师笑笑摇头：“是非公理自在人心，老将军自南北百战打杀到现在，已不能说是身经百战，更不好讲是功勋卓著，老将军乃是龙唐之脊梁，理当尽忠于龙唐。”
“至于如何才是忠于龙唐，老将军比晚辈要更清楚更明白。”
自从双帝争斗突然爆发，甘比反手便称病告假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其用心用意就跟外面那些不再接圣旨的玄军大将一样，都是不想被妖祸当场枪去使。
而现如今妖卫于长安城内现世，可比阿行天治下混乱百万倍，侧面说明了坐在洛阳的大帝才是曾经的大帝，而现在坐在长安龙椅上的荒妖帝，显然是冒牌货。
因此，这些老玄将会如何选，邵先师从不曾怀疑。
当然了韩昭心里也有数，所以在面对甘比带兵逼来的时候，他与无面众人并未急着逃走，直到甘比走上前来拔刀而不围，却叫后方弓箭手开弓放箭。
瞧着那漫天的箭雨扑面而来，无面众人便笑出了声，待韩昭站起来走下监察司大门，众人这才左右掠起身法，扬长而去。
随着箭雨笃笃笃笃的把监察司射成刺猬，这个维持了两年多的百姓心中的最大倚仗，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威信全无，攒下的民望尽数转移到离去的无面身上。
邵先师远远的看着这一幕，迎风一笑，眉宇间的神态表情明显舒缓许多：“可惜，要是枭主揭面就更好了。不过也对，他的名头到底没有枭主来得漂亮，还是不揭面的好。”
韩昭的名字，在长安城那是臭名昭著，但是猪面一戴，枭主之名便宛如一颗行走的核弹，它已经不单是民之所向，甚至已经可以说是民众代表。
哪怕它是杀出来的。
哪怕它是叛逆朝廷的。
总之，后续韩昭率无面直奔西市战场围剿妖卫，迎来的只有东厂锦衣卫的拦截，其中内卫曹平亲自到场，扬言要拿枭主归案。
韩昭瞧着这个太初第七境的老太监，脑海中便自动浮现出当年与他纠缠不休的刘兆明，虽说今时不同往日，太初第七境的曹平肯定是要比刘兆明强盛一万倍。
但，他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少年。
他只有太初第五境，可他身后，还有十数位巅峰高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