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哥,你这是做什么?”蒋晓晓尖叫着,双手拍打着盛斯年的手,挣扎。
但她的力气对比起一个男人,还是太小了。
盛斯年用力掐着她的脖子,手臂上被抓出来条条褶皱,也不放手。
他说:
“蒋晓晓你知道吗,沈南星她怀孕了。”
蒋晓晓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
很快,她又故作镇定地说:
“那、那不是他们骗人的吗,我们都知道,嫂子她不能怀孕……”
“我让张秘书查过了。”盛斯年说,“是你小时候,将削好的铅笔竖放在她的椅子上,害她受了伤,再也不能怀孕。”
我愣住。
盛斯年的话让我忍不住想起来那些不堪回忆的过往。
那件事发生在我爸妈还没有放弃我之前。
铅笔捅破了子宫,流了很多血。
医生说我以后很难生孩子。
我爸妈也嫌弃我以后长大了会嫁不出去,成为赔钱货,就想把我扔走。
舅舅舅妈因为愧疚,将我接到自己家里,蒋晓晓一看见我,就压低了声音对我威胁:
“沈南星,你个没人要的野孩子,还敢来我家,看我不整死你。”
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没想到盛斯年还能查到。
蒋晓晓脸色大变,连忙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斯年哥,你听我解释,那都是我不懂事……”
“可是现在,南星怀孕了。”
蒋晓晓被打断了话,盛斯年身上气压越来越低沉。
她结结巴巴地说:“那、那是好事儿……”
“她死了。”盛斯年眼神骤然变得狠厉,用力掐紧了她的脖子,“蒋晓晓,沈南星她死了!我的孩子也没了,我什么都没了!”
“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突然说什么让我假死,给她个教训,她怎么可能会自杀?”
“斯年哥,你冷静,这肯定是沈南星的恶作剧,你不要被她骗了……”
盛斯年好像疯了一样,根本听不进去蒋晓晓的话。
手指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
因为窒息,蒋晓晓的脸一点点儿变得青紫,很快就没了呼吸。
盛斯年将她从车上拖拽下来,扔到烂尾楼里,然后从车上搬下来一桶汽油,浇在蒋晓晓身上。
我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盛斯年。
像暴怒的,失去了理智的野兽。
他扬起手,打火机被丢出去,“轰”地一声,火光四起。
很快就将蒋晓晓吞没。
火光照亮了盛斯年的脸,我才看见他满脸泪水。
他嘴唇呢喃:
“对不起,南星,我不该骗你。”
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什么意义吗?
我漂浮在空中,冷眼看着他,说:
“如果你真的想道歉,那你就应该去死。”
“可是即便你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盛斯年突然抬头,向我的方向看过来。
我心头一跳,不知道他是不是看见我了。
但是转念一想,我现在已经死了,只是以灵魂状态悬浮在空中,他怎么可能看得见我?
盛斯年低下头,从怀中将那张孕检单又拿了出来。
纸张彻底黏在一起,稍稍用力打开,就会撕破。
盛斯年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翻看,孕检单还是破了。
从他手中跌落在地。
他弯腰去捡,却腿上没了力气,跪坐在地。
良久,他才起来,重新回到车上,又拎下来一桶汽油。
然后走到蒋晓晓方才在的位置,将汽油浇在自己身上,点火。
火光再次突显,未等我反应过来,眨眼间就将盛斯年全部吞没。
他倒在地上。
大概是因为痛苦,蜷缩着身体,嘴里喃喃:
“南星,孩子没的时候,你是不是很疼?你死的时候,是不是也很疼?”
“我记得你最怕疼了,对不起啊南星……”
“我来找你了。”
他的声音一点点归于虚无缥缈,随风散去。
再听不见一点儿。
凌晨六点,太阳升起,火光也消失了。
似乎有人往这边走过来,惊叫一声。
很快就有警车赶过来,将两具尸体带走。
但奇怪的是,我仍然留在原地。
我的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
迎着阳光,我看见了一条路。
身后仿佛有声音在呼唤我:
“南星,是你吗?我来找你了。”
我心尖颤了下,当做没听见,径直向着布满阳光的那条路走去。
如果有来世,我再也不要遇见盛斯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