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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种芳草萋萋的，内敛的细节。
这抛开厉清河的关系，秦顾已确实已经开始看中易小只了，就带着易小只，还有另外几个学生去了她的工作室，让他们参与一些无足轻松的缝补工作。
这天学生也都该回去了，易小只却留在了工作室里头，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跟秦顾已说。
秦顾已问他：“怎么了？”
易小只朝着其他人看了看，说：“为什么要一直重复以前的东西？”
秦顾已愣了一下。
易小只又说：“抄袭自已的东西，不算抄袭吗？”
秦顾已将手上的东西放下，看了他很久。
有一个人看不下去了，说了一句：“你胡说什么呢你！”
易小只说：“这些衣服的表情，是一样的。”
“衣服哪有什么表情。”
“他在说什么啊？”
“之前就觉得他有一点儿不对劲儿了。”
秦顾已笑着说：“易小只，你该回学校了。”
这不过是一件小插曲，易小只自已都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对于他来说，他只不过是问出一个很正常的问题而已。
他只是在问“为什么”，可是工作室的那些人好像生气了。
不久后，易小只又知道了一件事情。
秦顾已的老师，要从这里带两个学生去国外深造，这要是被选中的话，以后的前途可就算是有保障了。
易小只虽然不想出国，但秦顾已夸过他，说他这是这批学生之中数一数二的一个。
数一数二，那就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易小只刚知道这事儿的时候还很苦恼，心想要去国外这么远的地方，他还真舍不得厉清河，都想着要不为了厉清河，不去了。
可是名单公布下来，却没有易小只的名字。
易小只一下子就不高兴了，直接去堵了秦顾已，问她：“你说我是数一数二的，为什么没有我？”
秦顾已这坐在自已的办公室里头，好像在说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情，“这去国外深造，可不是小打小闹，一去可就是两年，三年甚至五年，六年，你不是结婚了吗？跟厉清河。”
易小只还是第一次从秦顾已的嘴里听到厉清河的名字，让他一时间有些恍惚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从自已入学开始，他都是被厉清河一手包办的。
那自已一直自以为是的“优秀”呢，是真的，还是假的？
易小只说话的声音都有一点不稳当了，他又说：“那之前我被抄袭的事情，我的作品被一个服装品牌选中的事情，跟我和厉清河的关系，没有关系，是不是？”
秦顾已以为他是一定想要出国，不妨告诉他一些事实：“你的作品确实是被选中了，但就那么一个小品牌，你觉得一开始，人家是相信你，还是相信那个抄袭的人？”
“是相信你，还是相信一个人原有的名气？”
易小只垂下的手攥都攥不紧，“那你说，你之前夸过我，说我学的很好，不是假的吧？”
秦顾已就这样看着他，说：“对，你确实学的不错，还有那么一点儿我无法探知的，奇奇怪怪的想法，让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但我不确定你那奇怪的想法是能不能变现成价值。”
“总的来说，确实有两个名额，但是这两个名额不一定有一个是非你不可。”
“话说到这份上，你明白了吗？”
“再说了，你已经结婚了……”
“因为你没有结婚，”易小只打断她说，“你觉得自已能做一切事情的自由，都是你自已给你自已的，是吗？”
秦顾已淡笑不语。
易小只：“我结婚了，你就觉得我的……厉先生，给不了我跟你一样的自由，是吗？”
秦顾已这翻看着自已的手机，给什么人回着消息，“你知道要去的地方有多远吗？来回坐飞机要快20个小时了，你觉得这到了那个地方，你会有时间，还是厉清河会有时间？”
“可能我的想法有点绝对，但这确实也是事实。”
“要是真想去的话，我也不拦着你，你去跟厉清河商量一下，不过我没有太多的时间等你。”
易小只回家的时候，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
即便是在知道厉清河并没有跟他结婚的时候，他都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厉清河分开。
就只是想着以后有机会的话，总要找到一种生活方式，能够跟厉清河经常见面，就像是跟厉清河一块儿生活一样。
但是从易小只记事起，他好像就被困在了一个圈子里头，一个被正常人圈定的一个圈子。
他处在圈子中央，看着周围的正常人看着他，对着他指指点点的。
前不久觉得自已终于可以走出那个小圈子了，也有人愿意跨进来，接近他，询问他。
他小小的圈子里头挤满了人，他也终于感觉自已是一个人了，而不是一个异类。
可是现在他就好像又被打回了现实。
他依旧处在自已小小的圈子里头，之前别人走近他，只是是别人对他产生了暂时的错觉。
等人家认识到这种错觉之后，别人又会离开他，他就又会回到以前的样子了。
易小只回了家，自已浑浑噩噩地想了一会儿，又出了门。
厉清河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的心里有一点儿不安稳。
他这坐在客厅里头，给易小只打了一个电话，想着说一下明天两个人一块儿去击剑馆的事儿。
可电话打过去，电话铃声却在门口响了起来。
厉清河确定声音是在门口响起来的时候，立马起身，过去将门给打开了。
然后他就看到在门口蹲着的易小只，刚刚从地上站了起来。
“小只？”厉清河稍有些惊讶。
自从上次易小只过来拿身份证之后，这还是易小只第一次又过来这个地方。
易小只好像有一点怂了，小声叫他：“厉先生……”
“怎么在门口蹲着，”厉清河要拉他进去，“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时隔这么长时间，都快有半年了，易小只再一次进入了这个房子。
